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这让人无语的场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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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山水景色,鸟语花香从雪镜风口中细语描述出来,都带着一份温暖的唯美的清晰,所以在叶星瞳脑中渐渐他能体味、所能感悟的事物都染上了雪镜风的痕迹,亦让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般,那么渴望能与她一同望着同一片天空,看着同一处景色,相依相偎,永远不分离。

雪镜风暗想着她一定会想尽办法将他的眼睛治好的,据他的回忆眼睛并没有受伤,看来不是眼部组织受到破坏,估计是身体内部产生的影响,她一面思索着可能产生的原因,另一方面亦打算回家后替他好好地检查一遍,或者可以找一些专业的医者一同讨论。

上次她与兰昀息一同研究的半成品药物虽然成功了,可是仍旧需要另行改善,进一步临床实验,才可真正用于人体,药物她已交到实验王国的医魁-冷易文手上,让他重点研究分析,争取尽快突破。

而当雪镜风在脑中假设着各种可能性,她的视线亦随意随心地浏览着青山绿水之间,下一刻却不经意间划过天际的一处,突然,整个人便怔神凝目,不自觉地朝前跨了一步。

是他?

青山里,白云际,不似人间世。源上正碧桃春,清溪乍逢人,烟鬟雾髻动清波,千丈搀天翠壁高的松林崖间,轻烟渺渺,衣袂翻飞,他银发紫锦长袍长身玉立于山险之上极目远眺,其秀、其丽、其清、其湛、其梦、其幻,让人产生他即将要驾鹤鹭登上仙人之境的错觉。

无埃雪衣!雪镜风蹙眉看着乍然出现在眼前的他,目光幽深如晦。

注视了片刻,雪镜风突然冷冷地一笑,唇边冰绡乍现,有种邪恶之气隐隐浮现在她的眉宇之间。

像是觉察到雪镜风变得薄凉的情绪,叶星瞳感应着她的位置,不由得出声问道:“殿下,怎么了?”

夜樱亦若有所思地瞧了一眼方才雪镜风注视的方向,瞳孔微张,张着嘴,直愣愣地看着那名男子。

那人……那人难道是东来的仙人吗?那吸进天地之精华的身影让夜樱不由得作如此的感想。

眨巴眨巴大眼,夜樱回过神后,偏过头来觑了眼陛下,又复回头去看那名谪仙男子。眼中疑狐,不解陛下的反应怎么如此奇怪?难道陛下认识他……

“没什么,只是看到一个熟人而已。”雪镜风淡淡道,因着绝情丹的影响,她的情绪几乎处在冰封状态,很难泛起波澜。

没错,就是熟人,一个刚被她休弃,又驱赶出国的,转了一圈再次碰面的熟人而已。

似觉察到雪镜风的视线,无埃雪衣准确无疑地看向了他们这方,而在看到雪镜风素衣黑发立于船头时,他的脸似在夜间檀花一现的瑰丽,转在别人想到仔细确认时,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看着她身旁立着的叶星瞳,微眨双睫敛过一瞬而逝的幽深,似笑却清淡得让人忽视,他无声地站在高处,雪镜风凝笑似月般与他对视片刻。

两人间有一种默契,相见却不相认,隔着天与地之间的距离,首尾相望,却不曾言语。

雪镜风的轻舟渐渐泛过碧波,缓缓流动而去,就在他们即将错身而去之时,雪镜风看见了无埃雪衣袖袍猎猎,在空气中朝她挥舞了一个手势,林木青青,苍烟蔼蔼,眨眼间,他身周寒烟淡淡,有如轻纱笼体,就这么飘散而去,难觅踪影。

愿你一行……安好!他是这么说的。

雪镜风幽幽地垂下眼睫面无情绪。这是在给她送行吗?还是……

突地她如枯井般浸入寒意的凤眸,闪过一道精光。不由得回忆起他曾赠送给她的那块“天下盟总令牌”,他莫非……

下了轻舟,素言素语领着雪镜风他们,坐上了事先在“暗花柳树”堤岸准备好的马车,与先到一步的精兵将士们汇合后,一行人便马不停蹄地朝着凤凰城前行。

约颠簸一个时辰左右,巍巍高耸的城楼便展现在他们眼前,乍一看起来便宏伟气势,撼人视闻。

凤凰城城内青石板街道,环水而建以木构造吊脚楼,红砂岩砌的城墙便伫立河水中央,身后的群山黛玉渲染阗古老的城池,据说此城楼还是上元年间的(七国尚末割地为国之前)所建而成,从那染了锈迹斑斑的魁梧铁门,还看得出当年威武的模样。

城楼之下宽宽的河面横着一条窄窄的木桥,以石为墩,两对面都要侧而过,这里是进城或出城的惟独通道,夜里禁宵便如铜墙铁壁,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不动神色将一切收入眼底,雪镜风只觉这座凤凰城楼修造得森备严禁得异常,简直就像是一座军事堡垒。

他们在一座大桥上展一望,遍布高高矮矮的木制吊脚楼,江还横跨的的几座各样的桥,两岸的吊脚楼中还掩映两座很壮阔的城门,一切建造都华灯放,灯照、映灯、相辉映、非常标致。雪镜风在车内,便见有着数十名天下盟弟子早已出城久候准备迎接着他们。

在城楼门口素言与素语与雪镜风道别,此次是七国会面之约,他们的身份却只能送到这里,不得逾越,接下来将是天下盟内的长老们负责接待他们。他们退开了身,打着手势,让其它弟子引路继续前行进城。

禁东正大街上人潮涌动,百姓纷纷驻足相望,争先恐怕目睹传言中的废物“雪镜风”,关于她的事迹可谓是传奇,一介女子身份竟混出一个纨绔断袖的名号,能不让人称奇吗?更有最新消息,她在成人加冕当天八封休书,言辞狠厉地尽数将她内院众公子逐出雪霓国,她这一改以往好色的德行,就不知道惊掉了多少准备看好戏的人的下巴。

轱辘的马车声渐渐驶前众人眼中,上千名禁军,黑装铠甲手持银枪,面罩铁具,看起来森严又威武,众人吵闹的声音像是被这种气势震住了,都噤声愕然地看着在他们中间缓缓行驶的一辆豪华八匹婧龙马辕车,像是期待里面能突然蹦出个人来让他们观赏观赏。

当车辕行到接待各国驿站的凤凰楼时,马车这才堪堪停下,等候在驿站门口的天下盟大长老立即上前迎接道:“雪帝陛下,一路辛苦了,老夫失迎了。”

他的话刚落,但见一名青衣持剑的少年先一步下了辕车,大长老一愣,只觉此少年面目清朗似天空般干净,唇红齿皓,一介翩翩美少年,可是……他是谁,这不是雪帝的车辕吗?大长老暗忖,难道是她的随车男侍夫?

不怪大长老如此猜想,所有见到从车辕上面跃下来的美少年时,都不约不同地开始浮想连篇,都暗忖这女帝,果然风流,做为皇子时都下了狠心收了一院的禁宠伺候,当了皇帝更是奢侈,沿路都落不下美男随行,以供泄欲。

可随即当雪镜风亦一身青衣玉带,纤尘不染的面貌出现时,众人更是“嘶”地一声,惊诧不异。

大长老此刻脸色有些阴了下来,他生性严谨,性格自是正直,看不惯贵族间的行事骇浪,他望着雪镜风沉声道:“女帝可在车内,你去请她出来,老夫特意前来迎接!”

他们难道以为?雪镜风微愕,眨了眨凤眸,看了四周围观的群众,发现他们亦是一副瞭望车内惊景,与一副暧昧的模样瞧着她时,她突然暴笑了。

众人似被吓了一跳,这个少年怎么突然大笑了起来,没想到长得这么美,脑子却不好使。

但是随着轰隆隆马蹄飞扬,挂着一朵七彩云锦旗帜伴随更为夸张的马车驶来时,众人的视线一下就被彻底转移了,宝马香车香车停顿后,缓缓步下车辕一个人,顿时所有百姓都瞬间成了一个个木桩子,愣成个傻子似的。如果说这世上有这么一种魅力,他既使不说话时对所有人乱飞了一个媚眼,那你就要小心,别让它撞到你,否则那会使你魂飞魄散的。他就是这么一个为惑世间的妖孽,这个一个让人明知道是毒素,仍旧忍不住靠近,宁愿至死方休!

这就是所有人在看到辕车上步下的红衣锦袍男子的想法,雪镜风与大长老都同时望了过去,甫扫了一眼,雪镜风先是怔住,随即便脸色一冷,与众人截然相反的表情,她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一把牵过叶星瞳,便没有丝毫停顿的转身朝驿站内走去。

这时大长老认出来人时,脸上挂上笑容正想上去迎接,却不料人家根本从头到尾都不曾将他放入过眼中。

“风儿,莫非就当真就如此绝情,即使再次再面,亦打算与狐相见不相识吗?”一道松散而磁性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语调有着说不清楚的幽怨缠绵,却怎么也掩饰不住最后的那一刻徒然阴冷下来的气势。

叶星瞳怔了怔,下意识地握紧了雪镜风的手,他认出这个声音了,是御神狐来了。

雪镜风没有回头,料峭笔直的背脊只有一种冷漠。

这下大长老跟所有百姓整个跟抽到魂魄似的,完全傻掉了,此刻落地无声。他们倒不是因为这神狐皇子用着这种怪异的口气对着离开的两名少年说话,虽然也有那么一点奇怪,但是!但是……

风儿?什么风儿,这彩云国六皇子是逮着那两名少年叫的风儿吗?

传闻中六皇子跟雪霓国的雪帝曾有一腿,后被八夫一道休离而去,果真是事实。瞧着车辕内仍旧没有动静的雪帝,他们脑中似被雷劈中了,艰难地将视线从马车上转到雪镜风与叶星瞳两人身上。

难道那两名少年中有一个是雪帝?

回想到最后出现的那名少年突然的暴笑声,他们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不是人家脑袋有病,而是他们眼睛有病,竟然没将红妆认出还直接给当成禁宠,一番鄙视。

特别是大长老整个人僵硬着,看向雪镜风,老脸微赧,只觉得自己的老脸有点挂不住了。

亏他刚才还颐指气使叫她去将女帝叫出来,却没想到人家已经站在他面前,而不自知,连问都不曾问一声。

只是此刻的雪镜风没有了与他们开玩笑的心情,亦不管众人有何感想,只要赶紧进驿馆歇息。

御神狐首先扫过她与叶星瞳相握的手,望着即使他先开口她仍旧没有回头的背影,微眯起勾魂夺魄长睫,闪过一丝危险方一字一顿道:“狐曾与陛下说过吧……狐,真的不喜欢看到陛下的背影呢?”

话音一落,那栙红的长袍浮动,已肉眼无法目测的速度欺近了雪镜风,叶星瞳感应到他气势的强劲,握剑的手一紧,倾身一挡。

这时围观的人赶紧后退不少人赶紧跑蹿而去,看着这突如其定的变故,暗自猜测,难道所谓的因爱生恨,大开杀戒?

御神狐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红得快滴出血的双唇轻吐了句,不自量力。便加重几分内力,手掌微微泛着红光,以一种尖锐似鹤唳的气劲朝着叶星瞳袭去,叶星瞳自觉以内力不足于抵挡下来,于是他的轻鸿烛泪剑终于出鞘了。

世人曾有一句话形容龙隐少寺山的少寺主的话,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此话除了形容他的人,亦是称赞他的剑。锵一声,叶星瞳脸上闪过剑光映眼,只当是映斜阳天接水之势。

御神狐眼中快速闪过一丝惊讶,他竟出剑了,传言少寺山的人从不轻易出剑,他们的剑只用于维护世间仁义,如不到生死之途,不轻易对人拔剑相持。是以少寺山的剑术虽然称为江湖一绝,却由于甚少人能见识过,是以才渐渐便淡忘出了人们的视线。

如今为了抵挡他,叶星瞳不由自主地认真了,他不会让御神狐伤害雪镜风的,轻鸿烛泪剑以剑招施展可演变七七四十九招,招招可变幻一百二十剑术,精妙绝伦不足形容它的一招一式。

御神狐被剑光逼得节节而退,他见识着这曾被世上称为最精巧而没有破绽的剑术,心中明白,叶星瞳竟然将它熟练到如此地步,他想一时之间找出破解的方法必是不易,现在与他要么强拼,要么换种方式取胜……想到这里,他不留痕迹地看了认真注视着叶星瞳的雪镜风,滟潋的双眸闪过一丝阴暗。

心中有一股恨意徒然由生,她的眼中终是没有他……

叶星瞳的剑如其人,只为守护而不是杀人,所以保留着余地,而御神狐却似拼了命似的刁钻而狠辣,逼着叶星瞳不由得使出了全力,本来两人以内力相拼,必是御神狐胜,但是叶星瞳的剑术却比手无寸钱的御神狐强劲了几分,于是两人僵持着。

而雪镜风看着一青一红两道人影相斗着,饶有趣味的观察着他们的招式与对应,觉得有着一种领悟,果然武学世界博大精深,无论是御神狐修练的古怪内力还是叶星瞳施展的精妙的剑术,都让她获益不浅。

这厢她心中演练着自己与他们对战的模式,那厢御神狐以诡异的姿态蓦地欺近雪镜风,她警惊地瞥了他一眼,观察着他的举动,而叶星瞳听风辨声只当他还想攻击雪镜风,便极速刺去一剑,剑势激进只为能造成威喝逼退他。

然尔御神狐就跟看不见剑势一般,只是那含笑的眉眼,在蛊惑间流转出决绝的神采。殷红色的唇畔,微微上仰着谑戏的痕迹,就不知道是针对自己的还是对于雪镜风没有反应的举动。

他就这么不动不移,当叶星瞳发现蹊跷时,已收势不能,而雪镜风直直地望进他的眼底,也是不偏不移。

她知道他在等着,他也知道她在等着,两人就似看穿的对方的心思,赌着等侍最后的结果。

群众的抽气声,大长老与天下盟从弟子惊恐的呼感声,他们都视而不见,眼中只是固执地等待一个结果。

就在剑尖嗤地一声刺进他的背脊时,御神狐笑了,就似清醒地看着自己毁灭般腐坏地残忍笑了,但他的笑却没有维持到下一秒,因为他已被一具不温不冷,熟悉的怀抱带离了原地。

他怔怔地看着雪镜风,似做梦般呢喃出口:“我是输了吗?”

雪镜风狠狠地憋着一口气,咬牙道:“是朕输了!”

闻言,那妖孽抑不住笑了起来,在刹那间,尤如蔷薇花开,纷华绽开,芳姿妖妍,靡丽动人。

“风儿……你终是舍不得。”半晌,他似从胸腔里中挤出了这么一句窃喜不已的话。

听着他如此亲密地唤着她,雪镜风只觉很难适应,伸手想要推开他,却摸了一手的湿濡,她一愣,看着鲜红斑斑的手掌,心中似刺了一下,面上似旧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真是个疯子,拿命去赌一个可能性!心中有些狠狠然,直想揪着他的脑袋敲开里面看看,到底是脑花还是豆花。

暗吁了口闷气,神色不善地将御神狐没好气地抛给大长老叫来的医师,懒得再瞧他一眼,不知不觉自己好像又被这妖孽给设计了,而且还是明摆着陷阱却笑着看她踩进去,这厮着实可恶!刚才她就应改看着他去死好了!

同时想起了叶星瞳不知道怎么样了,于是雪镜风抬眸一看,只见叶星瞳提着剑,脸色有些苍白,直直地站在那里。

“瞳瞳?”雪镜风唤着他。

叶星瞳愣了愣,然后一步步走近雪镜风,垂下了头低低道:“陛下。”

雪镜风见他一脸表露在外的神情便知道他开始自责伤人之事,于是她上前捧起叶星瞳大力地啵了他一口,自豪道:“不愧是咱家的瞳瞳,你看那剑术厉害的,下次如果再遇到那种心怀叵测的妖孽,刺个一剑是一剑,否则还不知道要祸害世上多少人呢。”

叶星瞳闻言,吃惊地抬起了头,不确定地问道:“陛下不怪我?”

雪镜风凤眸一挑,轻轻地捏了一下他滑嫩的小脸,凑在他耳边似叹似悦道:“以前我遇到的从来都是朝我拔剑的人,只有瞳瞳是为了我而拔剑对着别人,这样的你让我如何能松手呢。”

叶星瞳粉唇颤了颤,长而卷的双睫也受到他内心的波动而上下起伏着,许久,他笑得纯粹而干净道:“我亦不会放手的,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