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亲眼见到郁桂舟对谢春莹做了什么,这肯定是谎话,但谢春莹衣裳被人撕开定然是不会错的,好些妇人在她路过时,盯得眼都红了,还冒了几句酸话,什么小丫头片子,吃得好长得好之类的。
再则,她话里话外的都提到了郁桂舟,且她跑过来的方向过去也是郁家的大门,都这样了,要说跟郁桂舟没啥关系,她们是谁都不信的。
但不信又如何,没亲眼见到就是没真凭实据,她们胡乱臆想一位秀才公,万一惹得人家不悦,把她们往那衙门一告,就要惹上官司,吃上板子的。
谢荣前后两段话还是狠狠的震慑了不少碎嘴的妇人,这进衙门可不是啥光彩的事儿,没得要连累婆家和娘家,且还有年后那去郁家上学堂的事儿呢,得了这样一个大便宜,谁也没好意思在谈论别人,于是,大部分妇人尴尬的笑了笑,蹑手蹑脚的走了。
不大一会,张家门口就剩下了朱氏和芳娘。
那芳娘眼见人都走光了,脸上讪讪的笑了笑,朝谢荣点头哈腰的:“郁家小娘子原谅原谅,都怪这朱氏,我也是被她给拾窜的,我这得回家去了,回去了。”
芳娘指了指朱氏,撅起屁股一下就溜了。
朱氏在她身后呸了一下,小眼睛转动了几下,努了努嘴:“得,我懒得说,反正我这当伯母的总是一颗好心被人骂,小荣啊,你这孩子就是太实诚了,不过若是你在郁家受了委屈,可千万别忍着啊,有事大伯母一定帮你。”
谢荣不发一言,看她在那儿装模作样的,等人说完,才冷了脸说了句:“劳烦伯母操心了,如今我大堂姐也回来了,伯母还是把心放我堂姐身上吧,免得她又做出一些事,没得连累木弟弟。”
这是谢荣第一回用这种带着尖锐的话嘲讽回去,以往对朱氏、对万氏等人,她也只是无视不理睬罢了,今儿这回着实踩到了她的底线。
对她这般好的相公,把她拉出泥潭的相公,她容不得别人一丝一毫的污蔑。
“你,”朱氏也没想到谢荣突然牙尖嘴利起来,这嘴皮子都快赶得上丁氏了,专门往人身上痛处上踩,她喃喃两句:“死丫头片子,看你以后被撵回来还怎么嚣张!”
说完,她把谢荣和丁氏都瞪了瞪,扭着头走了。
朱氏一走,那头郁老祖父子也匆匆走了出来,脸上还带着急色,等出门一看,除了丁氏婆媳外,连个人影都见不着,郁当家不禁纳闷了:“这方才还有张家的下人通知我们说出了事儿了,这是咋回事?”
郁老祖直接问了丁氏婆媳两个:“儿媳妇,舟哥儿媳妇,方才外头发生了何事?”
被传得绘影绘声的郁桂舟和谢春莹的事儿根本瞒不住,虽说如今这些妇人们安生了,但等她们回去一说嘴,这一传十,十传百的,还不是整个谢家村都知道了。因此,谢荣一五一十把方才外头的发生的事儿说给了郁老祖父子听。
二人听完,俱是沉默不语。
好半晌,郁老祖才发了话:“先回去再说吧!”
郁当家还有些庆幸,得亏这回事儿已经被按下了,上回张家刚搬来村子请吃暖锅饭,丁氏就在人家席上闹了一回,害得他丢了不少面,后头还是郁桂舟把才默写好的启蒙书送给了张家当赔礼这才让他好受了几分。
所以,今儿听张家下人来请时,郁当家心里是一个咯噔,生怕又出现上回的事儿,好歹上回只是个暖锅饭,今儿可是喜宴,要在人喜宴上闹一出,郁当家自觉这辈子都没脸见人了。
至于舟哥媳妇方才说的老大和谢春莹那事,郁当家是百八十个放心,他那儿子如今安安生生的,一看就是大有前途的,怎还会看上那谢地主家的闺女?
不说别的,就是他儿媳妇谢荣整个人也要比那谢春莹强上几分,更别提舟哥儿在那府城中不知见了多少大家闺秀,凭啥还死扒着那谢春莹不放啊,他家老大这般聪慧,又不瞎?
一行人回了郁家,刚进门,郁老祖就朝郁当家吩咐:“去叫舟哥儿过来。”他得问问这事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哦,”郁当家扭头就走,正要去喊人,就见郁竹姐妹俩手中端着盆子从郁桂舟的房里走出来,见到他们,郁竹姐妹俩便走了过来:“祖父,爹娘,弟妹。”
郁老祖朝看了看他们手里端着的盆,问道:“这是咋了?”
姐妹俩笑笑,郁竹道:“许是舟哥儿昨日吃酒吃得厉害了些,这不,一回来倒头就睡,走路都不稳呢,祖母说让我们每隔一个时辰换盆子冷水给三弟敷一敷。”
郁老祖一顿:“喝醉了?”
他扭头看了看谢荣:“方才舟哥儿在张家时可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