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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渊道：“我也只是猜测而已，并没有什么真凭实据，上将军只管听听，若分析的不对，还请上将军不要见怪！”

赵緤道：“安国君为我排忧解难，实在是我的荣幸，又怎么会见怪安国君呢？安国君快请坐。”

水渊和赵緤席地而坐，两个人面对面坐着，赵緤亲自为水渊斟上一爵酒，表现的十分恭敬，这和原本在赵国的赵緤完全判若两人。

赵緤的改变，也是看到了水渊的真实能力，他派遣赵德率领三千精锐跟随水渊救卫国，而他自己则率领大军秘密跟随其后。但是水渊在没有用赵国一兵一卒的情况下，居然能击退数万齐国军队，这种胆识和谋略，就已经是一般人难以比拟的了。就冲这一点，就能得到赵緤的敬佩。所以，赵緤一改之前对水渊的态度。

“安国君，老夫先敬你一爵！”赵緤举起面前的酒爵，朝着水渊毕恭毕敬的说道。

水渊也举起了面前的酒爵，用同样的礼节回敬了一下赵緤，两个人相视而笑，然后一饮而尽。

“安国君，能否请你详细说一下你的猜测？”赵緤对水渊说的话非常感兴趣，酒爵刚放下，便迫不及待的追问道。

水渊道：“齐国派遣大军进攻卫国，先占领了卫国的甄城，紧接着又兵临卫国都城濮阳城下，然后就牢牢的包围着濮阳城了。就算卫鹜和齐国大军勾结的再怎么紧密，甚至设关卡挡住去魏国的道路，但是也绝对无法拦住所有的通道。所以，魏国不可能不知情。而这之后的一个月内，魏国竟然一直无动于衷，任凭卫国被齐国包围，这对于一向重视卫国的魏国而言，是极为不寻常的一件事。而今，公叔痤突然率领魏国大军骤至，又把颇有能力的公孙鞅招揽为了自己的中庶子，突然给了我一个很大的启发。也正是由于这一点，我相通了一件事，这一切的一切，背后可能都是公叔痤在一手策划的。”

“什么样的启发？”赵緤不解的问道。

水渊道：“卫国君臣，见到公叔痤犹如见到了猛兽一样惧怕，由此可见，卫国国内并没有什么血性的男儿。魏国要继续控制卫国，就不能让卫国国内有什么杰出的人才，只有让整个卫国处在愚笨当中，卫国才能对魏国言听计从。据我了解，卫鹜的崛起，跟公叔痤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但是，卫鹜野心的变大，却并不是公叔痤想看到的，所以，他就秘密策划了一番，给卫鹜以充足的谋反时间，然后一步步壮大卫鹜的实力，甚至不惜让卫鹜勾结齐国，其目的就是想一举摧毁卫鹜在卫国的势力，只有这样，魏国才能消除卫国崛起的风险，让卫国始终臣服于魏国。”

赵緤听完水渊的这一番解释，皱起了眉头，一番若有所思的样子，良久才说道：“安国君，我懂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了。公叔痤不希望卫国有什么才智之士，即使有，也被他带走了，只有这样，卫国才会一直愚笨的臣服他们，所以，公叔痤不惜秘密谋划了一番，亲手除掉了之前他送上相位的卫鹜……”

水渊点了点头，说道：“上将军，这只是我的猜测。上将军和公叔痤应该认识很久了，应该对公叔痤这个人比我还要了解吧？”

赵緤道：“安国君说的没错。公叔痤当了二十多年的魏国国相了，赵魏两国之间也经常有许多摩擦，我也经常率军和公叔痤对峙，对他的了解自然不少。安国君的猜测，在老夫看来，十分的准确。这样的事情，肯定是出自于公叔痤之手。此人手段高明之极，当年把吴起给赶走了的事情，也正是他一手策划的。只是，公叔痤此次前来，倒使得我们赵国徒劳无功了，除了能得到一些财货之外，什么好处都没捞到。老夫回去之后，只怕无法向君上交待啊。”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瞥了一眼水渊，脸上更是表现出了艰难之色，他更是倒了一爵酒，十分忧愁的一饮而尽。

水渊见状，什么话都没说，他知道赵緤找他肯定并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以赵緤对公叔痤的了解，恐怕从魏国大军出现的那一霎那，赵緤就已经知道了这一切都是公叔痤在暗中一手策划的事情了。他率领数万赵国大军浩浩荡荡而来，若只得到一点财货就回去了，肯定心有不甘。所以，赵緤表现得十分难过得样子，就是做样子给水渊看的。

不过，水渊也不是傻子，他知道赵緤有所求，只不过不愿意立刻说出口来而已，想让他先开口。但是水渊就是不开口，你喝酒，我也喝酒，大家大眼瞪小眼。

片刻过后，赵緤皱着眉头，发现水渊没有一点动静，心中暗道：“这小子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难不成真看不出来我还有话没说完吗？怎么也不来先问我？”

又了片刻，赵緤已经连喝三爵酒了，但是水渊却一言不发，大帐内静悄悄得。这一下赵緤可终于忍不住了，他先清了清嗓子，然后说道：“安国君，此次我赵国出兵，若不是安国君一番游说，我君上断然是不会出兵相助的。可如今落了这个地步，老夫回去也无法给君上交待啊，不知道安国君还有没有任何策略能挽回一点我赵国的损失？”

水渊道：“启禀上将军，濮阳城之围虽然解除了，可是甄城还在齐国人手里面，若我军先魏国大军一步帮助卫国夺回甄城，相信卫公定然不会只拿一点财货来感谢赵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