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谈之间,三人轻快走到宣德门前,顿时觉得一片热浪袭来,只见宽敞的御街大道已经挤满了围观的人群,喧嚣之声不绝于耳。
“这位进士,我是……的,奉……之令,请进士郎到府中一叙。”这是人群中重复次数最多的一句话,况且新科进士的身份非常好识别,只见一身不怎么合适的绿袍,满面兴奋红光的,肯定就是了。
幸好朝廷早就有防备,宫中的军衞早在宣德门前围起了一道长城,只不过有些自持身份不同一般的人,根本不理会军衞的阻拦,不停的往裏面挤,如果实在是挤不进去,干脆就在外面大声呼叫起来。
巨大的声潮涌入耳中,差点没被吓了一跳,楚质咋叹不已:“乖乖,这家伙,才真正是榜下捉婿的盛况啊,东郊聚会那场面与之相比,不过是小儿科罢了。”
“景纯,别在那感慨了,仪驾已经备妥,礼官催我们快些过去。”沈遘笑道,扯着楚质向仪仗队的前列走去。
既然导从也分先后,状元领先不假,那进士及第的自然也排在前面,在礼官们的催促指点下,众进士迅速分列排好,第一甲及第二甲的部分进士,有马代步,而其余的进士,或是几人挤在一辆无蓬马车,或者是步行,那就要看其成绩如何了,所以说殿试名次很重要,自始至终都决定着进士的待遇。
“啪、啪、啪、啪。”
几声雷鸣般的礼炮响彻云霄,宣示着新科进士导从游街正式开始,各类乐器在伎人们的演奏下,发出响亮而充满喜庆意味的旋律,前面是军衞开道,冯京披红挂彩,骑在高头大马之上,由军衞牵引马缰缓缓前行,俊脸露出灿烂笑容,不时朝围观人群拱手致敬。
“那是新科状元,是天下的星宿下凡……”
“娃子,以后你也要考个状元,让父亲脸上也光彩下。”
“彼可取而代之……”
“大丈夫理应如此……”
围观人群在发出欢呼之声的同时,不忘记宣扬迷信,或者借机教育子孙要努力进取,或者有人野……应该是立下雄心壮志。
当然,除了冯京之外,排在前面的及第进士也有不少人关注,毕竟第二名的榜眼沈遘和第三名的探花钱公铺,所在位置只比冯京差了几步而已,而且相貌也不差,引不少怀春少女明送秋波,媚眼横飞,所谓青菜萝卜,各有所爱,或许是知道僧多粥少,有人干脆放弃对前面进士的关注,纷纷向步行的进士们示好,一时之间,香脂水粉,丝帕香囊,或者是随身挂饰当空飘舞。
“唉哟。”似乎也有无良子弟,或者是心生嫉妒情绪的人,借机无端生事,人家美人少女掷扔的是丝帕香囊,这些人却暗暗抛石块杂物,有不少进士中招了,不过在此喜庆的时刻,保持风度才是正理,唯有打落牙齿和血吞,忍了。
汴梁城四通八达,有许多的大街小巷,所谓的游城,似乎有些不现实,所以一般是以皇宫为中心,在城中的主要大道绕行而已,在军衞们的引领下,进士队伍缓缓走到大相国寺保康门附近。
附近的一处清幽宅院中,在房中作画的白瑾瑜忽然听闻外面传来的喧闹声,心中一动,搁下笔准备出去探个究竟。
“瑜儿,你这是要去哪啊?”静静的轻躺在绣榻之上的苏月香,秀目微睁,丰润晶亮的樱唇轻启,似是睡意初醒,有些慵懒之意,为其添加几分迷人的风情。
“小姨,外面有些吵,我静不下心来作画,想去看下怎么回事。”白瑾瑜微笑说道。
“些许小事,吩咐许良去即可。”微微坐了起来,苏月香不自觉舒展了身子,展现出傲人的曲线,胸前的双峰越发的挺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