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也是因为她不甘心再去当厂妹,整天挥汗如雨也只能挣几个辛苦钱的缘故。并非父母家人不愿意管她……
但是,从来也没人敢在她面前说出“芦花鸡”这三个字。
虽然她一直知道,她的绰号就是芦花鸡!
舒文慧变了脸色,冷冷地问道:“李大猴,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有钱?”
李大猴盯着她看了半晌,突然吊儿郎当地笑了,“我有没有钱,这都不要紧,你有钱就够了啊!”
舒文慧呆呆地睁大了眼睛。
李大猴嘿嘿冷笑,转身正要走——
结果不知从哪儿冲过来一群人,大约有四五个,全是一水儿的青壮年男子。他们一哄而上,直接把李大猴给扣押住了!
李大猴怒吼,“草泥马……你们谁啊!活腻了是不是?”
他死命挣扎。
但他已经被那几个大汉给揪住,双手被绞在了身后。
为首的一人生得浓眉大眼,满脸正气,喝止道:“李大猴,你放老实点!”
李大猴停止了挣扎,看向那人,露出谄媚的表情,“吴队?您咋来了?呃……啊,您也是来喝喜酒的?份子钱您就别见外了,随便给个三五八百的就好!”
吴队是警察。
李大猴常年干些小偷小摸的事,和吴队打交道比较多,仗着皮实也敢和吴队半真半假的开玩笑。
吴队皱眉,“李大猴,有人举报你违法犯纪,快跟我们走一趟吧!”
李大猴,“……谁踏马举报我?!那啥,吴队!等一下!今天我结婚哪,您给个面子吧,好歹让我办完酒席洞房完了以后再去?明天!明天我自个儿去派出所找您!”
吴队,“那可不成!我们已经找了你好几天了,一直没找着你,要不然也不会来你的结婚现场蹲守!”
“再一个,这次你犯的事儿可不轻呐,上面来了督察队,点名要办你的案子!现在可没二话说的啊,马上跟我们走!”
李大猴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连忙说道:“好好好!吴队,您让他们放手,我跟您走!”
见吴队不动,又说,“吴队,这里可是长城宾馆,说不定就有外国客人住在这儿,您这样……不好看!”
见他说得有理,吴队一挥手,那两个押住李大猴的大汉松了手。
李大猴重获自由,揉了揉被扭得生疼的手腕,疑惑地问,“吴队,是谁举报我?举报我什么?”
吴队拿出一张纸看了看,又看看李大猴。
李大猴凑过去只看了一眼,顿时脸色大变!
“放屁!”他一把夺过吴队手里的纸张,仔细看了一遍,然后又环视四周……
最终,李大猴的目光落在了缩在角落里的舒文慧的身上。
他狞笑了一声,朝舒文慧走了过去。
舒文慧看看李大猴,又看看吴队和吴队带来的那几个人,睁大了眼睛。
李大猴冷冷地看着舒文慧,笑了,“……你很想弄死我?”
舒文慧莫名其妙,“你、你说什么?”
李大猴直接将手里的那张纸pia在了舒文慧的脸上!
舒文慧被吓了一跳。
幸好那玩意儿是张纸片,被扔在舒文慧脸上以后,就轻飘飘地在空中荡了个圈儿,慢悠悠的降落在她的脚边。
舒文慧拾起一看,原来是封手写的信件。
再仔细看看……
她的脸色瞬间惨白!
“这、这是谁写的?”舒文慧急忙问道。
李大猴嘿嘿冷笑,“你说呢?”
“不是我写的!”舒文慧大声说道。
李大猴微笑,“……我有说是你写的吗?”
她不承认?
呵呵,舒文慧自诩是城市里有文化、受过高等教育的女人,这使她与其他的暗女昌有所不同,卖起肉来价格也更加不菲。
她包装自己的办法,就是每次收钱办完事以后会在纸上摘抄一首情诗送给恩客。
而她写出来的字有种很特别的“优雅别致”的感觉——字体呈竖长方体,并且大约有15度角的偏斜,每一笔的钩特别圆润,每一笔的撇必须带个小钩……
而这封举报信上虽然没有署名,但一眼就能看出,确确实实就是舒文慧的笔迹!
舒文慧看看这封信,又看看李大猴阴狠的眼神,不由得瑟瑟发抖,“真、真不是我……我怎么可能知道你的事?”
李大猴狞笑,“你真不知道我的事?水婷一走,我就搬到了你那儿,我李大猴做人,堂堂正正!认定了你是我的女人,我就啥事都没瞒过你!你敢说,你真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
舒文慧的脸色瞬间惨白。
她急急强辩,“没、没有……真不是我,不是我!”
李大猴冷笑:“你说你是为啥呢?你挖空心思的破坏我和水婷的婚姻?为你的杂|种儿子认上我这个爹……”
说着,他指着舒文慧攥在手里的那封举报信,“……然后你又写了这玩儿,满世界的去举报我?要让我去坐牢?”
李大猴,“你这么做,到底是为啥呢?”
“我没有!不是我!我什么也不知道!”舒文慧惊恐万分地尖叫了起来。
李大猴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他连连点头,说道:“我想起来了!那一回你去医院找我,正好听到水婷和我妈说那三千块钱的事儿……你就是从那会儿开始算计我的?舒文慧,你可以啊!先算计我离婚,然后再和我结婚,再算计我去坐牢……你就可以正儿八经的花我的钱了?”
舒文慧拼命摇头,“不!不是!”
李大猴差点儿被气晕了过去!
——舒文慧这个表子!
等等,舒文慧为了那三千块钱,就能搞出这么多事……逼得他和水婷离婚,又缠着他说一定要在最高档的长城宾馆大办酒席……
这会是一个身家十万的富婆的眼光???
李大猴倒抽一口凉气!
“你没有陷害我?你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李大猴呵呵冷笑,“那你拿十万块钱出来啊!”
一听这话,舒文慧惊呆了,原来这该死的臭猴子是真的冲着她来的!
“我哪儿有钱?”她厉声尖叫道,“我要是有钱我看得上你!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个儿长什么样!”
霎时间,全场安静了下来。
好多人围观,开始窃窃私语。
而李大猴和舒文慧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
李大猴轻声说道:“你……没钱?”
舒文慧惊呆了,哆哆嗦嗦地问道:“你、你呢?你到底有没有……钱?”
李大猴怒极反笑,“明白了!明白了!踏马的从来都是老子设计别人,让别人仙人跳!这回栽在你手里了,你可以啊芦花鸡!”
舒文慧尖叫,“不是我!”
她呆了一呆,突然明白过来,急切地说道:“是、是水婷!我表姨亲口听到她说,你拿了她十万块钱的!”
李大猴哪里肯信?!
去民政局离婚那天,水婷哭成那样,一口一个她不想离婚,不想活活病死……那样柔弱无依的女人,她要是有这样的心机,又何至于被他死死拿捏了这么多年?!
这么一想,他突然又想起唐芳今天来报信儿,说水婷跟着别的男人走了?
一时间,李大猴被气得吐血!
水婷有啥能耐?肯定是那个野男人看她漂亮逼她的,就像当初她也是被他强逼的那样……
李大猴恨得不行,但也分清了缓急轻重——还是水婷更重要,所以当务之急就是必须要赶去火车站和长途客运站,找到水婷。
于是他愤怒地瞪了舒文慧一眼,说道:“你给我等着!”
然后转身就走。
舒文慧连忙叫住他,“你上哪儿去?”
李大猴不答,已经匆匆走下台阶。
吴队等人连忙跟了过去,“李大猴!你别想跑啊!”
李大猴烦得要死,但又知道他是甩不掉这些警察的,只好站定,耐着性子说道:“吴队,我不跑,我不会跑!可我现在有急事儿……我要去找我老婆!”
吴队疑惑地指着舒文慧,“你老婆不是在这儿吗?”
李大猴看了舒文慧一眼,目露鄙夷之色,“她也配?她就是个表子!”
吴队愣住。
“吴队,你放心,等我把我老婆追回来,我自个儿上派出所找你报到去!”说着,李大猴大步流星的朝外头走去。
舒文慧心慌得不行,“喂,李大猴!这婚礼还办不办了?这、这二十桌酒席的定金可是我出的!五百块钱哪……喂,李大猴!你去哪儿?”
见他头也不回的走了,舒文慧急了,上前纠缠他,“你要想走,拿出钱来!我也不要你十万八万的,你给我五百块钱,把这定金还给我,我不嫁你了!”
“滚!”李大猴怒吼。
舒文慧紧紧抱住他的腰,还死命地让自己的身体往后坠,好拖住他,还尖叫,“那你给我五百块钱!你给我钱我就让你走……”
李大猴恨得不行,一掌劈在舒文慧的手臂上!
只听到“咔擦”一声,骨折了。
围观的众人们齐齐“哗”了一声……
舒文慧惨叫,“啊啊啊啊啊——”
李大猴抓住她的断腕,将她整个人抓了起来,提举到半空中,然后重重往下一摔!
“啊啊啊……”
舒文慧再次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围观的众人被吓傻,纷纷作鸟兽散!
吴队他们也被吓了一跳,连忙过去查看舒文慧的情况,“你咋样了?要叫救护车吗?”然后又吩咐手下,“去把李大猴拦住!”
立刻就有便衣警察过去,再一次揪住了李大猴。
李大猴死命挣扎,好话说尽、苦苦哀求着让吴队先放了他……
正好这时,又有新的围观的群众凑拢来,叽叽喳喳地议论——
“这什么情况啊?”
“警察是不是破坏人家婚礼的啊!”
“不是吧是抓贼吧?”
“警察是不是故意趁人家结婚来抓人的啊”
“这是公报私仇吧?”
吴队听了,赶紧吩咐手下,“现在先别动手,以免影响不好。想法子把他两口子引到人少的地方,然后再把李大猴抓起来……”
几个便衣警察就松了手。
李大猴一恢复自由,立刻站到马路边,举高了手,想召一辆突突车过来,好送他去火车站拦住水婷……
这时舒文慧摔在地上,只觉得自己百骸已废,左手手腕处的断骨疼痛得厉害,小腹处也传来了钝痛,甚至可能隐约感觉到自下|身传来的流意,像是……流产了?
她喘着粗气、就着警察们的搀扶站起身,看到李大猴像个没事人一样,若无其事的站在路边等突突车?
在这一刻,舒文慧恨透了李大猴!
——她婚姻不顺,沦落风尘,被所有人看不起。陡然听说李大猴有十万块钱,而且还愿意娶她?舒文慧高兴得哭了!她兴奋地告诉所有的亲戚朋友,说她马上就要发大财了,但没有一个人相信。
嫁给李大猴,得到那十万块钱,成了舒文慧翻身的唯一期待!
而她腹中的这个孩子……
虽然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但医生告诉她,她已经做过太多次人工流产了,子宫壁薄得就像纸一样。要是这次再刮宫,说不定以后她就怀不上孩子了!
现在……
明显她肚里的孩子已经保不住了。
舒文慧心里迸出滔天的恨意!
她甩开警察们扶住她的手,说道:“同志!警察同志们!请你们等一等,我、我过去和他说几句话……”
警察们的目标不是她。既然她不要他们扶,他们就顺势松了手。
于是舒文慧就朝着李大猴走了过去。
她随身背着个大红包的斜挎包,里头装着钱,全是她今晚上收到的份子钱。包包的夹层里,还放着一把折叠水果刀——这还是她用来防身的,只是从来没用过,想不到今天能派上用场了!
舒文慧背对着打开了折叠刀,摇摇晃晃站起身,跌跌撞撞朝着李大猴冲去。
正好这时,一辆三轮突突车开了过来,摩托车头带出了嘈杂的引擎声、还混着巨大噪音与司机的大嗓门儿,“老板,上哪儿去哟?”
李大猴,“上火车站去……”
他的声音突然顿住。
然后他眼睁睁地看着突突车司机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看向他,还扯着嗓子大吼了起来,“不、不得了啦!杀人啦……”
李大猴呆呆地张大了嘴。
他感觉到颈部先是传来了慑人的寒意,然后“嗖”的一声,又开始发热?
啊……
冷,是因为寒凉的刀锋划过了他的脖子。
热,是因为有滚烫的鲜血喷涌而出。
然后就是剧烈的疼痛与急速的乏力疲倦感……
李大猴怦然倒地。
在闭眼之前,他看到了面似恶鬼、貌若癫狂的舒文慧。以及领着便衣警察冲上来、满面焦急的吴队……
= =
长城宾馆发生的这一幕,被沈靖西看得清清楚楚。
——他送完醉酒的孙厂长他们回到肉联厂家属大院以后,就坐着突突车到了这儿。然后直接上到顶楼七楼,再一层一层的往下走,仔细寻找李大猴和舒文慧举办婚礼的地方。
之所以今天非要过来看一眼……
是因为沈靖西已经预料到,在这场婚礼上一定会出些乱子。
在陪着水婷回到安市的这几天里,他并非时时刻刻都呆在家中,守着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的水婷。
他当然也有出门……
婷婷还没有向他敞开心扉,也就没有告诉他、她一个弱女子是怎么让李大猴那样的泼皮无赖同意和她离婚的。
没关系,沈靖西可以自己调查。
从婷婷消极对待她的病情的态度来看,她应该是用了这一招,成功地让李大猴误认为她生了重病、亟需很多钱来治病,从而吓退了李大猴的。
如果是这样,李大猴也可以选择不离婚、也不给水婷“治病”的。
那既然李大猴同意离婚、还要在那么短的时间里,高调迎娶暗女昌舒文慧为妻?
想必是李大猴能从第二段婚姻里汲取到更大的利益。
只不过,具体是什么原因……舒文慧和李大猴都捂得很紧,沈靖西查不出来。
这没有关系。
既然查不出问题,那就由他来制造一个问题吧!
沈靖西动用了人脉关系,请了个朋友当说客,编了个说法,让去舒文慧的哥哥面前唱衰。
舒文慧的哥哥对这个妹妹早就死了心。
唯一担心的,就是以后舒文慧会不会连累他。
沈靖西让人传的那番话,正是舒文慧大哥心里最最最害怕的事。于是,当天他就去找了舒文慧……
而沈靖西这么做,只是希望能在李大猴和舒文慧之间再添点儿堵。
但他没有想到——
他居然会在李大猴和舒文慧的结婚现场看到那么刺激的一幕!
舒文慧谋|杀亲夫?!
看着面如金纸的李大猴倒在血泊里,身体还不住的抽搐着,生命的气息一点一点逝去,围观着的人们惊慌失措地尖喊尖叫、乱跑乱蹿……
沈靖西的内心无比平静。
他甚至还有些高兴。
——从今往后,婷婷再也不必害怕这个人的纠缠,不需要出个门还要伪装自己,更加不用带着蓁蓁隐姓埋名、东躲西藏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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