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师兄,那东海之事就此放过不成?”王远面容一悚,这分明是要引出不再理会东海之言,立时站起身来,神色有些许狰狞道,“王淳师弟殉道东海,那东海门派可以置之不理,但是杀我昆仑弟子就可让其逍遥?那妖女既然是大逍遥传人更不可放过。须知星星之火也可燎原,放任其在东海,来日又是一个灵药宫。”
“事有轻重缓急,如今九州之事为重。”段玉玄自然知晓此事王氏是不会同意的,至少要将那凶手斩杀不可,他面色凝重,叹了一口气,俄而目露杀气道,“只要东海修士胆敢来我九州,定斩不饶。”
王远冷声一笑,还待再说,却见殿外飞入一卷符书,仙乐鸣动,祥光瑞霭交织。殿上诸人一看,立刻起了身来,朝着那道符诏深深一礼。而后段玉玄恭敬上了前去,再是一礼,就将那符书接下,而后回到座上,打开一看,面容几度变换。
座下之人也是神色紧张起来,却是不知道书中何言。
林纾凤目一抬,道,“段师兄,诸位高真有何法旨,还请师兄明示。”
“诸位师弟自行取看罢。”段玉玄重重呼出一口气,面色似乎十分不甘。
几人立刻上前去取来一看,看罢王远倒是松一口气,门中便因王淳殉道这才遣了王妫真人前去取九州鼎。如今一看这符书,那九州鼎必然是王氏所掌了。
林纾看罢立刻抬头道,“诸位高真之意仍是要等?只是若是这般下去,不定又生变故。段师兄所谋极为便利,只要将次州灵机毁去,必备无处存身,便如树木无土,江河无源,便是逍遥道统又能如何?”
“诸位高真自有安排,岂有我等晚辈评说之理。”段玉玄面色一厉,叱了一声,道,“大逍遥道统传承至今所剩之人也无多少,其等道脉传承业已枯萎,便是所传道书也是不全,此或许是诸位高真所思。”
他心中却是极为认同林纾之言,越是拖延变故越大。天机又不可测,往后之事越发脱出掌控。俄顷他把手一挥,道,“今日之事便到此为止,如有他事明日再议。”他已是打定主意,少时便去玉虚宫请掌教真人法旨。
诸位真人闻言皆是施礼,就见王远一声不吭出了大殿。
林纾与宁展元二人联袂而出,宁展元望着王远背影凝眉道,“师姐,如此看来王氏此番必定会遣人前去东海寻那妖女了。”
“你我族中两位高真皆是出自王高真门下,此事无论如何也许帮衬一二,否则落人话柄。”林纾轻点螓首,随后愤声言道,“只是未曾想到王氏只为一己之私而暂时放了那灵药宫,如我看来,此时就将此派连根铲除那是待得以后如何谁能知晓?”
宁展元微一皱眉,似是宽慰道,“我昆仑道宫屹立数万载,日益昌隆,此些许小事实不必挂怀。那灵药宫蝼蚁之流,总有些许能耐在我等眼中也不过是幼儿舞锤。既是诸位高真法旨,不得不尊。”
林纾点首道,“也只能如此了。”而后两人各自上了一乘蛟龙法驾,风雨雷霆骤起,旋而已是飞去天云,只余虹芒如霞。
次州灵药宫,护法殿。
云沐阳在殿中阅览近来宗卷,看罢也是颇多想法。此时他正自思量昆仑又将以何等招数回敬,那王妫被困次州鼎中,此事也是并不能瞒下多久。至于此人是当杀还是当留都不是现下便可定夺,还需看昆仑决心。
如今面对此庞然大物无论哪一等攻势自己都是处在下风,有无力之感。杀了江煌二人对昆仑实则并无多大损失,不过隔靴搔痒。此事实则多是做给儒门、佛门两家以及天下道门看,表明灵药宫态度也可坚定无悔。
少时他心中定了一定,忽而心中似有所感,稍稍一想便就起了身出了护法殿。两袖一展乘一道清风往北行去,不多时踏过数座高峰之后,就见一座山崖前立有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