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修改版】(2 / 2)

与权谋 故宅骑士 3089 字 2022-12-13

他平静的看着章年卿,道:“章大人,这世上不是人人都是君子。朝近说,你眼前站着的人,就是一个不折扣不扣的小人。”顿道:“这世上,不怕求财的,不怕求命的。但凡有所图,有所求。都有一线生机。”

“可是。”陈伏的声音像冰锥一样扎进章年卿的心脏,“若有人恨你,只想让你痛,让你死。什么也不要,什么也不管...”

“住口,别说了。”章年卿蓦地攥紧拳头,玉扳指勒痛指关节,留下淡淡红痕。他道,“陈伏,别说了。”声音隐隐颤抖。却不敢说,绝不会有这样的人。

“章大人太高调了。”陈伏淡淡道,转头望着天上一轮孤月,“连小孩子都知道,宝贝的东西要自己珍藏起来。章大人却像个孩子一样爱炫耀,你将冯姑娘放在胸口最显眼的位置上。谁不知道,想要给你心口致命一击,最好最快的办法就是把刀扎向你胸前的那个人。”

章年卿赫然抬头,目光冷冷看着陈伏。“一派胡言!”

陈伏笑笑,不予置否,道:“章大人娶了个好妻子。冯姑娘看似无足轻重,平日轻描淡写,不显山不露水的。可这些年,章大人可曾从内宅里吃过亏。”

章年卿沉默片刻,道:“没有。”她把内宅守的滴水不漏。反倒是他,屡屡从外宅露出危险,让冯俏遭殃。嘴角露出一抹苦笑,温柔又愧疚。

陈伏道:“连泉州的百姓都知道,章大人和夫人少年夫妻,恩爱异常。也不怪人人都想透过夫人……操控大人。”

章年卿看着眼底深处尽是波澜的陈伏,“依陈先生高见?”

“低调。”

“怎么低调。”

陈伏吐出两个字,“门脸。”

“不可能!”章年卿想都没想道,她会哭的。冷笑道:“真是可笑,便是恨着我。他不来杀我,不来杀我儿女。拐弯抹角杀我女人,岂不滑稽。”

丧妻之痛和丧子之痛,于世人而言,自然是血脉更珍贵。世人爱儿女是一定的,爱不爱妻子,却要打个问号。

陈伏赞同的点点头,“章大人说的是。诚然如此,世人都是如此。”

章年卿愣了片刻,目光闪烁,明白陈伏的意思。唇抿一线,冷冷如刀。——自始至终,都是他自己把冯俏显出来的。

章年卿苦笑道:“陈先生才掌门房几天,真是深谋远虑。”

“受君食禄,忠君之事。”陈伏道:“人无近忧,必有远虑。收礼是门大学问。若不是章大人安排我在门房任事,我竟不知,里面有这些学问。”

身上酒气淡了,胭脂气也削薄了些。夜深露重,章年卿感到几分寒意,他吐出一口白气,“泯与众人就能一劳永逸吗?”

陈伏道:“这世上从来没有一劳永逸的事。人只能杜绝最坏的事发生,而不是杜绝坏事不发生。”摇头苦笑,“如不然,我也不会这么放心不下丹姿。”

“我太知道男人是个什么东西了。”

官场如情场,从来没有一劳永逸的事。

章年卿喃喃道:“泯与众人,谈何容易。”

“三爷和我较真不是。”陈伏淡淡道:“不过是腾几间屋子的事。腿长在三爷身上,你和夫人这么多年。害怕什么?”

章年卿拧着眉,烦躁道:“你不懂她脾气。”

陈伏确实不懂,微微一笑:“我自然不懂。可三爷懂啊,您和夫人是少年夫妻。你是什么样的人,夫人最清楚。”

顿住,“不过,我没女人,不懂夫妻相处之道。也是瞎出主意。具体事宜,还劳三爷斟酌。藏,有很多办法。章大人还是再想想吧。”

陈伏拱手告辞,“夜深了,我也不陪章大人散步了。”

“陈伏,我。”一股躁意油然而生,章年卿烦不胜烦。他不喜欢在儿女情长里打滚,眼下太平盛世,朝堂稳定。偏偏内宅又不得安稳。而这份不安稳,极有可能是他带来的。

章年卿烦躁不已,一股郁气憋在胸口。

陈伏已经走远了。章年卿终于肯挪动尊步回内宅。

冯俏还没睡,素颜清丽,站在桌前练字。章年卿朝她走了两步。想了想,怕味道没散干净,先去倒热水擦脸。

冯俏站在桌后,笑吟吟的看着他,章年卿抬头问:“等我?”

冯俏莞尔道:“听前院说你早就回来,一直在和陈先生谈事。索性就等着了。”绕桌过来,章年卿热水烫过帕子,一抹脸浑身舒坦。

冯俏接过帕子,摸着他的手道:“手上水没擦干净。”低头认真用帕子擦水。

章年卿静静的看着她发涡,凝神沉思。

“看我做什么。”察觉他的目光,冯俏妩媚的看了他一眼,促狭道:“章大人如今招人喜欢,自荐枕席都找上府来。天德哥不留着眼睛看小姑娘。盯着我有什么好。”

章年卿心虚道:“说什么呢。不是来找陈先生的,怎么都往我身上推。”

冯俏故作忧郁的叹气,“是啊。不过陈先生抢手是假象,大家盯着的,可是陈先生背后的人。”

章年卿含糊应着,有些心不在焉。鬼使神差的,他试探道:“俏俏,我说假如。假如,这些人真的这么烦,不如腾几间屋子,随便扔几个人进去。咱们继续过咱们的日子,留个耳根清净。”

“是谁?”

冯俏竭尽冷静,她听到自己这么问。

心思深沉如章年卿,绝不会平白无故问出这种话。冯俏胸口闷疼,有种信任的东西,无声破裂。声音不住颤抖,好像是哭了。

冯俏看着章年卿,期待他给一个解释。谁知,章年卿含糊其辞,装傻充愣。

“没有谁。”章年卿斩钉截铁道,他露出无奈之色,“算了,你当我没说。”迅速带过,不敢停留这个话题。

冯俏身形微晃,手有些颤抖。脑海里一遍遍回荡着林夫人的话,“冯大儒退阁,孔家新任衍圣公还是个孩子...今非昔比,夫人又何必强求,现在和过去岂会是一个样子。这人啊,要往前看。”

章年卿闭着眼睛没有看见冯俏的表情。睁眼,冯俏肩头颤抖,章年卿去掰她的肩,以为她哭了。惊慌道:“俏俏。”

谁知冯俏没有哭,美眸安静的看着他,她重复道:“天德哥,你看上谁了。”

章年卿重重叹气,“真的没有谁。是我想差了,算了。不提这件事了,是我莽撞。”说着,扶额道:“这两天晕头转向,想一出是一出。俏俏你别见怪。”

冯俏忽然挣开他,笑道:“哪里是没想清楚。”顿,“天德哥见过林大人了吧?”

章年卿一愣,“哪个林大人。”

冯俏道:“刑部按察副使。”

“白日见过,你问他干什么。”

冯俏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冯俏这一点头,无端让章年卿想起年轻时的往事来。记忆如花般散开,清风阵阵也吹不散章年卿心中那点郁结。他一直知道自己娶了个妒妇。

两情相悦时他不在意,彼时两人情浓意蜜,也容不下第三人。

新婚燕尔时他不在意,大男子本当宽容女子。

当冯俏相濡以沫的陪伴他数十年之久,两人早已亲密的不分你我。灵魂契合比肉体交欢还让人沉醉。他也不在意。

如今冯俏,章年卿有些痛心。不知如何开口,良久才劝道:“幼娘,信我。”

都怪陈伏,出的什么瞎主意,自己也够混蛋。章年卿正欲多解释几句。

冯俏已经叫丫鬟铺好被子,“天德哥,睡吧。”努力维持声音平静,心像被谁挖空了。

章年卿以为过去了,心里松口气,连忙道:“好。”

谁知,第二天章年卿下朝后,冯俏不在府里。

章年卿一问下人才知,冯俏回去探望冯先生了。章年卿心沉到渊底,问:“夫人什么时候走的。”

丫鬟道:“早上。给三爷做过早膳,三爷上朝后没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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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我。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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