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间,白晖想到了另一件事:“田文,来找本君谈判的为何不是赵王,为何不是赵国的相国?”“为何要是他们?为何不是我。”田文带着一丝自信,一丝自豪。“难道……”白晖大吃一惊,一个可怕的念头在白晖脑海之中出现,难道说是赵王章要死了吗?或是,已经死了。田文拿出一个卷轴来:“白晖,既然无法威胁你,那么可否谈一下利益,这一局是我等胜了。以赵国眼下的力量,可以同时威胁到秦国的雁门、云右、淮河港、肥邑、孤行城。”“谁?是谁?是谁竟然敢伤害赵王。”“自然是公子胜。当时我田文可以假死,公子代人仁厚,甘愿为公子赴死者多不胜数,死的只是一个替身,然而我等需要一个机会行事。”田文毕竟是老江湖。他的话带着自信,带着不容被怀疑的态度。白晖差一点就信了。因为田文并不知道,赵国有白晖的人马,除了田不礼、公孙龙之外,白晖还安插了其他的间者。白晖笑了:“你的意思是说,全面开战?好啊,来!”秦国眼下兵力分散,可以说完全没有一战的可能,不是不能重新集结兵力,而是集结兵力就会影响到已经投入巨大的建设。更可怕的是,许多已经慢慢要臣服大秦的地方,有可能会反弹。但,赵国就真的敢战吗?赵国,就有足够的兵力敢战吗?一但开战,赵国全境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土地要荒一年,而且集结兵力对于刚刚死了王的赵国来说,绝对是一个危机。身居高位的人从来没有人敢说,自己没有敌人。而自己的敌人,不会在自己虚弱的时候趁机下黑手。公子胜绝对不可能假死,也不可能死而复生,纵然赵王章真的死掉了,白晖也不相信会有一个公子胜能够站出来。所谓的公子胜肯定是假的。至于说,赵国可以威胁到的那几处地方,白晖不在乎。“白晖,为对抗秦国,我什么也不在乎。”田文如毒蛇一样的盯着白晖。附白晖点了点头:“我信,这本就是不死不休的仇恨,不过你既然提到了蚀骨鬼火,那么你准备多少兵力来攻打我秦国,那怕一座小小的边境要塞呢?”白晖的狂妄让田文非常的不快。可他却拿白晖没有半点办法,在没有硬解秦军那种火焰之前,赵军根本就不敢和秦军大规模作战。看到田文气的脸色发白,白晖哈哈一笑:“田兄,我们曾经以兄弟相称,眼下还是兄弟,什么生死相搏,这些只是国战的结果,你与我之间,依然还是兄弟相称,咱们没必要这么瞪眼怒目的。”“白晖,你……”田文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心情平复了一些之后,田文继续说道:“我将以此身抗秦到底。”“好啊,我陪你。”白晖举起酒杯:“田文,为你的梦想,我们满饮。”“我说是抗秦。”田文怀疑白晖是不是听错了。白晖高举酒杯同时说道:“纠纠老秦,血不流干,死不休战。为什么要流尽最后一滴血。因为老秦人要打出一个能够让所有人活下去的生存之地,曾经吴起是最有机会灭秦的。”“是!”当年的事情田文是知道的,老秦人血呀数场,依然丢了河西。魏武卒强,强到无可匹敌。白晖将杯中酒一口灌下:“今天,我老秦人依然会不断的战斗,老秦人要打出一个万世流传的强盛,老秦人要打出一个富足。我白晖不贪心,我们不是嗜杀的秦军,我们只想活一个温饱。”“温饱!”田文重复了一句之后,也将整杯酒灌下,温饱一词说起来容易,可试问列国那一国真正作到了。田文问白晖:“白晖,何谓温饱。”“温饱就是,冬天有一间屋,屋中有煤饼可以让整个冬天都不寒冷。冬天的时候,家中无论老弱,都要有一套可以雪地之中观雪的衣服,家中的粮仓之中有足够吃到来年收获的粮食,有钱可以去买些酒,买块肉让家人开一场小宴会,有多余的闲钱为老弱买件新年的新衣……”白晖说着,眼角却是湿润了。新年的一件新衣,在华夏的历史上,不知道有多少个百年都无人能够作到。不容易!至少在农业时代,真正作到的王朝,也只有盛世那么数年。“白晖,你是圣人吗?”田文的语气之中不是嘲笑,而是深深的不解。白晖摇了摇头:“你不懂。”不懂吗?田文自认为了解白晖,可此时他怀疑了,白晖让他感觉很陌生。没等田文开口,白晖却说道:“田兄,你的来意我明白了,我来开个价,你们同意了则罢,不同意那就准备好来试一试我强秦的战力。”田文没接话,他确实怕强秦的战力。若不是真怕,田文也不会不顾一切的寻求发展,希望赵国有机会可以拥有与秦一样的国力。白晖说道:“一成,你们赵国北扩的收益,我秦国要一成。然后再讨要一分,我要。”我要!一分就是百分之一,田文内心有愤怒,但却无法反抗。“我需要回去请示我王。”“田兄,别在我面前玩花样,你玩的这些都是我没兴趣玩的。你们这些人回去商量吧,顺便告诉那个假赵胜,我当他是真的,你们也要把他控制好,坐在王位上的人,就算没有野心的人,也会慢慢变的可怕。”田文一言不发的长躬一礼。这一礼,是田文在告诉白晖,受教了。白晖受下了这一礼,然后说道:“一个月内,我要知道答案。”田文离开了,白晖坐在地榻上一脸轻松的自斟自饮,一副很轻松得意的神情。却不知,此时的白晖,内心已经慌乱。赵王章死了,那么自己留在赵国的力量被牵连了多少?赵王章死了,田不礼此时是死是活。赵王章死了,公孙龙还好吗?等等,不知道有多少问题在白晖脑海之中一条条的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