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1 / 2)

赠我予星光 漾桥 7313 字 2022-12-15

<script src="https://img.zhaozhi.us/pc/pc.js?v=2022"/>

画面尴尬地静止住。

陆屿修几乎是瞬间就担心地上前一步查看她的情况, 陈安梨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陆屿修高大的身影靠过来, 她只能把头埋得更低, 渴望被他全部遮挡, 千万不要在陆远征那边有任何存在感。

“怎么了?”陆屿修关切地问她。

陈安梨摆手摇头, 刚一张嘴, “嗝——”

又是一个响亮而短促的嗝。

她即刻拿手捂住嘴, 羞愤得连头也不敢抬了。

管家秉着极高的专业素养,一动不动地绅士地扶着门站着。

等了等,陆远征终于沉着声音开了口:“进来吧。”

他高大的背影转过去, 向着沙发走过去。

陈安梨捂着嘴根本不敢动,恨不能此刻这道门能自己关上,隔绝她和世界, 别再打开。

陆屿修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只顾着担心她的状况。

他牵着陈安梨的手进了门,在陆远征审视的目光中一路往前, 然后, 从陆远征面前经过, 径直绕到了餐厅的方向。

一路上, 陈安梨匀速每隔一秒打一个嗝, 看上去, 陆屿修就像牵了一只被人类吓到打嗝的小奶猫一样。

餐桌一旁有温水,陆屿修接了一杯,递到陈安梨嘴边, 视线紧张地注视着她紧张得通红的脸颊:“是不是呛到了?喝点水。”

陈安梨摇头, 又打了一个嗝。

她有些绝望地放下手来,陆屿修已经捏着杯子,把杯沿贴到她唇边。

俯身小心地喝了一口水,下咽的时候都格外小心翼翼,生怕再一个嗝呛到喷陆屿修一脸,还是当着他的总裁父亲的面——那她真的功德圆满了。

好不容易咽下一口,感觉发紧的食道都被滋润了,陈安梨小心翼翼地调整呼吸,渴望着打嗝的劲头过去,视线对上陆屿修紧张又期待的目光,又短促地打了一个嗝。

陈安梨蹙着眉,感觉自己像只吃萝卜撑着的兔子,有些无措地看着陆屿修。

陆屿修抬手把杯子放回餐桌上。

他修长的手指在餐桌上停了一秒,在桌沿敲了敲,像是在盘算着什么一样。

陈安梨刚想问陆屿修自己这个样子要怎么办,又是一个突然的打嗝。

几乎是瞬间,陆屿修忽然偏头,准确地吻住她。

陈安梨愣了一下,眼睛猛地瞪大,下意识地看向隔得不远的客厅,呼吸都忘了。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她抬手推拒了一下吻得轻柔而动情的陆屿修,愤愤又小声地质问他:“你干什么……”

陆屿修静静地看着她,没有回答。

陈安梨皱着眉,有些不满他这种时候带她冒险。

“你爸爸看到一定会把我赶出去的……”

陆屿修的眼帘低垂,静静地看着她嫣红的唇瓣,听着她小声的责怨,终于抬眼同她对视,有些放心下来道:“好了。”

陈安梨愣了一瞬,才后知后觉自己不打嗝了。

她停了两秒感受了一下,确认不打了,有些雀跃起来:“好了!不打了。”

确认她刚刚是乍一下被陆远征吓到了,陆屿修轻轻地抚着她的后背,声音低沉迟缓:“紧张?”

陈安梨点头:“有点,不过现在还好。”

她苦笑着看陆屿修:“反正也不能更丢人了。”

还没进门,她就已经达成在陆家别墅丢人新高峰了。

陆屿修的手在她后背的力道放得更轻,声音也贴近了些,带了更多轻易泄露的柔情:“不然,你先去楼上等我?”

“哎,算了算了,”陈安梨一看他一副当真的模样,赶忙紧张地拉住他,“来都来了,我总不能一直躲着啊。”

“你刚刚都吓到了。”他一副对着自己亲父亲还护短的模样。

陈安梨自觉理亏:“那得怪我自己啊……而且我又不是故意的,可能是因为我怎么没吃东西。”

“我叫阿姨做点东西给你吃。”陆屿修刚刚也猜测了这个原因,就要出去。

“不用了不用了……”陈安梨发现自己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赶紧拉着他,“你们就在外面我也吃不下啊……先去见你爸爸吧。”

陆屿修一脸怀疑地盯着她:“你可以?”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陈安梨疯狂点头,注意到他唇上沾了她蔷薇色的唇膏,抬手一点点沿着他的唇瓣帮他擦去。

这种事可不能露馅了,不然看在总裁爸爸眼里,不定她就成了多么不堪入目的形象了。

陆屿修的眸色陡然幽深,抓住她的手腕,眯眼问她:“你干什么?”

陈安梨看他一副想歪的模样,又气又急:“口红印!谁让你刚刚乱来……”

幽深的眸眯起,思忖一秒,陆屿修终于松了手。

“是因为你打嗝。”

他唇角上扬,看着陈安梨明显因为糗而红了的耳根和不满别着的唇,轻松甩锅。

——

陆远征一直正襟危坐在沙发上。

进来连声招呼都不打直接拐进餐厅的两人终于磨磨蹭蹭地出来了。

陆远征就坐在沙发上眼皮都没抬,管家给他新倒了一杯茶。他微微倾身端起来,细细品着。

一副捉摸不透的高深,又莫名透露着不满。

陈安梨紧张地吞咽了一下,人已经跟着陆屿修到了陆远征对面。

陆屿修神情如同从陆远征那边复刻下来一样,清冷,高贵而不可亲近,缓缓坐到沙发上。

陈安梨忐忑地站在对面,不敢坐,小心翼翼地瞥着陆远征的神情。

陆屿修看她站着,抬手拉住她的指尖,嘱咐她:“坐过来。”

陈安梨哪敢。

她小幅度把自己的手抽出来,深吸一口气,喊人:“陆先生,您好。”

毕恭毕敬,因为紧张声带发紧。

“不敢当。”陆远征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说出的每句话都让陈安梨心惊,“陈小姐适应得很快啊,在这来去自如。要不,我也搬出去给你让个地方?”

陈安梨一听这话,心里就暗叫大不妙啊,大佬这是上来就对她发难啊。

她的手指紧张地在身前搅紧,只能小声道歉:“抱歉,陆先生,我刚刚不是故意的。”

“陈小姐说话,我还能信哪句?”陆远征终于落下了茶杯,像是轻飘飘地落下棋子,将了她一军,“毕竟陈小姐每次来,承诺过的都没做到啊。”

陈安梨这下抬头的勇气都没有了。

第一次,她让陆远征把陆屿修交给她,信誓旦旦地说会治好他的洁癖,结果却让他经历了那样的事;

第二次,她承诺会离开陆屿修,不再打扰他,不过短短的一年多的时间,她又食言了。

这次更绝,之前她几度承诺绝不会对陆屿修这个“小孩子”动情,结果还是和他在一起了。

在陆远征看来,这已经无异于同他直接宣战了吧。

陈安梨有些绝望地想,如果万一也许可能她真的嫁给陆屿修的话,她可能是第一个嫁入豪门里面,没有婆媳矛盾,反而有公媳矛盾的人了吧。

牛批啊她。

陆屿修的脸色沉了下来,直接拉着陈安梨坐下,陈安梨踉跄一下,跌进沙发贴靠着他的身体,很快有些欲盖弥彰地弹开,往旁边坐了坐。

陆屿修直接低沉着嗓音开了口:“有事就说事,你刚刚已经吓到她一次了。”

陆远征沉着脸冷笑:“丢下整个分公司跑回国,连家也不知道回,你现在是在反过来指责我吗?”

陆屿修神色淡然,抬起眼皮看他:“是你威胁,我才要这么做。”

陆远征被哽到,气得不轻:“几百亿的公司,在你看来就是威胁?我怎么没拿这些去威胁其他人?”

陆屿修不置可否。

陆远征的眼神顺着瞟到陈安梨身上,她吓得瞬间坐直。

“陈小姐,你又和他签合约了?”

陈安梨愣了一下,只能抓着膝盖的裙边应:“是……”

“娱乐圈有那么好?”陆远征的手落在沙发扶手上,不轻不重地敲着,深邃的眼眸间积聚着散不开的审视,“值得你们这样一次又一次回去。”

陈安梨的手在膝盖上一停,忽然哽着说不出话来。

这是她自己都想了很久的问题,她以为陆远征并不会在意他们两个的缘由。

而她从不敢细想陆屿修是为了什么。

陆屿修不知道是没在意还是也在思考,没有回答。

陆远征的手敲了敲,语气不易察觉地放柔了些,像是个普通长辈般的带着无奈和叹息:“陈小姐的话,我或许还能理解,你对这行也许有爱,但是屿修他从小就不热衷于别人的看法和喜好。站上那个舞台的理由,也许只是因为你在台下看得到,仅此而已。”

陈安梨一怔,忽然就说不出话来。

她偏头看陆屿修,他一副淡然的模样,似乎谈论的焦点并不是他。

陆屿修偏头来,看着陈安梨脸上乍现的愧疚和不自信,不动声色地蹙眉,对着陆远征抱怨:“都是我自己做的决定,你现在跟她说这些做什么。”

陆远征的手不疾不徐的在沙发扶手上点着,语气终于带上一点普通长辈的严肃和叹息:“你知不知道,就算你在这个圈子里做一辈子,做到再高的高度,创造的财富可能也不及现在的陆氏资产的一隅。这样的话,还有意义吗?”

陈安梨被问得无地自容。

以她的人生经历和见识,从没想过会跟这样的家庭和人扯上关系。这种动不动几百上千亿资产的谈论,挥挥手拿几百万玩玩的剧情,她青春期之后就没再幻想过了。

所以,被陆远征这发自灵魂的一问,她也对娱乐圈和她究竟凭什么能留住陆屿修产生了怀疑。

陆屿修的神情没有太大变化,严肃了一些。

他不像陈安梨,生来自带一种俾睨一切的高傲感,看向陆远征,竟然是势均力敌的对峙:“意义不一样。如果不是遇到安梨,我也许只会在陆氏和你手下做一个永远的傀儡。一生掌握着除钱以外再无其他的东西,到死的时候,却连钱都带不走,又有什么意义?”

这话,无异于挑战陆远征的权威。

但是陈安梨承认,这一刹那,她的感动几乎先让她想即刻站起来给陆屿修鼓掌,然后,毫无顾忌地去拥抱他。

陆远征似乎也没想到陆屿修会轻易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他幽深的眼眸眯了眯,似乎在思忖,等了会儿,也没有恼怒的意思,反而若有所思地问了一句:“那你就能肯定她不会离开你吗?”

两个人俱是一愣。

陆屿修像是被戳中了心事一样。

他的眉头蹙了蹙,像是带了点愤懑地盯着陆远征。

陆远征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目光轻缓的移到陈安梨脸上,蓦地问出一句:“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

陈安梨一愣,脸腾地红了。

管家就站在一旁,岿然不动站得笔直,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样。

她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即刻澄清:“陆先生,您别误会,我们两个就是很纯洁的……”

陆屿修审视的目光带着紧张也看向她,陈安梨左右为难,看他一眼,缓缓说出下面的话:“……爱情。”

得,还不如不解释。

“哦。”陆远征却一副了然地样子点头,很快接着询问,“陈小姐这意思,是不打算对我儿子负责?”

……哈?

陈安梨想,这一瞬间,她一定没有控制好自己的表情。

大佬……她没听错吧?

还是有钱人家的总裁都这么画风清奇?

这是在质问她这个“渣女”不对自己的宝贝儿子负责?

陈安梨满脸错愕和愣怔,很快被陆屿修拉着手站起来。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带她去吃东西。”陆屿修一副听不下去的样子,拉着陈安梨往餐厅的方向走。

陈安梨处在惊愕中还没回过神来,被他拉着走了好几步,恍然想到自己还没回答大佬的审讯。

“陆屿修。”

陆远征低沉的声音在背后,连名带姓地喊他。

陆屿修终于拉着陈安梨停下,他头也没回,背着陆远征,语气淡然:“不走,我带她吃点东西。她从早上开始就没吃什么东西。”

陆远征似乎在背后叹了一口气,若有似无的,陈安梨觉得自己好像是听错了。

他低沉的声音紧接着响起:“两年。到你在国内毕业,做出点东西来。做不到的话,就滚回家继承家业。”

陈安梨的眼睛猛地睁大,听到了比刚刚还让她吃惊的话。

陆屿修只垂眸瞬间,很快像是没在意一样,没有回答,继续往前。

陈安梨被他拉着踉跄一下,很快自己稳住,加快步伐跟了上去。

陆远征眯着眼看着高出女孩一头的挺拔背影消失在餐厅转角,视线眯了眯,难得有些怅然和无力。

“先生。”管家弯腰下去,想要再给他添点红茶。

陆远征摆手:“不用了。去看她的花,都准备好了吗?”

“都订好了,那边会提前送过来。”管家回答。

陆远征点头,想了想,轻缓地补充:“多准备一份吧。不是带了个人回来。”

管家有片刻犹豫:“您的意思是,陈小姐也一起去?”

陆远征点头,撑着沙发沿缓慢站起身:“一起吧。来都来了,毕竟是儿子最喜欢的人,带给她看看。”

——

陈安梨被陆屿修一路拉到餐厅,他去厨房嘱咐阿姨几道陈安梨爱吃的菜,便和她一起在餐厅等饭。

陈安梨没精打采地趴在餐桌上,指尖撩拨着花瓶里的花,眼神飘向陆屿修,忽然来了兴致,试探着问:“屿修,我觉得……你爸爸其实挺关心你的。”

陆屿修视线温柔地落在她脸上,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这是什么态度?

陈安梨蹙眉,倏地坐起来,看着他不走心都很帅的神情,撑着下巴轻叹,“我忽然觉得父母们挺奇怪的,像我妈,她总把爱我为了我挂在嘴边,却从来不在意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你爸爸看起来对你关系不多,却总是在你的问题上让步呢。”

没有完美的人。

也许就注定了不会有完美的父母。

陈安梨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家里了,而那边也鲜少联系她。

似乎自从她表露自己没有和学长在一起后,就进入了一种心照不宣的冷战。

谁也不肯妥协,居然也能撑这么久。

陆屿修视线眯了眯,看着她脸上乍现的落寞,低沉着嗓音开了口,语气认真地不像样:“我们不会是他们这样的。”

“嗯?”陈安梨刚刚回神,没懂他这突然的一句。

“以后我们有了小孩,一定不是这样的父母。”他的眼底仿佛有星辰万千,看着陈安梨,仿佛永恒的承诺,“我一定会对你们很好很好,不会轻易离开。如果你不喜欢小孩,那世界就只有我们两个,我永远陪着你。”

太过深情的话,太过轻易地出口,像是一顿稀疏平常的午餐,陈安梨一怔,心跳却忽然漏跳了一拍。

她一直没有敢细想关于和陆屿修的以后。

只知道现在她喜欢他,趁着年轻,哪怕没有结果也想一起度过一些年岁。

但是现在,被他不断提及永远,陈安梨忽然就想贪婪地想一下,永远是不是也是可以奢侈地想一下的?

陈安梨眼底缓缓积聚起泪光,她偏头躲开,刚好阿姨端着菜和面上来。

面前被面的清香和热气笼罩,陈安梨看着都是自己喜欢的菜,刚刚收敛的泪意很快又弥漫出来。

她道了谢,低下头去夹了一筷子面吃,遮掩自己此刻太过动情的慌乱。

陆屿修看着她略显紧张无措的模样,目光更加幽深,带了点铺垫过后的狡黠:“安梨。”

他喊她,蓦地问道:“你真的没想过对我负责?”

“咳……咳咳咳咳……”

陈安梨怔了一瞬,感动被驱散,终于如愿呛到。

她咳得眼睛红红的,泪花闪烁,幽怨又难以置信地看着陆屿修:“怎么连你也乱问这种问题……”

“看你紧张,逗你。”陆屿修轻笑了一下,颊边的梨涡乍现。他抬手摸了摸陈安梨的发,道歉,“抱歉,呛到了?”

陈安梨垂下头去,搅动了一下碗里的面,瘦了许多的脸颊在热气氤氲中若隐若现。

她吸了吸鼻子,带了点鼻音,忽然低低地开口:“我又没说我不会负责。”

像是自语。

陆屿修激动的手一顿,很快继续轻抚着,很轻柔地接道:“我听到了。安梨,你要说话算数。”

陈安梨埋头吃面,耳根泛红,在他注意下小幅度点了点头。

“我记得啦。”

——

陆屿修的母亲葬在与别墅相隔不算太远的另一个山头的公墓区。

地理位置很好,鲜少杂声和打扰,是很多富人和有名望的人安葬的地方。

最重要的是,山上自然生长了许多木兰花,后来被开发成规整的园区,到了季节,漫山遍野都是清浅的香气和素净的花色。

这是她生前最喜欢的风景。

扫墓那天,陈安梨跟着全家人起得很早。

她特意找了一身深色朴素的衣服穿,又把头发利落地扎了马尾出来,没化妆,就跟着陆屿修出了门。

陆远征已经等在车上,他只从后视镜瞥一眼陈安梨和陆屿修,很快就安静地移开了眼眸。

司机很快把车开了出去。

车内气氛沉闷异常,隐隐可以闻到木兰花的香气。

陈安梨嗅到,心里蓦地一暖。

她也从小喜欢木兰花,这个季节木兰应该没开,看来,陆远征是真的对陆屿修的母亲用情其深。

所以可以记她的喜好许多年,每每还想着给她带去最喜欢的东西。哪怕是不应季的花香和风景。

陆屿修也沉默异常。

他穿了一身黑色西装,衬得皮肤白皙异常,棱角分明的脸看着前方,眼神却像是陷入回忆一样,没有聚焦。

陆屿修每年都会陪着陆远征在忌日这天去山上看看她。

每次,他从不说任何话,除了被陆远征逼着叫一声“妈妈”,大多数时间,就是陆远征对着墓碑上的照片自言自语,或者长久沉默。

他说不上来自己对于这个母亲是怎样的感情。

她赋予了他这一生都根植于骨血的洁癖和孤僻的性格,让他在自我逼迫中长久地处于孤独;但是她也让他伴着木兰的香气长大,这是他生命**血之外记忆最深刻的味道。

很淡,却很难忘。

也是这味道让他瞬间在陈安梨的帐篷里找到了安全感。

独属于他的安全感。也成了他记住她的标志。

他以为自己这一生都和别人隔绝了,不会有更深的碰触和关系。

和父母尚且缘浅,更何况是他人。

但是陈安梨出现了。

就是有这样说不清的事,如今坐在车里,他竟然有些甜蜜而紧张地想着,要如何把陈安梨介绍给自己的母亲。

告诉她,这是自己在这个世上最爱的人,是他存在的意义和追寻,也是他这一生的守望。

知道吗?你们身上有同样的木兰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