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她看着星星,他看着她(1 / 2)

余生爱你如初 三川 4630 字 2022-1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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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回到酒店后房里的苦水玫瑰谢了一大半,原本盛开的花枝变成了枯黄色,倒是许多小苞开出了新的花朵。离促凑上去嗅了嗅,腐败与初开,霉菌与香气。

“老薛,你把花修一下,我下楼买点东西。”

飞机上的简餐她只吃了一口便放下了,昨夜又没睡好,他担心她。

“我陪你一块儿去吧。”

他跟上去,她却将他挡在了门口。

“怎么,拿糖骗来的,怕我跑了?”

薛昭就喜欢她一脸张狂的样子,他刮了刮她的鼻子,见她精神头不错,才说道:“不怕,我的糖,别无二家。”

“有没有,我得出去问问才知道。”

“早点回来。”他笑,贴着裙边在她屁股上掐了一把。

说是打理,倒也很简单,无非是把坏的枯的剪掉,留下好的鲜的便是了。只是花盆数量不下十个,也颇为费时。

待他真的将这一切做完,看了看时间,差不多过去一个小时了。

离促还没回来,他便一头倒在了床上。

天花板上贴着雪色的壁纸,白莹莹的,像珠宝。他看了一会儿,抬头发现离促依然没回来,从自己口袋里摸出了那日买的最后一件东西——一枚戒指。

她的手小,他却买了那日他看到的钻石里最大的一颗。

她想跟自己结婚吗?愿意给自己生孩子吗?

他正想着,门“咔嚓”一声开了,他连忙将戒指放回了口袋里。

“真去货比三家了?”

“没,要去也等跟你玩腻了再去。”她故意跟他耍贫嘴。

“跟我,只会上瘾,不会腻。”他自信地扫了她一眼,起身将她抱进怀里。

离促将买来的东西随手一扔,双手习惯性地圈在他的脖子上。

有的女人喜欢男人的腹肌,有的女人喜欢男人的臂膀,可她偏偏喜欢脖子,线条流畅,经脉万千,爱他时可以吻,恨他时可以掐,性感又有用处。

“今天晚上我们就出发吧。”

“不需要多休息一夜吗?”

“坏男人,”她贴在他耳边,“你要是再骗我吃糖,我就该长蛀牙了。”

他笑,自己肩上还留着她两排细细的牙印,那样整齐坚固的牙齿,他怎么舍得让它损坏。

“嗯,知道了。”

他一边说一边搂着她往床上放,晚上出发,那现在得哄她休息一会儿,自己的女人,得小心养着。

“把外套脱了。”她说。

“嗯?”

“硌脖子。”她说这话时正眨眼,纤长的睫毛上下扑打着,扇得他心里发痒。

他起身将外套脱下来,她便又蹿回他怀里,没一会儿,便放缓了呼吸睡着了。

鼻翼里匀长的气息擦过他的胸膛,他浑身上下都热了起来。

睡不着,又不忍心折腾她,他试图转移视线,可窗帘、立柜、鲜花、拖鞋,房间里的一切莫不熟悉,他只好盯着她甩在床头的那个购物袋看。

他瞥见购物袋中的一个小盒子,18-炔诺孕酮。

低头看了看怀里熟睡的离促,前一晚,他分明戴套了。

离促这是在做双重保险,哪怕万分之一的可能都不愿承受,她还没准备好,他得保护她。

他的手向前伸了伸,从袋子里将药盒拿了出来,瞄准,扔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

让女人吃药的男人都是浑蛋,他吻了吻她的额头,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晚上九点过十分,离促从睡梦中醒来,双手依然保持着睡时的姿势,头发随意地散开着,像一只树袋熊。

“饿了?”他问。

“嗯。我买了吃的,一会上车吃就行。”她撤下一只手揉了揉眼睛。

“好。”

离促执意临走前要再洗个澡,他便在房间收拾东西等她。见她出来了,他一把拿上所有东西,将那只垃圾桶往后轻踢了一脚,推了推离促的身子,说道:“我们走吧。”

走到门口,离促又折了回去,从每只花盆里都抽了一枝玫瑰花抱在怀里:“走吧。”

他看着她背影,舒了一口气。

今夜没有星光,驶离市区后便只剩下了路旁隔着数十米才有一盏的稀疏灯火。

离促心情很不错,拿着一块饼干在副驾驶上吃得欢喜。

“沙沙沙”的咀嚼声,像夏虫在草垛里鸣叫。

“我丢了你的药。”他如实跟她说,“以后,我会控制住自己的。”

她愣了一会儿,才接着咀嚼手里的饼干。

“好。”

他也点头,想伸手去摸一摸她的头,却被她拉住了。

她将他的手搁置在自己的肚子上。

手是凉的,小腹处却十分暖和。

“当心着凉了。”他要缩回来,她却不肯。

“薛昭,我不是不愿意给你生孩子。”她看着他说。

“我知道。”

“我只是……我还没准备好做一个母亲。”她眸子一沉,浮过几丝担忧,她从未感受过来自家庭的温暖,也就自然没有勇气面对可能存在的挑战。

“对不起。”他丝毫不觉得这是她的错,反而十分心疼,只恨自己为什么没能尽早出现在她的人生之中。

“等我准备好了,我会给你生孩子的。”她强调,“生两个。”

“好,生两个。”他的手温柔地覆住她平坦的小腹,太瘦了,得把她喂胖一点才是。

(二)

行车210余公里,绿吉普进入了西宁境内,海拔2261米,又是在夜里,窗口灌进的风明显比兰州冷了几度。

离促只穿了薄薄的裙衫,薛昭特意打开了车里的暖气。

“有星星。”她隔着玻璃用手指了指天空,出发时黑沉沉的,走到这儿倒反而清明了不少。

“嗯,有星星。”他看着她的眼睛,一闪一闪的,可不是有星星吗?

“老薛,陪我上去看看。”

“上去?”

离促点头,从包里拿了一件外套披在身上,指了指车顶。

车子停靠在路边的一片野地上,只在很远的地方能看到几点灯火。离促正准备开门往上爬,却被薛昭一把薅住了,坐下时不留意,屁股撞到了手刹,离促吃痛地“哎哟”了一声。

“嫌命长是怎么的?外面可未必只有星星,我先出去看看。”薛昭一脸严肃地告诉她。

即便是男朋友,这么用力地拽自己,放在平时也得挨自己几拳,可如今他脑子里一心挂念的都是自己的安危,离促只得红着脸乖乖听话。

薛昭打了打车子远光,又独自爬上车顶拿着手电筒四处照了照。车旁是一片膝盖高的荒草地,尽头有一棵树,看样子像是丁香。光束打过去四处都没有蓝绿反光,至少可以确定周围没有什么正盯着自己。

他这才跳下来敲了敲车门。

“怎么样?周围有没有臭流氓?”离促故意装出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逗他。

他“扑哧”一声笑了,知道自己刚才粗手粗脚弄疼了她,这会儿又赶忙在她屁股上帮着揉了两把:“屁股还疼不疼,要不要擦点药?”

“不疼了。”

“演技这么差,也就骗骗我。”说完他又翻身去给她找药酒,她皮肤嫩,不经磕。

离促乐了,露出一排白白的小牙齿,夜里泛着冷光,但薛昭依然觉得可爱得不行。

擦过了药,他抱起她,她便借力爬了上去。待她站稳了,他才弯腰从车里摸了一把扳手别在皮带上。

有备无患,他想。

耿耿星河,两个人安安静静地躺在车顶上。

她看着星星,他看着她。

“那颗星星,我见过它!”离促突然指着天空中一颗闪着黄光的星星说道,“就是你摸我脚那天晚上。”话音刚落,便冻得打了个哆嗦。

薛昭笑,一只脚便撩拨得自己一夜没睡,她倒只记住了一颗星星。

她在他面前越发像个孩子了,这是好事情。

“进来。”他将自己的外套拉链拉了下来。

“哦。”离促毫不忸怩地滚进他怀里。

“当心滚下去。”

“你看着呢,不会的。”

他穿得宽松,她身板又小,夹克重新一合拢,他便将她严严实实地包了起来。薛昭附耳告诉她:“那是辇道增七,是天鹅座的一颗双星。”

“双星?”

“嗯,肉眼看不出来,但如果你用低倍数的望远镜看,就会发现它是双星。你现在看到的这颗黄色的比较亮,其实边上还有一颗蓝色的伴星。”

“挺好的,连星星都有伴。”

“嗯,不离不弃。”

她知道他这话说的不是星星,却故意不接茬。

“你又知道了,那么那一颗呢?它叫什么名字?”

“那是天津九,它是一颗巨星……”

看了一夜的星星,再次睁眼时离促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车里,身上盖着一件外套,她四处看了看,薛昭却不见了踪影。

“老薛?”她在车里喊了一声。

没人应,但听到了一阵铜铃和水声。

是一个藏民赶着两头牦牛。

“吁……”她不由自主地冲牦牛叫了一声。

“你那是赶马。”薛昭在车外说。她一开门,才看到他正背对着车子站着。

天亮了气温便升上去了,还是凉,却并不算太冷,他只穿了一件枣红色的t恤衫,脖颈间的碎发有些乱。

“你别过来。”他扭头朝她说道。

“我凭什么听你的。”她听到了水声,知道他在干什么,故意走了过去。

薛昭赶紧拉上了裤头,叉着腰一脸不知该拿她怎么办的脸色说:“好色。”

“又不是没见过,这么小气。”她没看着,便高高地昂起了头。

“离市区也就十几公里,你若是想去……”

“不想去。”她立刻顶了他一句,将嘴也噘了起来。

他看了她一会儿,野驴似的。

薛昭一把将离促横抱起来,腿往防撞杆上一抬,将她翻过来扣在自己腿上,狠狠地拍了一下她的屁股。

“疼!”

“不疼不长记性。”

“疼也不长。”

他又扬手假装要拍,她连忙蹬了两下腿,可身子悬空着使不上力力气,只好放软了声音说:“你待我好,我才听你的。”

他笑了笑,将她放了下来。

回到车里铺开了那张地图,最近的一个小圈圈画在了塔尔寺上。

“他们像是……在旅游。”离促盯着地图看了看,接下来的几处地方在大西北环线久负盛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