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义渠猛将吓了一跳,赶紧双手抬剑去挡,可白晖这一刀,集全身力气于刀身,有欧氏当代族长精心打造至宝之刃。这一刀挥出,刀尖一直到距离地面三寸才停止。义渠猛将双剑断了,从眉心一直往下,一条血缝。白晖刚才那一瞬间,完全属于失神状态,真正是这身体的条件反射,此时看到那条血缝,白晖咬紧牙关缓缓转身,走到自己护卫身旁将刀回鞘,然后再走到乌氏佃的身旁,轻轻一搭乌氏佃的肩膀。“妹子,哥陪你去赏月。”从白晖挥出那一刀那瞬间起,整个咸阳宫安静的连掉根针都能听到。这样的静默一直到义渠第一猛将身体前半部分裂开,肠子流了一地后,秦王突然站了起来,掀起自己的裙袍拿出手弩冲着自己旁边的义渠贵族就是一箭,然后踢开几案抽出剑来,又砍向了另外一个人。门外潜伏的秦军勇者心说,说好的摔杯为号呢,这是上,还是上呢。为首的队长眼见秦王都开始亲手杀人了,提着剑就带人冲了出去,赢和等人虽然年龄不小了,可也踢开自己面前的几案,从夹层之中取出剑来,对着身旁的义渠贵族就是一个杀。宫中,几支响剑冲天而起,负责包围的义渠护卫营的秦老军将士们,将一只只装满火油的木桶投入义渠护卫营地,然后清一色强弩、重盾、长矛。再说后宫之中。义渠王被带入一间屋,在他进屋的瞬间,四周窗户、门都被关紧。义渠王用剑砍门,却发现这门竟然是包有铜皮,根本就不是剑能够砍破的。“你不用挣扎了。”宣太后的声音从某处传来。这是通过铜管传入的声音。“为什么?”“因为本宫对你有情。”义渠王心中一万只羊驼飞奔而过,大吼着:“有情,你要杀我。”“不,正因为有情,所以我不想亲手杀你,也不想让任何人伤到你。所以再过一会,你会想睡觉,然后睡着了便不会醒来。这最后的时间,我陪着你。”宣太后的语气之中,确实带着几份情义在。义渠王吼着:“谁,谁要杀我。”“我儿,你点燃的那火堆就是传令用的,相信很快就会传到郁郅,那里有我秦军精锐十五万,白起领军。白起是秦国良将,自领军以来从未有败绩。”“我,你!”义渠王此时才感觉到真怕了。宣太后又说道:“前殿根本就没有宴会,咸阳宫的厨房连火都没有生。”“我的……”“你的谁,若说那些义渠贵族,他们已经死了。我儿想杀,肯定不会有一人活着。”宣太后背靠着一个软垫,对着铜管缓缓的说着。再说前殿,已经杀的让所有人都红眼了。五国使节、贵族全都看的傻眼了,这是怎么了。秦国怎么就暴起要杀义渠人。秦中前殿与后宫之间的一条小河桥旁,白晖把乌氏佃安排人送到自己府上,交给宰羽接待,这是位贵宾,上等贵宾。白晖从西边绕到了这小河桥,秦王则从东边绕到这小河桥。两人几乎是同时,在没到小桥的时候扶着树往河里猛吐。听到不远处有呕吐之声,两人同时看了过去。白晖很尴尬:“我喝多了。”“一样。”事实上秦王滴酒没粘,这会纯粹是因为那太过血腥的画面感觉反胃。白晖或许是喝的猛了点,但事实上,他回过神之后发现有个人被自己亲手劈开,想想就感觉胃里一阵翻涌。秦王对白晖说道:“更衣。出征。”两人一起去宣太后那里转了一圈。十五只火盆在封闭的屋内烧着木炭,还有八只烟煤炉把废气把屋里排,义渠王已经是头晕眼花,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倒是屋外,宣太后还在讲述这着这么多年以来两人自相遇,再到此时的点点滴滴。终于,屋内听不到半点回声之后,宣太后擦掉了眼角的泪水:“我终究就是秦国的太后,秦先王的女人。”宣太后站了起来,冲着黑暗处喊了一声:“你们两个,出来。”秦王与白晖确实在,但此时两人都不好现身。特别是秦王,他多少有些尴尬,自己的母亲死后是要葬入先王陵墓的。所以秦王到了之后,只是躲在暗处。毕竟是母子,那极丝微的脚步声宣太后听得出来是谁。宣太后却没看秦王,而是问白晖:“白晖,史书上会如何写这一段?”“太后,史书是胜利者书写的。当我大秦一统天下之时,太后必是千古一后,六国史书记录了些什么,看的顺眼的留下,看不顺眼的烧掉。”宣太后再问:“你若是史官,如何书写?”“秦武王好武,举鼎重伤而亡,秦于危难之计偏偏又遇上内乱,赵国老赵王为弱秦计,以质燕的公子稷为王,秦国四面受敌,内忧外患之下。秦太后,不得不拉笼义渠,为秦国争取到了最关键的三年,重整国事,再振国威。”“然而,秦必血耻……”宣太后摆了摆手:“本宫听出来了,一片歌功颂德之声。后面的不用讲了。”白晖点了点头,并没有再说下去。看着白晖,宣太后又问了一句:“莫说这些好听话,若你是本宫,想史书如何写?”“我,可以说粗话吗?”“可以!”“老娘就这么干了,你们爱怎么着怎么着。千年之后,天地自有公论。”宣太后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特别是那一句老娘,仔细品味其中味道,宣太后很喜欢:“好,你们去给老娘平了义渠,告诉史官,老娘就这么干了,想怎么写随他们。这才我大秦男儿之风,扭扭捏捏的算什么,既然作了就不怕人说。”秦王一脑袋黑线,自己的娘在自己年幼被送去当质子的时候,就敢硬扛着先王指着鼻子骂,先王把剑都抽出来了,自己的娘抓着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继续骂。如此彪悍的娘,当了太后之后倒是端庄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