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1 / 2)

余音绕梁 舒远 1560 字 1个月前

羊城的风从南吹到北,一刻都没有消停过。

那一年的三十小凉庄的一户有钱人家放了一晚上的烟火, 陆雅和余曾纷纷打电话过来问候两位老人。或许是因为新年的关系, 余声和他们也能说几句话了。

只是陆雅提起画作, 她开始选择性忽视。

说起这个法子, 是外婆教她的。陆雅的性子外婆是知道的,余声也有几分随母亲。她每每不想理的时候, 外婆总叮咛:“她说什么你应就是了。”

小镇的夜晚热闹的不像样子。

天一黑梁叙就从家里出来, 拎了一箱奶和一瓶酒过来看外婆外公。他和老头儿一面吃着冷菜看春节晚会, 一面聊国家大事。

余声和梁雨跑出去看烟花。

小镇各户都贴了新春对联和秦琼敬德,门口都是鞭炮过后的红碎塑料片。路上随处可见到处串门的一大一小,有小伙边走边哼万里长城永不倒。

后来梁叙找到她们俩。

“这有什么好看的。”他说。

余声仰头看着五花八门的天空, 七彩斑斓的样子像怒放的花朵似的。几步外有三两小孩耍贫嘴,一个往一个脚下扔炮仗。

她灵机一动朝他伸出手。

“多大了你?”他立刻会意。

梁雨也拉长脖子凑过来,一个比一个厉害。两个女生伸出手四只手, 眼睛瞪得像铜铃。余声仰头努着嘴巴, 问他给还是不给。

“给。”梁叙笑了一下,“我给还不成么。”

他从衣兜里侧摸出两个红包给她和梁雨一人一个, 后者意外他今年这么善良, 打开之后看到一张红票子嗞嗞直乐。

他忽然奇怪的咳嗽了下。

余声似疑非疑的瞄了眼过去, 然后抬头去看他装模作样看烟花的脸。梁叙已经从底下握住她的手, 那体温仿佛大太阳下凉风吹过的二十□□度。

再分开送完她回到家已是深夜。

中央台的周涛和朱军搭档默契, 又是一年的难忘今宵。当时沈秀正在织毛衣,桌上的座机响了一下。女人放下毛衣去接电话,好几分钟里那头一直没有人吭声。

“说话呀你。”沈秀忽然有些情绪失控。

梁叙端着一盘瓜子正站在门口, 屋里母亲已经泣不成声的骂了起来。他原地站了一会儿,听见母亲一直‘喂喂喂’。烟花声还响彻在这片黑夜里,梁叙将盘子放去窗台,一手插裤兜走出了门。

他蹲在门外一口气抽了四五根烟。

印象里梁兵离开他们时他才十岁,家里和这个男人有关的照片都被沈秀收了起来。他只记得那天沈秀带他去羊城监狱大门口探望父亲,男人好像一下子老了二十岁。

四年后出狱却再也没有回来。

黑沉的夜里只有远处淡淡的光芒闪亮,指尖的腥火格外绕眼。梁叙抽完最后一支烟插在地上摁灭,然后站起来向李谓家走去。

日子到了大年初四积雪便化光了。

那天阳光还不错,梁叙要送爷爷回青草坪。自从奶奶去世,每年的这几天沈秀都会让他接爷爷来镇上过年。老人已经习惯了清净,老想着要回去和乡下老兄弟谝闲传。

到村里是个艳阳天的下午。

梁叙在门房里坐了一会儿准备走,许镜从外头进来了。女生提着大包小包好像要出远门的样子,一问之下才知道她要他送自己去羊城。

“我爸还以为我是去学校。”爷爷去了外边后许镜自嘲。

“许叔不缺你那点钱。”梁叙点了烟咬嘴裏,“酒店那地方人多眼杂最好还是别去了。”

“你这算是关心我?”

梁叙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又移开视线瞟向门外,许镜却暗暗笑了。她顺着他的视线看出去,对面的土墙里院有干枯的树枝伸了出来。

“嗳。”许镜问,“你那小女朋友叫什么名字?”

梁叙将目光收回来:“余声。”

俩人没再多说话,许镜咀嚼着那俩字儿直到坐上他的车。不知道她打哪儿知道他参加H&B的demo比赛,路上问起梁叙眸子凉了一下。

“现在没有关系根本办不成事儿。”许镜说,“你有想过以后怎么走么?”

“你到了。”他说。

许镜闻言看了眼窗外,没再强求他的答案。她提着行李下了车,还没站稳梁叙就将车子开走了。女生慢慢眯起眼,嘴裏嘀咕了句‘臭小子’。

梁叙从后视镜看到有男人走近许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