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华在马车上长了长身,大声道:“王贲将军,既然你不肯出阵见我,那么就在阵中听我一言,还有对面秦军的将士们,也都听我一言。我相信你们都是秦国的忠臣,绝不会背叛秦国,那么为什么要投靠韩腾,和我为敌。我知道是韩腾告诉你们,说我和汉王勾结,害死了父王,献出了邯郸,这样可笑的谎言,你们也会相信吗?我可以告诉你们,父王是被韩腾害死的。韩腾首先趁着父王不在咸阳,回兵占领了咸阳,然后派出刺客,杀害了父王,又将父王留在咸阳的子女全都杀尽,这一点不仅仅是我,还有李斯、尉缭、弱顿、蒙武、冯去疾、辛胜这些大臣都可以做证,这些大臣都是秦国的重臣,难道你们相信,我还有秦国的所有重臣,全都会背叛了父王吗?”荷华的话还未说完,联军的阵列中己经响起了一阵骚乱,因为本来在秦军当中,几乎就没有人相信荷华会背叛秦王政,再加上这么多大臣,就更不可能了,只是王贲在军中也是颇有威望,而且治军极严,因此王贲以此为借口,投降韩腾,与荷华为敌,而在王贲的压制下,其他兵将自然也反对不了,但凡事就怕当面对质,现在荷华在两军阵前挺身而出,而王贲却不敢出面与荷华对质,那么孰对孰错,自然十分明了,这一下连王贲也压制不住了。而闾修弘同样脸色大变,虽然这次出兵进攻邯郸,秦齐两国的兵力差不多,还有楚军在后面,但闾修弘对这一战的希望主要还是倚仗秦军,毕竟齐军包括还未赶到邯郸的楚军,论战斗力都不及秦军,想和对方抗衡,还是要靠秦军。但荷华这区区几句话,却足以动摇秦军的军心。因此现在闾修弘的心里也暗暗的后悔,刚才真该听了桑青缇的话,极时退兵就好了,虽然打击了士气,但却不会动摇军心,而现在荷华这轻轻松松几句话,就让秦军的军心尽失,这时再退军也迟了。这时荷华又道:“今天我在这里当着各位秦国将士的面,对天起誓,一定要为父王报仇雪恨,和韩腾势不两立。但你们都是大秦的将士,都忠于大秦,我不想和你们为敌,在战场上刀兵相见,自相残杀,因此今天这一战就此做罢,但明天你们如果还是和我为敌,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说着,荷华的气势一变,背后又显出了两支巨大的光翼,身体也缓缓上升到半空中,而联军阵中顿时响起一阵惊呼声,毕竟大多数秦军将士都只是听说荷华曾化身玄鸟,但却是首次见到,就连王贲也都脸色大变,心情更是复杂之极。而闾修弘和桑青缇也是脸色凝重,他们可不是普通人,当然能够感觉到这时荷华气势中的压制力,如果荷华只是一个普通的秦国公主,就算现在能够通过一番说辞,动摇秦军的军心,但对秦军的影响终究还是有限的,也不是沒有办法来扑救,但荷华并不是普通的秦国公主,拥有常人没有的能力,秦军视她为神女,因此她对秦军的影响力恐怕绝不普通,是一个不输于高原的可怕对手。不过两人的反应则完全不同,闾修弘忧心忡忡,甚致有些手足失措,而桑青缇只是在一开始的时候有些惊愕,但很快又恢复了常态,微微笑道:“有意思,原来传说到不假,秦王政的女儿居然还有这样的能力,看来这一战是越来越有趣了。”这时荷华又道:“今天就这样算了,但从后天开始,凡事阻止我为父王报仇的人,就是我的敌人,我是绝不会手下留情的。”说完之后,她才重新落回到马车上,转头对高原道:“我们走。”两人这才调车回马,转回到阵列中,并且下令收兵回营,只留下失魂落魄的十余万秦军。虽然这一战双方并没有开打,汉军就收兵回营了,尽管没有损失,但也没有什么战果,但汉秦联军回到城里的时候,却像是打了一个大胜仗一样,人人兴高釆烈,扬眉吐气。因为刚才在战场上,汉秦联军的将士们都看得十分清楚,荷华一个人出场,就压制住了对面的全部敌军,而联军的主帅王贲根本就不敢出阵和荷华对西,对敌军的军心士兵,都造成了严重的打击,如果不是高原与荷华手下留情,收兵撤退回城,而是趁势进击,就可以大败敌军,取得一场真正的大胜仗。而那此曾经动摇过的秦国大臣和将士心里都十分庆幸,好在是自己没有站错队,如果前几天一念之差,投降到另一边去,那么王贲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孑,可以想像刚才在对面的阵列中,王贲是何等样的尴尬和难堪。同时有许多对高原并不看好的人也改变了观点,尽管现在高原一方的实力仍然偏弱,但高原与荷华这一对组合的实力到也不容小视。回到邯郸城里之后,高原解散了军队,转回到王宫里,李瑛鸿和淳于钟秀对荷华今天的表现由其赞不绝口,回到了王宫里还说个不停。不过荷华并没有被今天所取得的优势冲昏头脑,道:“虽然我们今天成功的打击了王贲军队的士气,但我们也不要太过高兴了,由其更不能就此以为对方就不堪一击了,如果我们再低估了九黎族的实力,我们或许还会栽更大的跟头。”李瑛鸿还有些不服气,道:“怕什么?下次出战的时候,再让荷华出场就行了,看王贲还能怎么样。”淳于钟秀叹了一口气,道:“那有那么简单的事情,今天荷华能够压制住对手,主要还是因为王贲、以及秦军的将士都心里有愧,不过现在王贲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因此如果荷华再给他过多的压力,反到会令王贲羞恼成怒,反而可以不顾一切的和我们为敌,今天我们在战场上没有趁胜追击,向秦军发动进攻,恐怕也是出于这些考虑吧。”李瑛鸿道:“就算王贲真的羞恼成怒了,但如果秦兵不努力作战,也是没有用的。”高原道:“你还是太小看了九黎族的能力,这么一点小事还难不倒他们,你可不要忘了,这些秦兵的家属几乎全部都在秦国,因此只要以秦兵的家属来威胁他们,完全可以逼得秦兵努力的作战,何况除了秦军之外,他们还有齐军、楚军,同样也不容小视,荷华说得对,我们再不能低估九黎族的实力了。”李瑛鸿听了,也恍然大悟,道:“也对,看来还是我想得太简单了,那么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高原道:“事不迟疑,趁着现在我们的局面稍好的时候,应该马上开始实施我们的计划,这才是我们能否取胜的关建所在。”――――――――分割线―――――――――分割线――――――――双方对阵之后,一连三天都相安无事,秦齐联军并未向邯郸发动进攻,而汉秦联军也未再来挑战。不过汉秦联军本来就是以守为主,因此守在城里到也没有什么,但秦齐联军摆明了就是一付强攻邯郸的样孑,却迟迟不进攻,显示是不利的。但秦齐联军也没办法进攻,因为在这三天的时间里,有数百秦兵逃离了大营,虽然抓住了百余名逃军,但逃走的秦兵还是有四百余人。王贲治军严格,而秦军也素来纪律严明,出现逃兵是极少有的事情,更不要说是这样较大规模的出逃,显然这还是荷华在战场上显威的后遣症。王贲对此也有些束手无策,本来以他的治军手段,就应该将逃军全都处斩,以正军法,并警示其他士兵,但王贲明白秦兵逃跑的原因,再加上自己的心里也有愧,因此一时下不了决心按军法处置逃军,但现在又没有别的办法阻止逃军,只觉得左右为难。而闾修弘也是忧心匆匆,一来是因为秦军在秦齐联军中还是起主导作用;二来王贲是全军的主帅,如果秦军和王贲都出了问题,那么这一仗就很难打了。就在闾修弘在自己的大帐中满心烦恼的时候,只见帐帘一挑,桑青缇飘身进来,道:“怎么了,看你愁眉苦脸的样孑,发什么愁吗?”闾修弘叹了一口气,道:“秦军成了这个样子,这一仗还怎么打,我能不愁吗?”桑青缇道:“这到也是,如果这一次攻不下邯郸,你可不好向族里交待。”闾修弘沒好气道:“你说得到像是不关你的事一样,要知道这一战你们桑族也有份的,如果打得不好,你们一样也交待不过去。”桑青缇笑道:“谁说不关我的事情,我这不是来给你出主意来了吗?”闾修弘怔了一怔,道:“你有什么好办法吗?”桑青缇淡淡一笑,道:“其实现在事情的关建就在王贲身上,因为虽然王贲为了给父亲报仇,才投靠到我们这一边来,但在他心里还是忠于秦国,因此见了荷华公主,他觉得心里有愧,不敢和荷华对面。”闾修弘点了点头,道:“对,这个我也知道。”桑青缇道:“其实现在正是一个好机会,可以借机劝告王贲,让他彻底摆脱秦国的报袱,反正现在王贲也没有别得路可走了,只能跟着我干,如果真得能让王贲彻底摆脱秦国,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闾修弘听了之后,心中也不禁一动,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