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生死一线(1 / 2)

陨石之约2 杨千紫 4908 字 2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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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陌跟着梁小静往一号教学楼走,校长室就在那里。梁小静是班长,经常去校长室,“小静,你是哪里人?”紫陌加快几步,追上梁小静,“校长找我有什么事,很重要吗?他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

梁小静的脚步很轻,很快,她们俩离食堂越来越远。

“小静?”

紫陌停下脚步,目光沉了沉,可是犹疑的神色一闪而过,很快又若无其事地追了上去。

“你走的好快,等等我!”紫陌往前跑了几步,忽然“啪”的一声,梁小静口袋里掉出一样东西,被阳光一照,闪着金灿灿的光。

紫陌走上前,俯身拾起,“小静,你东西掉了。”

那金灿灿的东西原来是一面小镜子,紫陌闻到一种清幽的香味,往镜子里头看去,镜中的自己竟然像水中的倒影,风一吹,就粼粼起皱,水银般晃动起来……

紫陌觉得一阵晕眩,扶住额头,一瞬间只觉天旋地转,整个人摇摇欲坠。

梁小静走过来扶着紫陌,声音寒冷而生硬。

“我带你去个地方。”

梁小静扶着紫陌,穿过小路,走向校园西北角的侧门。

这个小门平时很少开放,所以人烟稀少。梁小静身材娇小,力气却很大,托着紫陌健步如飞。

浅金色的阳光暖洋洋的,校园的午后温暖而慵懒。没有人会想到,平时稳重好学的梁小静,竟然有着黑暗的身份。

——她是飞绝的人,潜伏在这所大学里,暗中发展下线,宣扬飞绝的理念。这一次,她的任务是把紫陌迷晕,送回总部。

车子已经开到侧门接应,梁小静一只脚已经踏出校门。

“站住。”

是李寅夕的声音。

紫陌在蒙胧中睁开眼睛,他的身影飘忽似雾,颀长而遥远。

梁小静愣了一下,紧接着加快了脚步。

一辆黑色面包车在梁小静面前停下来,车门打开,梁小静急忙把紫陌塞进去。

忽然,一只白皙瘦削的手握住紫陌的手腕,紧紧的,手背上露出浅浅的青筋。

“你要带她去哪儿?”

李寅夕面无表情地看着梁小静。

他的目光非常冷淡,可是却让她无端心跳加快。

梁小静是学生物的,每科考试都是全系第一名,她从来不关注娱乐圈,也很少看电影电视剧,她只是听别人说起过,李寅夕是个明星。

可是这一刻,她有些震惊……原来这就是明星的魅力。

——就算他眉眼慵懒,看你的眼神里没有半分热度,却能让你如沐春风,在他面前仿佛百花盛开。“放手,这件事与你无关。”

梁小静腰间别着匕首,在她循规蹈矩的平凡外表下,藏着一颗甘愿为“飞绝”赴汤蹈火的心。可是面对李寅夕,她竟然犹豫了……舍不得下手。

“她的事都与我有关。”李寅夕手上加力,将紫陌拽到身边。

紫陌浑浑噩噩地倒在他肩头,四周的景色在眼前轻轻晃动,仿佛在梦中酣睡,摇曳云端。

梁小静看一眼他怀中的紫陌,忽然有些嫉妒她了。“好,那我就成全你们!”

梁小静忽然在半空中撒了把药粉,细碎的粉末很快如雪花般消散在风里,李寅夕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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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陌……”

这个声音好熟悉,她想睁开眼睛,却觉得眼皮好沉……

“紫陌,你没事吧?”

是父亲的声音!尾音里竟似乎带着哭腔。

紫陌奋力睁开眼睛,恍惚间,她看见那张朝思暮想的脸。

……曾经每天都可以见到,早已经她习以为常,并不觉得有多珍贵。可是现在,却仿佛隔了生死,隔了万年,蓦然重逢,还未及细想,一串热泪已经夺眶而出。

“爸爸……”

紫陌双手握住父亲的手臂,泣不成声,“你没事,太好了……妈妈和我都好想你……”

叶博士不禁老泪纵横,将女儿揽进怀中。

这么久以来,叶博士从不曾在敌人面前示弱,就算内心焦虑,恐惧,他也极力克制,维护着一个知识分子的风骨和尊严。

……可是一看到女儿,他的防线就崩溃了。这个少女身上流着他的血,在他心裏,她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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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脸男人隔着玻璃看着这一幕,假装用袖子擦了擦眼泪。

“父女重逢,真是太感动了。”

萧蓦然站在狐狸脸身后,漠然地摇了摇头。

“可惜,他们很快就要死了。”

萧蓦然涉世未深,他是真的觉得惋惜。虽然他对紫陌没什么好感,但是从小就是孤儿的他,心底却有些同情这对父女了。

“那也未必。”狐狸脸男人从怀里掏出一根烟斗,叼在嘴裏,“等叶博士说出陨石的秘密,他就可以抱着女儿一起去死了。可若是没有,他就只能被关在这裏,守着女儿的尸首过一辈子了。”

狐狸脸的声音平淡极了,隐约带着几分笑意。

萧蓦然莫名地打了个寒战。

“主公,那个陨石对我们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如果它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

萧蓦然话还没说完,狐狸脸就回过头来,轻轻看了他一眼。

烟斗里飘出丝丝烟雾,如云如雾,缭绕着那张冰冷的,带有几丝诡异的狐狸面具。

萧蓦然心裏打了个突,本能地不敢再说下去了。

“我们的世界里没有如果。不是生,就是死。如果这块陨石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那我们‘飞绝’,就会成为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狐狸脸拿着烟斗,在手里熟练地旋转着,“倘若真有那一天,我就让所有人为我们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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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他们为什么要抓你?”紫陌用袖子擦了擦眼泪,虽然泪水还是像断了线的珠子般夺眶而出,但她心裏明白,现在可不是软弱的时候。

“陨石现在没有任何能量反应,与普通的岩石无异,就像很多卡片需要激活之后才能生效……他们想从我这裏得知激活陨石的方法。”

叶博士知道紫陌不懂物理,就用了一个通俗的方式为她讲解。

紫陌也即刻明白了父亲的意思,压低了声音,“这个方法……即便您真的知道,也不可以告诉他们。一旦说了……咱们就没有利用价值了。”

叶博士与女儿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沉默可以拥有很多种含义。

有时候,很多事情无法用语言表达,却可以在一个对视间,道尽千言万语。

叶博士无声地转过头去,瞧了一眼房间角落里的穿衣镜。

可是在这种房间里,怎么会有穿衣镜呢?

紫陌再一次瞬间领会了父亲的意思。

“李寅夕呢?”

她望向那面镜子。

房间里一片寂静。

叶博士用贪婪而温情的目光看着女儿,现在他们的命都攥在别人手里,他想多看一眼,再多看一眼……也许明天或者下一秒,就是最后一眼。

“李寅夕在哪儿!”

紫陌的声音有些愤怒,走过去举起一张椅子,用力往镜子上砸去。

一声巨响后,镜子上出现一道裂痕,却并没有碎掉。

“我知道你在监视我们!”紫陌并不是性格激烈的人,可是这一刻,她真的被激怒了。

他们凭什么这样对待爸爸?凭什么不顾他人意志,私自把人囚禁在这裏?

咔嚓一声,房门被打开了。

狐狸脸男人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身民族服饰的萧蓦然。

“天干物燥,小姑娘的火气也跟着大了。”

狐狸脸叼着烟斗,背手看着紫陌,萧蓦然为他搬来一把椅子。狐狸脸把烟斗一扔,懒洋洋地坐下。“有话好好说嘛,砸东西干嘛?椅子不会疼吗?镜子不会伤心吗?”

狐狸脸的口音很古怪,好像在刻意掩饰。

紫陌觉得他就是个神经病。

“李寅夕在哪儿?”紫陌上前一步,逼近了狐狸脸,萧蓦然马上伸手推了紫陌一把。

紫陌差点摔倒,叶博士扶住了她。

“小然,对女孩子可不可以这么粗鲁哦。”狐狸脸眼神慈祥地看着紫陌,“你说那个跟你一起被绑来的帅哥吗?他啊……他长得很帅,又对你不离不弃……我当然是把他咔嚓了,难道留着他过年?哈哈哈……”

狐狸脸夸张的笑容回荡在房间里,紫陌一愣,一瞬间只觉天旋地转……

李寅夕……

她从来不敢想象,如果这个世界没有李寅夕,她会怎样……

仿佛一瞬间丧失所有力气,紫陌四肢瘫软,眼前一黑,重重摔倒在地。

狐狸脸望着昏倒了的紫陌,耸了耸肩膀,“吓唬吓唬你就晕了……真是个小孩子。”他摇了摇头,眼神骤然冷峻下来,“小然,你去看看,别让那个李寅夕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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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凉的校园,李寅夕的手和脚都被牢牢捆住,身后是一面满是涂鸦的墙。

<small>Fight for freedom.(为自由而战)!</small>

<small>I am the king of the world.(我是世界之王)!</small>

这些充满年轻朝气的口号旁边,画着钢铁侠和美国队长等超级英雄。

——这曾经是一所中学,虽然本地人来读书的并不多,可是终归让想学习的人有地方可去。后来狐狸脸看中了这片地方,用了些手段,让这所学校荒废掉了。

再过一段时间,等人们完全遗忘了有关这所学校的一切,狐狸脸就可以重新规划这块地的用途,扩张自己的邪恶王国。

看守是个跟萧蓦然差不多年纪的男孩,正在头也不抬地玩手机。

李寅夕暗暗用力,想要挣脱手上的绳索,可是这绳索是用西域一种独特的树藤制成的,柔韧性极强,越用力挣扎反而收得越紧。

“别白费力气了。”小男孩正在玩“忍者必须死”,刚死掉一条命,心情有些郁闷,“你害怕死亡吗?那是每个人的归宿。我劝你还是心平气和地,等待那光荣的一刻吧!”小男孩张开双手,做一个迎接的姿势。

“知道吗,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不怕死。”李寅夕淡淡一笑。也许这就是他的魅力,即使身处逆境,身上的光彩却丝毫不减,反而更多了几分深沉的意味。

“切,你才多大,少在这裏倚老卖老了!”小男孩不以为然,刚想低头继续打游戏,手机却显示低电量,他扫兴地把手机丢到一边,“怎么,你想说,你以前不怕死,现在却怕了?”

“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我对一切都很好奇,包括死亡。”李寅夕轻描淡写地看着他,长长的睫毛在阳光下仿佛被镶了一圈金边,“可是慢慢的,我开始了解这个世界,也遇到了值得珍惜的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开始恐惧……我害怕跟她分开,也无法想象,失去我的她会有多难过……”

小男孩表示不屑,“那有什么意思,你是为她而活的咯?”

“当然不是。”李寅夕摇摇头,“我可以为她变成更好的自己,但我并不是为她而活的。每个人,都首先要做好自己,才有资格去关心别人。”

小男孩沉吟片刻,像是在消化这句话的含义。

就在这时,李寅夕忽然起身,飞快地往门口跑去。——他身上藏了刀片,这个习惯从他第一次拍戏的时候就养成了,那时候经常拍打戏吊威亚,怕遇到什么紧急情况,防身用的。

小男孩吃了一惊,扔了手机如离弦的箭般追了过去。

李寅夕身手敏捷,转眼已经动作磊落地翻出了外墙。

小男孩训练有素,单手撑着墙头,一跃就出到墙外,原本以为还要一段苦追,哪知一眼就看到李寅夕,他正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被阳光把影子拉得老长。

萧蓦然带人守在那里,已将李寅夕团团围住。

小男孩松了口气,看到萧蓦然,眼中绽出异样的光彩,跑了过去,“蓦然哥哥!”

“小安子。”萧蓦然揉了揉他的头。

“我说了很多次了,你别叫我小安子!我姐姐说了,古代汉人皇帝宫里的太监才叫这种名字!”

小安子虽然是这样说,可是脸上并无愠色,依然双眼含笑地看着萧蓦然,“蓦然哥哥,比起我姐姐,我更想你呢!”

“忙完了带你玩去!”萧蓦然在他面前显得成熟很多,目光落在李寅夕身上,“身手不错嘛,不愧是拍过武打戏的。”

“那种柔韧性极强的藤条,凭借蛮力难以挣脱,可是用了刀片,三两下就解开了。”李寅夕脸上没有丝毫的慌张,“这跟拍过什么戏没关系,而是要去上学,受教育,不可以像你一样,小小年纪就在外面晃。”

“我的事轮不到你插嘴!”萧蓦然生气了,大步上前,挥拳抡向李寅夕,“你落在我们手里,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搞不清楚状况吗?”

李寅夕轻轻闪身躲开他的拳头,这个动作却激怒了萧蓦然,他揪住李寅夕的衣领,“我早就看不惯你这股高傲劲儿了,今天我非给你扳过来不可!”

“凭你?”李寅夕握住萧蓦然的手腕,用力掰开他的手,可是萧蓦然的手劲儿也很大,二人僵持着,暗暗较劲。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敢跟我单挑吗?”李寅夕手上一加力,甩开了萧蓦然的手,“如果我赢了,你就放我走;我输了,任凭你处置。”

萧蓦然微蹙着眉,一时有些犹豫。

“怎么,你不敢?”李寅夕不屑一笑,“那就算了!”

他嘴上这样说着,心裏却暗暗地想,人们总说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原来竟是真的。

“我不敢?哈!”萧蓦然撇撇嘴,干笑两声,“你这不是激将法,而是自不量力!”他朝李寅夕摆摆手,“来吧,十个你也不是我对手!”

围观的手下自动散开,给他们腾出一块空地。

李寅夕脱掉外套,轻轻转动手腕。

萧蓦然则是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站在原地,不屑地瞧着李寅夕。

“小安子,你看好了!这才是打架的正确方式!”萧蓦然嘿嘿一笑,忽然飞身朝李寅夕奔去。

萧蓦然出手狠辣,招数刚猛,李寅夕先是闪身躲避,等锋芒过后,用双手缠住他的手臂,让他浑身的狠劲儿无法发泄出来。

“你这是柔道还是太极拳?”萧蓦然不屑地瞥一眼李寅夕,“拿出点男人的力量来,别像个老头子似的!打的一点都不过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