“我这就出去找小晔,你别着急,一有消息我会立刻通知你。”
听了姚逸舟的保证,我心裏自责得很:“逸舟,你说我是不是不配做姐姐,弟弟打算离家出走了我都不知道。其实我真的挺在乎他的,我只是表面上装作冷酷而已。”
姚逸舟长叹了口气,轻声劝慰我:“小雅,你千万不要乱想,小晔离家出走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我这就出去找,你千万不要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的头上。”
我点了点头,轻声说:“好,我等你的消息。”
挂了电话,我整个人像虚脱了一样,蹲在地上想了半天,发现自己除了知道温少晔经常找季川和姚逸舟玩,其他事情我竟然一无所知。看来,也只能祈求季川和姚逸舟他们能够找到温少晔吧,就算找不到能发现他的蛛丝马迹也是件不错的事。
我起身走进屋里,把背包扔在鞋柜上便匆匆忙忙地跑出去找温少晔了。
其实,我根本就不知道温少晔会去什么地方,只能把我记忆里那几个有限的地方都找个遍。家里附近的网吧,他学校附近的游戏厅,以及青少年宫和几个学生经常去的地方。
我从下午找到夜晚华灯初上,只知道一个地方没有发现温少晔的身影便急忙朝着另一个地方奔去,完全顾不得自己的头发和后背早已被汗浸湿,可仍然不见温少晔的踪影。我甚至还在一家离家比较远的网吧里找到了之前和温少晔走在一起被我教训了一顿的小流氓,可谁知道,那个小流氓看到我像老鼠看见猫一样。
原本我还以为是真的有戏,以为他知道温少晔的消息,当时便激动得不能自已,可等抓着他一问才得知他竟然对温少晔的失踪毫不知情。
连这个人也不知道温少晔的消息,我当时便觉得绝望透顶,只能垂头丧气地回了家。
到家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晚上十点钟了,家里的人还是和我走的时候一样多,我凑到父亲和后母跟前,焦急地追问:“怎么样?有少晔的消息了吗?”
后母的两只眼睛肿得像个核桃,她啜泣着摇了摇头,默不作声,就好像这摇头已经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我从来没有看到她这个样子过,心不由得一软,想要安慰她,想了半天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原本聚在家里的那些陌生人也随之散去,直到接近午夜十一点的时候,家里只剩下我和后母二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父亲耐不住等待又转身出门找温少晔去了,我原本想要把之前温少晔的异常举动告诉给后母的,可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办法开口,只能继续在心裏暗暗懊悔,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在一开始发现温少晔不正常的时候就多留意。
等待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我原本剩余的耐心也逐渐耗尽,就在我拿出手机准备给姚逸舟打电话的时候,家里电话的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这个电话铃声就像是划破黑夜的闪电,电话就在后母的手边,她飞快地拿起了听筒。
我听不见听筒另一端的人究竟说了些什么,却见没隔一会儿后母便哭泣了起来,就在我正纳闷的时候,后母一脸激动地说:“小晔找到了就好,他人没事吧?”
后母急促的询问我能理解,更加能够理解她的担心和忧虑,在听到温少晔找到的时候,我那颗悬在半空中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原本我以为后母在得知温少晔找到的消息应该高兴的,可谁知她在凝神听话筒那边的人仔细说话的时候,表情竟然逐渐凝重了起来,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心裏突然觉得一阵阵突兀的心慌,感觉十分不安,心也跟着扑通扑通乱跳,像是在等待判刑的罪犯一样,心裏有股奇异的紧张感。
后母挂掉电话,皱着眉看着我,欲言又止,隔了好一会儿,她才定了定神轻声说:“小雅,你同学出事了!”
同学出事了?是季川还是姚逸舟?我的脑子突然一懵,一种不祥的预感充斥着我的神经,令我的呼吸也跟着急促了起来:“什么叫我同学出事了?什么意思?”
“是逸舟,他出事了!”后母伸出手好像想要安慰我,可手伸了一半她便缩了回去,用那红肿的眼睛直视着我,令我再也无法躲避这个令我难以接受的事实。
刹那间,我突然感觉天旋地转,仅仅是一分钟的时间,我竟然觉得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般长久,耳边的所有声音都在轰鸣着,脑海里只剩下姚逸舟微笑着看着我的样子。
“怎么可能呢?我刚刚才跟他通过电话,他不是帮忙找少晔了吗?怎么会出事?你在骗我的吧?我叫你一声妈,求求你说你是骗我的,行吗?妈,我求求你了,你告诉我你刚才说的话是假的,好不好?”
后母一脸悲痛地看着我,摇了摇头:“小雅,我没有骗你,逸舟真的出事了。”
怎么可能呢?姚逸舟怎么可能出事?我还是不敢相信后母所说的噩耗,把头埋在膝盖间,隔了好久才鼓起勇气,用几乎弱不可闻的声音问:“他现在在哪里?”
我觉得我的声音陌生而又缥缈,可后母的声音像夜空里轰隆隆的雷声一样,让我顿时失去了方寸。
她一字一句地说:“逸舟现在在人民医院,正在抢救。”
一瞬间,我好像觉得天塌了一样,不受控制地起身夺门而出,飞快地跑到小区外面拦下一辆出租车,告诉司机去人民医院之后浑身就像没了力气似的蜷缩在后座上,缩成一团,努力地汲取着身体里最后的一点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