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草草一听,仰得跟狗尾巴草似的脑袋立刻耷拉了,紧紧攥着手里的红包,磨磨蹭蹭地递到周子真面前,眼睛一闭,大义凛然得快赶上刘胡兰了。
“拿去拿去,我不收。”
周子真实在不明白这姑娘为什么就这么有喜感,看了她二十多年的宝气,他还是忍不住眉眼弯弯,一把将她的手推回去。攥得那么紧,分明是不诚心。打小就是这德行,虽然不想和他分享糖果但夏妈妈发话了又不得不拿出糖果,所以她总是伸出手,嘴裏喊着:“吃糖果。”但是手里却狠狠地攥着,他要真敢动手拿,一准收获她残暴的眼神。
“得了,收下吧,哪有压岁钱还退回去的道理。回头我给老爷子老太太多留点零花钱才是正经。”
夏草草就跟玩川剧变脸似的,“刷”一下便把钱藏好了,笑得分外欢乐。下楼梯时,她突然拽住周子真的胳膊,满脸警惕:“周子真,那钱你不会从我工资里扣吧。”
周子真很想敲她的头,实际上他也这样做了,还恶声恶气:“夏草草,我什么时候盘剥过你?”
“嘿,你什么时候不盘剥我了?资本家的目的就是最大程度地从工人身上榨取剩余价值。”
资本家冷酷地看了她一眼:“小样儿,学得不错嘛,当年马哲怎么还挂科了?”
早饭吃得清淡,金黄甜爽的小米粥配上干菜笋、雪裏蕻咸菜、霉苋菜梗和椒盐溪鱼干。阿姨见夏草草下来了,又从厨房端了芦笋带子饺,白色半透明的饺子上洒着黄澄澄肥厚的鱼子酱,煞是诱人。
夏草草久不喝小米粥,直喝了好几碗还要添。爷爷奶奶看了高兴,周子真却龇牙咧嘴:“就你这样儿,谁娶了你真是倒大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