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安石(2 / 2)

在北宋的幸福生活 1577 字 3个月前

一身简单儒生常服,怎么看都像是个还在书院苦读的少年学子,相对而言,张元善就显得扎眼许多,刻意打扫了番,衣着隆重正式,与酒馆内的环境格格不入,所以他显得有些尴尬,特别是见到了楚质,马上意识到自己似乎错误。

“张兄也……到了。”楚质有些好奇,随之觉得自己大惊小怪,既然范仲淹能邀请自己赴宴,为什么不能邀请别人,人家又没写明只宴请自己而已。

犹豫了下,知道回去换衣裳也已经来不及,张元善强忍懊悔,微笑说道:“是啊,范公就在裏面,我们一起进去吧。”

“张兄先请。”楚质示意道,推让了下,两人并肩而入。

一边慢步,张元善轻声问道:“楚兄可知太守为何而宴客?”

“不太清楚。”楚质摇头,乐观说道:“难得太守有这个闲情逸致,我们奉陪就是。”

“言之有理。”张元善赞同道。

越过酒馆前堂,裏面还有个天井,种植几株杏树,点点杏香扑面而来,四面却是待客的厢房,右侧第三间正是宴会所在。守门的小厮显然也认得两人,通报一声,微微推开房门,放他们进去。

厢房不大,摆放着一围屏风,隐约可见裏面有三人邻席而坐,不时传出阵阵笑声,快步绕过屏风,总算看清楚裏面的场景,一边拱手行礼,楚质轻轻打量,只见范仲淹位于首席,左边是通判顾可知,右边却是个年约三十岁左右的文士。

脸上皮肤黝黑,浓密粗眉,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唇上胡须修饰整齐,但是衣着却是十分随意,衣袖袍角有些明显的折皱,站起来时腰板挺直,给人一种临渊岳峙的气度。

“你们来了。”范仲淹站起,泛出笑容,招呼说道:“介甫,这二人就是我刚才与你说的钱塘知县楚质,仁和知县张元善。”

“二位同仁有礼。”文士微笑施礼,自我介绍道:“在下明州知鄞县事王安石……”

听到介甫二字的刹那间,楚质一度失神,再听到王安石三字,楚质表面镇静自若,还有暇还礼落坐,心中却卷起了惊涛骇浪。

如果说见到活生生的范仲淹出现在自己面前,楚质还是抱着高山止仰的崇敬心情,那面对王安石,状态就有些复杂了。

说起王安石,倒有百分之八十的人想起列宁,因为小学课本上,有列宁的金口玉言:王安石是中国十一世纪的改革家,于是乎,知道熙宁变法的人没有几个,大都只知道有个王安石变法了。

问题在于,经人考证,王安石是谁,可能连列宁本人自己也不了解,而夸奖王安石的一句话,原本出自这位伟大人物一篇文章里的小注,大家都知道,註释只是说明原文的表述文字,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可是中国人实在是太会断章取义了,为了时代变革的需要,硬是把这段文字加以引用、演化,使其上升到极其重要的地步,而王安石也成为了最伟大的改革家。

然而,抛开政治因素不谈,对于王安石,近一千年来,世人都是毁誉不一,众口纷纭,好的说他富国强民,坏的说他剥民兴利,喜欢他的推崇到极点,讨厌他的贬低到极至,没有一个定论。

楚质算是属于中立,就是一个看客,毕竟历经诸多大场面,片刻就平静心情,认真聆听范仲淹的说辞:“介甫是大中祥符八年进士,授淮南判官,任届期满,本可求试馆职,但为体察民情,特请调知鄞县事,三年来尽职尽责,起堤堰,决陂塘,为水陆之利,特别是往年两逝旱灾,行贷谷与民之策,以激奔竞之风,俾新陈相易,邑民便之。”

“此策与楚知县的想法简直不谋而合。”范仲淹兴致勃勃说道:“介甫已经证明此策行之有效,你们有什不明之处,大可向他请教。”

“却是不敢,愿与二位同仁探讨。”王安石谦虚道,好奇望了眼楚质,感觉得出来,这位少年知县颇得范公器重。

“王兄贷谷与民之时,可有什么章程?”张元善问道,毕竟现在主要负责工作的他,千头万绪的,能有个参照自然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