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呼叫声,不仅让楚质为之一楞,也让议论纷纷的众人留意起来,叫喊的却是刚才充当司仪的进士,只见他笑嘻嘻说道:“楚兄大才,区区‘一首’诗词自然不在话下,诸位觉得是吧。”
一首,咬声极重,聪明之人自然能听得出其中暗示,喜爱热闹自古就是国人天性,至今还是如此,人群之中立时响起整齐的回应,以及一片哄然笑声。
“难得大家如此盛情,想必楚兄不会让我们失望的。”司仪高声笑道:“只是描述今日情景的诗词已经足够有余,不用劳烦楚兄再作,想必诸位也是如此认为的。”
“没错。”底下尽是欢笑之声。
“那依诸位之意,应当让楚兄以何为题作诗啊?”看见众人附和起来,心中有几分得意,根本没有询问楚质的意思,司仪趁机大呼起来。
以什么为题?这确实值得细想沉思,当然也有几个立即提议的,却没有得到众人的回应,只好作罢再想。
“……,况见赓歌气象还。”水心殿中,张若水扬声吟诵完最后一句诗,满面微笑的退回赵祯身旁。
“嗯,勉强算是首佳作,不过要比刚才的几首劣诗好上数倍。”这是宋祁的评价,知道他心服嘴不服的性子,殿中权贵大臣也不在意,反而仔细留意赵祯的反应,毕竟诗词再妙,如果得不到皇帝的赞许,还不是和柳永一个下场。
“此诗甚好,情景交融,不可多得。”赵祯笑赞道:“能向朕献诗陈雅的,岂是愚臣。”
既然皇帝已经将诗定性,那权贵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况且诗真的不错,当下纷纷开口夸赞起来,不少人心中有了些许想法。
听到琼林苑中传来的阵阵呼呼声,赵祯有些好奇问道:“益之,外面又为何事吵嚷起来?”
“启禀陛下,殿外士子觉得楚进士才作一首诗,实在是不足以显示其‘诚意’,纷纷开口‘恳求’楚进士继续展露诗才。”张若水隐喻笑道。
不管是恳求还是逼迫,赵祯没有探究之意,反而饶有兴趣道:“既然如此,那他们为何不安静下来,反而吵闹不休,也不怕打扰楚卿的思绪。”
“他们是在讨论以何为题。”张若水轻笑道:“众人各执已见,久争不下,声音自然有些杂乱。”
确实如此,出题不难,难的是有几百个人出了几百道题,不知选择那个才合适,不管是赞成还是否决哪个,都有人执不同的意见。
“有什么好争执的,请陛下圣裁独断即可。”立即有个权贵站出来说道,而其他权贵心中大骂这人溜须拍马,却纷纷附和起来。
“这样似乎不太妥。”沉吟了下,赵祯微笑道:“皇后觉得如何?”
“既然是众人的提议,那就应由他们自己决定,陛下无须劳心。”曹皇后淡然道,有些许道家无为而治的意思。
“皇后所言在理。”赵祯最不喜的就是劳心二字,闻言深以为然,轻笑道:“随他们之意吧,若是由朕命题,反而会坏了兴致。”
琼林苑中,众人讨论半响,依然没有达到统一的意见,让楚质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干脆邀冯京、沈遘返回席位,几人欢畅举杯对饮起来。
眼看此事就要不了了之,有人心有不甘,忽然见到彩棚台中有人在表演杂剧,依呀唱着小曲,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叫道:“诗词歌赋,我们平日总是欣赏到楚公子的诗词,却从未听过歌赋,不知今日是否有幸能目睹耳闻。”
刁难、明显是在刁难,某些人面面相觑,立即毫不犹豫的选择赞同,随之推波助澜起来,受到这些人的影响,一些不明真相,喜欢看热闹的人也觉得有理,纷纷附和起来。
“歌赋?”楚质楞了下,赋确实不懂,太古老了,不怎么喜欢,自然没有记下,而歌倒是有许多,只是古代的韵歌与现代的流行歌曲,好像是两回事,存在天差地别的代沟,唱出来众人肯定不懂欣赏,反而会认为是粗鄙之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