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药宫丹鼎殿,颜双华与乐长生二人对坐。
乐长生见着面前摆着的百数种灵药不由目光闪闪,点首道,“这些灵药皆是世所难求,听闻皆在昆仑天柱才有,颜仙子竟然也能寻来。”
颜双华美眸在他身上一扫,扬着秀眉娇娇道,“原本这天下有灵草之所我都可往来,无所拘束,如今蜕了本体化了人身,天地之大却是无有我不能去得了,自也无人再能拘束与我。”她说着手托香腮,笑语盈盈,“全是赖乐道友仙丹,原先只想着得了天妖炼形丹脱去草木之体,在世修行千载总也能得了人身。不意乐道友手中仙丹妙用无穷,却是省了我千年之功,如此厚恩无论如何也得报的。”
乐长生笑了一笑,言道,“却并非尽是贫道之功,许些丹材宝物都是贫道师弟遣人送来。”云沐阳命锺思阳带了其来见他,便送了一份宝气与他,此气乃是岁春司岁春仪晷所出,草木之体得之就可脱去本体炼就人身,端得是奇妙无比。
“呀,”颜双华惊讶一声,妙目转来转去,就是捂着嘴笑道,“要是没有乐道友妙手也是无有小女子今日的。”说着,抬起头看向天外,嬉笑道,“就是不知云真人何日才能才能收了这神通,日日如此,草木虽可得沐暖阳,然孤阴不生,孤阳不长,长此以往,灵药仙宫却是难以恢复旧观。”
“我这师弟乃是懂得分寸的,不会无的放矢。”乐长生微微笑道,“这
几日我已是察觉到天中阳气渐收,只是往后之事却是要有劳颜仙子了。”
“算不得劳。”颜仙子嘻嘻一笑摆了摆手,起了身踱了几步,便就回眸看他,认真言道,“小女子受你之恩必定为你分忧,其余宝材之事我许是出不得多少力气,不过丹材却是不必你忧心了,必当竭尽所能。”
说着又是坐回了座上,眼睛闪闪道,“小女子天赋便可穿梭虚空,此中门道或可说上一二。”说罢又好似一个激灵,捂着嘴笑道,“不知什么时候才可见得云真人,倒是还未谢过他。听闻其胞妹思阳仙子将与归真观衞莲永结同心,时辰越发近了,难道其不会出关么?”
乐长生微一摇首,“衞莲师弟因衞真人遭劫,婚事却是延后了,颜仙子若要见我那师弟恐怕还需再等些时候了。”
“等便等吧。”颜双华极是洒脱,她本就得天地造化,寿元悠长,数年对她而言与数十年并无区别。她托着香腮道,“近来我是不想再回东海了,便就等一等。”
乐长生稍一点首,少顷心中忽有感应,外间又有钟声响起,当即起身来道,“颜仙子门中将要议事,失陪了。”
言罢微一拱手,倏尔驾起一道长虹掠走云空。未有多时撞开清气,落在大真殿前,却是公孙青木等人。几人见礼过后,便一同往大殿中去。却见掌教真人已是端坐座上,诸位真人见礼过后也是纷纷落座,一时之间六位元婴修士气机齐聚,清气徜徉。
正在诸位真人疑惑今日商议何事之时,大殿忽而震动起来,随即澎湃灵机涌动,诸人都是不觉站起身来。少顷就见云沐阳大袖飘摇入内,气机渊沉入海,宏烈如阳。诸人虽是早有预料,可是此时见得如此宏大气机都是面容一肃。
梅玄贞当即拜了一拜,就是立在他身后。
云沐阳也是上前来拜道,“弟子拜见掌教真人。”
“护法真人多礼了。”公孙掌门看了一眼,忽而目中十分惊讶,原来云沐阳只是以分身来此。他不由微微点首,却并不觉得此是不敬,而是修士度过赤阳火海劫之后便可凝炼数种极为神妙的宝丹,后辈得此便不必多走弯路。除此之外还需将阳火之气纳入元婴之中,不可泄露一分,如此炼就元神的把握才会更大。
他也是心中甚喜,寻常赤阳修士甫一成就那是难以化出分身来的,而云沐阳却是如此凝实,恍如真人,如不是身怀秘法也是辨别不出。他当下喜不自胜,言道,“护法真人为道脉倾心尽力,立功无数,今又成就赤阳上真,合当奉一道号,诸位以为如何。”
座上诸人都是挺直身躯,灵药宫能够得奉道号的无有几人,便是掌门也未必。千载来唯一一人便是张清一张真人。时清河剑派气势咄咄逼人,如非其成就元婴灵药宫更是会陷于险境。不过其得奉道号也是应势,灵药宫已是衰败数千载,其成就元婴象征意义远大于实际意义,也需要一人来激励门下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