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的雪镜风静静地伫立着,当她将上面的信息再无遗留之处的深深刻进脑中之后。
突然,她的唇越扬越大,终于笑了出来,那一刻从她身上暴发的气势竟与寒天酷雪的殿外一般,冷得让人心惊,而一直被她捏在手中的那张信纸,不可何时已寸寸成灰,被风一吹就散成了粉沫,消失在这片压抑的空气之中,永不复生。
此时在殿门外的宫女们听到徒然乍起的笑声都惊了,然而不何道为何,仅仅是听着从里面传出的阵阵笑意,都能让他们感到一种莫名的颤栗之感,让人分不清究竟是天气影响造成的冷意,或者是因为这诡异的笑声引发的冷意。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她们如今都是一脑门子的雾水,这方才一脸平淡似谭的陛下怎么突然笑了起来?
“来人!”突然殿内传来陛下的声音,宫女们醒神,赶紧急步推门入内。
她们踏进房内,没有看见陛下,尔后寻了几眼,才发现陛下从寝室移到了偏房内的书桌前。雪帝陛下正在御笔挥洒,写了一张又一张,低上的内容是什么宫人们自然不敢窥视,皆茫然不知。不过却察觉了几分异常气氛,这成亲当日,为何陛下的行为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不装扮妥当去迎亲,反而有了闲情雅致写诗弄文。
稍后片刻,却见陛下完成后搁下笔,将布满字迹的纸张折叠好,装上信封,揣进怀中,然后面如淡水,波澜不惊地步向她们。
“走吧。”淡淡地说了一句,她便先一步走出了殿宇。
有宫人余光觑了眼陛下,只觉心中诧异,她们感觉陛下怎么……怎么好像哪里有些跟之前不一样了……
另外需要准备的物品尚末妥置好,陛下……这走,是要走到哪里去呢?
雪镜风披着火狐裘步不停顿地走着,看着皇宫中早已张灯结彩,各主要宫殿都备足了鞭炮、红色烫金双喜字儿大蜡烛。御路上都铺了红毡子,一派盛大喜庆的画面,她凤眸冰光琉璃,细碎微寒,双唇勾勒出了一个弯月似的弧度,可惜这抹笑却怎么也达不到眼底去,只余表面。
婧后与百官皆在乾正殿之上,这次侍夫纳得甚是轰动,翰林院负责起草文件,礼部负责制册造宝,并会同司礼监、内府等部门,备办各种用品,钦天监开始测算良辰吉日,将以往正宫的六礼算也是补齐完成,皆竟这八夫都不是一般的人,其中还有一人是彩云的六皇子。
所有人都喜笑满脸,说着恭贺的话,婧后今天亦是笑不离脸,与众一道而乐,而喜,而笑。
“陛下驾到!”此时,太监的一声的通报让众人皆愣了一刻,这……这吉时不是还没有到吗?陛下怎么就来迎亲了?
婧后收敛了笑意,亦是觉得有些疑惑,她暗道,莫不是风儿记不得时辰了?可无论如何,她竟然提前到来,便意味着即刻需要迎亲拜礼。眼瞅着时辰亦将至,她便示意身边的嬷嬷赶紧去请新人们出场,别丢了她风儿的脸。
雪镜风一身火红似霞光蕴蔼,光彩夺目地踏进大殿之时,所有人都如聚光灯似的集中在她身上,跑地参拜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雪镜风扬手:“起身吧。”
众臣与皇族们道谢后起身,便纷纷朝着雪镜风道喜,言贺,雪镜风眼中似旧没有任务情绪,她从铺满红色毡子上缓缓走上去,对周围的声音皆视而不闻,此刻,雪镜风眼中只有前方那与她身着同一身、同一款雕凤襟绣着连理枝的八个男人。
婧后含着自豪之感地看着自己已然独当一面,即使不开口,也能让人无法忽视的女儿,想到今天就是她成年,已是纳夫成家的重大日子,心中一时感慨了起来,有着欣慰,有着满意。
而朝中百官与贵族皇亲,则看着一袭红衣更觉雪肤晶莹,美不似凡间的雪镜风,只觉一阵心神晃惚,疑似身处仙境,都感叹着,他们的雪帝陛下,果然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
而衣饰一样,却集聚了天下美色的八夫,更是让人惊叹不已。顺排望去,彩云国的六皇子殿下御神狐,他魅长的双眸如水般晃动,冰肌玉骨,引人遐思的一身红袍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他销魂的身段,众人一瞧只觉口干舌燥。
夫侍之一的叶星瞳精巧的脸上微带笑容,优美如樱花的嘴唇,细致如美瓷的肌肤,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一樽玉雕的美人娃娃,晶莹剔透,引人垂涟。
随之望去便是集高山之流水,汇世间之精华,衣袂飘渺,揽月天下的无埃公子,眼波潋滟却温柔似水的双眸,衬托在他那张完美无瑕的脸,只会让人心惭形秽,难以直视,就怕自己污秽的视线会猥亵了他。今日他一身红艳大袍,众人只觉仙人亦被染上了绯色,美艳绝伦。
兰均息算是最特别的一位新郎,他依旧坐在厚裘软垫的轮椅之上,如绸丝发梳得一丝不苟,喜服整理得没有一丝褶痕,那张致如兰,如临水照柳,气定神闲地坐在那里。其实对于兰均息,婧后并不很喜欢。
虽然叶星瞳双眼也看不见,但是她的风儿喜欢,而且日常生活之中也影响不了什么,且听风儿说可以治愈,她也安下了心,可是这兰昀息却是不同的,一来他没有得到风儿的欢心,二来他双腿已残,无法站立,如何能给风儿“幸”福呢?
但是兰昀息却淡淡说了一句,他虽残却不表示没有了“能力”,况且有他在,陛下的性命便可多一层的保障。这才让婧后醒悟,这兰昀息是天下有名的神医,如果风儿有什么意外,有他在便是天大的好处,于是她同意了,同时也强行地让朝中官员一并同意了。
梦宸离今天被“娶”,自然不可能再拿着他最爱的扇子来显摆,他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的脸上有着一些颀然,虽然他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此刻他一双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望着雪镜风朝他们一步一步地走近。
墨漓相眼珠象乌黑的玛瑙,黑发有丝绸般的光泽披散在红衣之上,白皙得过分的肌肤在瀑布黑发映衬下似无血色,不过在众人眼中,这十几岁的少年真有种我见犹怜的气质,他也听不见听的任何声音,只是抿住淡紫色的双唇,看着雪镜风越来越近的身影,眸中有着那么一丝的紧张与期待。
清雅如歌就是一淡雅如菊举止清韵的男子,他在大殿之中焕发着极为清润柔和的光彩,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如金如锡,如珪如璧,那脸上浅浅一笑,上弯着嘴角如此生动鲜亮起来。
柳随风带着少年的孤傲而微微上扬的眉角盯着雪镜风,即使是一身红衣穿在他身上依然有种贵族般的矜贵。他脸上的五官完美,如刀雕刻一般的立体五官,还有那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傲慢模样,在人群中特别显著。
则此刻八夫不知是揣着何种心情,牢牢地锁在朝他们一步一步走来的雪镜风,面色各异,有喜悦的,有激动的,有复杂的……
雪镜风凤眸清辉异常,但暗藏寒芒利刃,虽然仅仅是几十步路程,便可抵达进他们的身旁,可雪镜风却缓慢了一倍的时间,她细细地扫视了他们的神情,服饰,举动,甚至是外貌一遍之后,突然放声大笑了起来。
那清亮如云鹤啼鸣的声音,既让人觉得悦耳,却又觉得诡异,他们的雪帝莫不是真的因为纳夫娶侍太兴奋了?
全有人都定在当场,愣直了目光,看着雪镜风,有着各种惊疑与猜测,而婧后却是立即沉下脸色,目光深深地看着雪镜风。她听出来了,她的风儿笑声不对,而且从方才一进殿她便隐隐感到一种压抑阴鹜从她的身上散发出来,那不是即将要成亲纳夫的人应有的表情与面色。
而八位新郎则是一怔,他们虽然不解雪镜风为何突然间发笑,可是他们却能从那笑声中听出几分冰冷,几分讽刺,几分嘲笑。
这一刻谈不上是直觉还是明白了什么,他们八人脸色亦不复当初,打心底里能感到一种莫名的不安。
终于,雪镜风停下了笑声,她勾起薄唇,看着八人开始越来越差的脸色,便在众人疑惑不解的视线中,她从怀中取出八份一模一样的信封扬了扬,笑得漫不经心,或者多了那么一点的嘲弄,斜睨了眼身后随行的宫婢,示意将信封逐一派送给他们。
宫女躬身赶紧接下,心下疑惑,这信封乍一摸倒是挺薄的,难道是陛下打算在大婚之际,亲自给各位夫郎写上一封情书让他们观赏?
宫婢将信封摊开,见上面铁划银钩地注明着各位夫侍的名讳,字迹很美,却入木三分,有种触目惊心之感,不由得宫婢有了这样一种想法。宫婢自然不清楚各位夫侍的名讳,只是推开让他们各自挑出属于自已的那一份。
完成后,她垂着头退回雪镜风身后,但视线却与大殿中所有人一般一直暗中留意着八夫的神情,同时也在猜测这信中的内容。
八夫亦是沉寂着一张张脸,手中有些迟疑地握着信封,这是雪镜风在新婚当天赐予他们的,究竟是什么,他们虽然猜不透,但是从雪镜风的神情中他们还是能窥出一丝丝的蛛丝马迹。只怕这根本不是什么情书或者诗曲之类的吧?
即使他们都在心中加了一层铺垫,然而在他们各自打开手中信封,将信上所述的字句,一字一字确认后,众人发现,七夫面上表现的竟不是一脸颀喜羞意,而是震惊愕然。只是叶星瞳没有反应,一旁的婧后一把抽出他手中的信,凝神一看后,却瞠大凤眸一字一句像是被人掐住了喉间般读了出来,虽然别人可能听不见这种声量,但是耳力甚佳的叶星瞳却入雷轰耳,脸色亦是煞白一片。
众人交头接耳,眼珠子恨不得伸长些,能瞧见陛下的信上到底写了什么。
便是接紧着,他们即使不需要再看到那一封信上的内容,也知道八夫为何会出现那一种表情。
“朕雪镜风,今日便当着所有到场人员的面前宣布!朕即将迎娶的八夫御神狐、清雅如歌、宸离、墨漓相、柳随风、兰昀息、无埃雪衣,最后还有……叶星瞳!朕全数当场休夫,从此男婚嫁娶与朕无关,另外,即刻将他们八人遣出雪霓国国境之内,如有违抗……杀无赦!”她的声音绝决而坚定,只是说到叶星瞳的时候,微不可见地顿了一下,但是仍旧异常地没有回转的余地。
婧后愕然放下手中的信,没有言语,弄不清是默许还是还没有回过神来。
听了雪镜风的话,几乎所有人的反应皆是嘶地倒吸了一口气。他们目瞪口呆地回不过来神,心中极为惊诧,成婚当天,末娶先休,陛下竟真的做了这种他们想都没有想到的事情!这……这……同时休离八位侧夫,他们能承认这雪帝真是太彪悍了吗?她随便的一个举动,就几乎让他们的心脏都集体罢工回老家去了。
而八夫听着雪镜风如此绝情狠厉的话,都死死地攥着手中的休书,脸色无一不是难看的很。御神狐媚眼透着受伤坚决,只是临近最后一步了,他如何能甘愿如此轻易被休了,他不甘心!
正当他欲上前一步时,却被徒然沉下脸的雪镜风一声喝住:“明白的话,都给朕滚出雪霓国!否则,别怪朕用上一些手段来能请你们离开!朕想那休书上面已经说清楚了说明了一切,希望不要逼朕用上武力,撕破了脸皮。”
她红裘一挥,即刻大殿便陆陆续续地赶来大批的禁卫军、御林军,还有羽卫军,甚至其中还有一些武功高强的暗卫参入,纷纷将他们包截在内。
那成批寒光粼粼的军队,让百官们都瑟了瑟脑袋,垂下了头,不敢置疑雪镜风此刻的任何决定,看雪帝那气势汹汹的模样,他们要是胆敢出言反对责怪,恐怕明年的同一天,便是他们的忌日了。
“如果他们不肯离开,就以他国潜进的奸细罪名论处,格杀无尤!”绝情地抛出一句,雪镜风不再多看他们一眼,那笔挺如利刃般孤绝料峭的身影没有停顿地转身,便在众兵将的掩护之下消失离去。
“陛下!”
所有人都呆若木鸡了,她不仅休弃,还强势地驱赶临差一步便成为她夫郎的八人出境,究竟是何原由才能导致她如此不留情面?
明明是场喜庆,甚至是全国欢举的事情,如今竟要即可酿成一场血洗婚堂的结果……这真是让人猜不透,看不明,亦读不懂啊!
婧后没有阻止一切事态的发生,她凤眸冷然地,用着一种威严审视的目光,先是打量了一下八夫暗沉的脸,却见他们没一句辩解与质问,只是单纯地沉默以对,显然已经默认了信上所述的事情,虽然她只是看了叶星瞳的信,可是只要加以联想,但能清楚风儿给他们的既是休书,也是一份警告!
“呵呵,果然一切都是水中梦幻,一破就会碎了……”御神狐低垂下羽睫,妩媚的脸上勾唇浅笑,话中凄婉而悱恻。他似情人一般轻抚着身上一身红袍,虽然他喜爱红色,亦常穿红色衣袍,可是只有这一件却是他觉得最美的一件,可惜这即使最美的一件,最终亦是一件遭人摒弃无用的衣衫,呵呵……
突然他大笑一声,红衣瞬转,如星辰划过,已然纵身离去,没有人任何人能阻止。当然,亦不会阻止。
众人中,只有清雅如歌表情最缓和,他不知道是该松口气还是该失望的,可是现在的结果却是最好的了,他苦笑一声亦转身离开。
先前看着那七人与他一身的红袍,无埃雪衣眼中幽深重重,却又雁过无痕,而此刻他看着自己手中的休书,却抿唇一笑,别有一番滋味在心中,他的表情从来便没有改变过,云烟天雾间他已失了身影。
梦宸离玩味着把玩着不知何处变出来的扇子,指尖捻着休书,自雪镜风离开那一刻,他已经收拾好的心神,再次回复如常。他戏谑地看着无埃雪衣消失的方向,眼中阴暗末定,却冷哼了一声也随之离开。
柳随风瞧了眼仅是直直瞪着手中休书的墨漓相,不声不响,像是成为一座木雕般僵硬的他,微叹了口气道:“漓相,我们先离开吧,那个女人心狠手辣,继续待在这里,她肯定会使出非常手段的。”
墨漓相听到心狠心辣四字,便将手中的休书死死地捏在手中,似乎将它看作了雪镜风,他淡紫的双唇抿得死紧,眼中似恨似怨。
最终还是由着柳随风一道离开了。
只有叶星瞳失了神,缺了魂般,从他们的话中,他已经确定自己拿着的是什么了,末娶先休!她真的不再要他了,他直挺挺地站在大殿一动不动,就如荒漠中的沙丘尸骸死一般寂静无依……
婧后早已顺从雪镜风的做法,先一步离了去,朝臣们自然也争先恐后地相继离去。如今就只剩一个不走,这让领队的将令有些犹豫,这时候,似有人在侍卫队长耳边说了什么,他愣了愣,再次奇异地瞧了眼没有反应的叶星瞳,便指挥着众人鸣鼓收兵,一时之间人们渐渐消散,此时,诺大的宫殿中,只余叶星瞳一人拿着休书,孤零零地站着殿内一言一语,似一座雕塑。
可是,就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在无人察觉的一处角落中,一双狭长的凤眸既心痛又愤愤然地在一直注视着他。
第二日,雪霓国全国上下人人皆知,雪霓国新君在纳夫娶侍的当天,末娶先休,果断决然地当着众臣与婧后的面,送了八封体书递上,当场便休弃了八位侍夫,并遣了重兵围殿,扬言厉色地要将他们驱离出雪霓国国境,不得踏入,否则以别国奸细论处。
这次的休夫事件,不可谓不轰动绝伦,很快便成为了全国人民茶余饭后的八卦闲谈,流言疯狂的速度,已经遍布了其它几个国家朝野上下。
颐和宫殿,雪镜风正在静逸地批改奏章,太监与宫女们都被她尽数遣出殿个守着,突然她笔尖一顿,清凉的视线落在窗外傲雪的红梅上,那白雪皑皑的一片,愈发衬得它娇艳欲滴。
曾经她曾暗中许下的愿望在昨日终于还是达成了,如今无论是她的内苑还是三皇子府中后院终于都清理得一干二净,所有三皇子攒养的禁宠,如今在她的有意无意之下全数遣弃出府!她应该觉得高兴,然而当时的她却只觉得有种被欺骗过愤怒,这种愤怒竟将她心中原本应该觉得高兴的部分掩埋得一干而净,可当她又过了一夜的沉淀,却又没有先前的感觉了,如今的她只余一种洗练过后的平静。
“风儿。”
雪镜风回神,一听便知道历来不经通报便能闯进来的必然是她的母后,羽舞婧。
果然婧后穿戴一身厚服,任着宫婢脱下毛绒皮肩,这才让众人下去候着,便坐在雪镜风侧对面,直直地打理着她。
“母后有事?”最终雪镜风还是抵不住她的高压视线,问了一句。
婧后犹豫了一下,才叹了一口气,有些生硬地说道:“他们……除了叶星瞳,他们的身份是什么?”
雪镜风怔了一下,搁下手中的笔,抬头看向婧后,凛凛生势的幽黑凤眸半晌,才道:“母后,他们的身份不重要,如今重要的便是雪霓国的处境,朕从不曾奢望过留在身边的人都是如此的一尘不染,但是别有目的的话,便朕亦不会手下留情!”
婧后闻言,顿时气不可遏地一掌拍在茶几上,怒声道:“他们果然背叛了!本宫竟然差一点就引狼入室了,简直就是太可恶了!”
雪镜风站了起身,走在窗边,细碎的寒风吹拂起她的长发欲飘,她微微闭上双睫,幽幽道:“无所谓背不背叛,本来……就从来没有真正信任过,所以便是顺理成章。”
婧后失神地看着雪镜风那淡然清浅的侧脸,那淡若水般透着薄凉的神情,才她真正的面目吗?风儿,原来母后从来般没有真正的了解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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