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宋朝的天子,可不是电视剧里的皇帝,动不动就微服私访,然后成就几段露水姻缘,私生儿子一抓一大把,人家赵祯即位之后,可谓是久居深宫,很少离开皇宫,就算是出宫巡幸,身边必定随从数万禁衞以及文武百官,哪里会有猎艳的机会,连美人都没有碰到半个,更加不用说有私生子了。
青衣主事闻言,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可是又出于某种顾虑,随之沉默起来,反正事实就是如此,你们爱信不信,等过几天宫里传来消息,你们就知道后悔错过讨好皇子的机会。
“这样说来,皇子此次入京,就是为了认祖归家,却不知你们将此事上报开封府衙了没有?”楚质微笑问道。
“那是自然,想必再过不久,宫里就会来人将皇子接回宫中。”青衣主事笑容满面说道,到那个时候,赏心楼肯定名场汴梁城,一个皇子在赏心楼待过,这可是天大的殊荣啊,从此以后,赏心楼必能将白矾楼取而代之,成为汴梁城第一名楼的日子屈指可数了。
“当世、才卿、景纯,这人如此自信,或许……”滕茂实迟疑不决说道。
或许什么,高士林、冯京心裏明白,这年头招摇撞骗的,从来都是低调查行事,恨不能堵住众人之口,而这人却光明正大的找上官衙,还要进宫面圣,如果不是得了失心疯,那肯定是有所持仗,世事没有绝对,说不定人家真的可能是皇子。
高士林犹豫了起来,心裏有九成肯定那人是个骗子,但是这种大事,莫说只有一成可能,就是有百分之一的不确定,谁也不敢随意下定论。
知道害怕了吧,青衣主事心裏暗笑,表面上却不动声色说道:“打扰了几位公子的兴致,在下深感歉意,请诸位见谅,几位继续慢饮,在下就告退了。”
正烦着呢,哪里还有心情理会这个小人物,高士林挥挥手,皱起了眉头,仔细思索起来,待青衣主事退了下去之后,高士林发现楚质似乎毫不在意这件事情,一脸悠然自得的举杯小饮,不由好奇问道:“景纯,此事非同小可,你为何如此漠然置之。”
“说的是啊,官家无子,太子之位仍旧悬空,如果这人所言无虚,那就有可能被立为皇储。”冯京轻声说道:“国有储君乃社稷之福,万民也可安心,但问题在于……”问题在于,如果这人是骗子,那朝廷君臣就要沦为天下人,乃至敌国的笑柄了。
“景纯,对于此事,你有什么见解?”滕茂实也追问道。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们再怎么关心重视,此事也轮不到你们管,我们能想到的,难道朝廷诸公会想不到。”楚质微笑道:“不管此人是真皇子,还是假皇子,自然会有官员来处理,若核实他是真皇子,自然是天下之幸,若是有假,那等待他的将是贬诛之祸。”
“这话有理,但我还是有些不甘心。”高士林喃喃说道。
“说的也是,既然遇上了,不弄清楚事情真相,我怕是难以安眠。”冯京赞成说道。
“我倒是赞成景纯之言,汴梁城之事,自然有开封府司职处理,我们安心等待消息即可。”滕茂实微笑道:“相对而言,人家办案经验丰富,知府钱大人又有明察秋毫之名,肯定会将事情调查得清清楚楚,不会有什么遗漏的。”
“行了,别操那么多心了。”楚质轻笑道:“当世、秀颖,明日朝廷赐官授职,今日的酒宴注定不能尽兴而归,况且看情形大伙也没有了饮酒的兴致,不如归去吧。”
“也好。”寻思了下,其他三人表示同意,带着几分酒意,悠悠走出了雅间,向赏心楼柜台处去去,虽然刚才主事已经明要请客而赔罪,但是几人心裏都有些清高傲气,又不是付不起酒资,无缘无故的为什么要承赏心楼的情。
“几位公子慢走,欢迎再来。”伙计露出职业性的笑容送客道。
走了几步,回头再望了眼赏心楼,高士林喃声说道:“事情没有弄明白,我肯定会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