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派躺着也中箭(2 / 2)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秋慈仁沉吟道。

雪镜风眸中幽光一闪而过,她敛下长睫,勾唇道:“也许想要消灭一些对手,这次来参加的众位莫不是都有心想去参加黛眉观宝不是,如果他们的目标也是黛眉的话,极大程度消减我们的人数,不是正好对他们有利吗?”

雪镜风煞有其事地分析着,她将虚构的人物描绘得有理有据,这下让人不相信也不行了。

“没错,一定是这样,他们的目的也是为了黛眉!”

“那雪公子,你怎么没有事呢?”

雪镜风蹙眉想了想,突然恍然道:“那离去的时候,好像念叨了一句,什么要一些探路的人,莫不是打算留着我替他们试探前去黛眉地点,利用我们先行开路?”

“简直……太卑鄙了!”群雄愤怒了。

是的,必须卑鄙,否则她的解释会说不通的。

“这么无耻的人,一定是邪派中人所做的!”有人像是找到了源头,开始纷纷咒骂起来了。

无耻?好吧,邪派中的人现在是躺着也能中箭了,雪镜风的由得摸了摸鼻子,不由得想到御神狐,看来他又得替他背一次黑锅了……

“雪公子,雪公子……”这时候一道步履急促的身影,跑出大门,便猛地扑进雪镜风怀中,他黛眉担忧地蹙起,梨花带雨地盯着雪镜风道:“雪公子,你没事吧,兮儿一直在庄中吃不下,坐不稳,就一直在担心你……”担心你跟那个魔煞到底有没有厮混到一起!暗地里的淳于兮兮咬牙道。

雪镜风回头看了眼他的身后,没有看见墨漓相的身影,她眸中透着暗色,望着淳于兮兮,她声音轻柔地,别有深意地问道:“本少没事,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万一跑得太急摔倒了怎么办,身边侍候的人呢?”

淳于兮兮双瞳一凝,一串欲滴的泪珠便垂在眼帘上,他没有开口,只是透过雾意看着雪镜风,最后像是确认了什么,面色变得很难看。

没有!为什么没有!在雪镜风的眼中,他看不到一点对于他的情感,只余一片清凉,淳于兮兮有些狂乱地想着,为什么会这样呢?

突地淳于兮兮感觉左脸至额间一阵的炙痛,他顿时一惊,立即收敛起情绪,朝着雪镜风甜甜笑道:“兮兮太着急了,所以他没有跟上,雪公子不用担心。”

他一语双关地回答着雪镜风的问话,他知道她在问墨漓相为什么没有出现。

“原来如此,这里风大不如我送兮儿一道回房去吧。”雪镜风突然建议道。

她朝着莫安还有秋家人道:“现在大家还是先行回房休息一下,本少想事情才告一段落,不会这么快再出事的。”

莫安扫视了众人一眼,亦顺着他的话道:“是啊,诸位大家都忙了一日了,不妨先去休息一下,事情咱们稍后再行商议。”

然而他走向雪镜风,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淳于兮兮,点了点道:“雪公子,你就……你就先送兮儿回房吧,你们的婚事……”

“这事不急,毕竟这才死了一大批江湖中人,又有一些江湖人消失不见踪影,还是正事要紧,婚事推迟在黛眉观宝之后也无妨!”

莫安听着她一番言辞正理,张了张嘴发现确定无法反驳,于是他又看了眼淳于兮兮,见他仅是低着头,没有发言,便道:“那好吧,你们去吧。”

而雪镜风有礼地颔首,便与淳于兮兮一道入了庄。

走了几步,雪镜风则有些奇怪地问道:“秋月枫于司徒浩呢?”方才在人群中,倒是没有看到他们两人,连玉及都不曾出现。

淳于兮兮脸色有些怪异,他双唇透着妖异,似要滴出血般的红。

“他们受伤了,正在房中!”意外地他的声音也变得异常低哑,还在压抑着痛苦。

雪镜风察觉出他的不妥,便见淳于兮兮一把牵住她的手,就施展轻功,与她一道快速地抵达了他的院落,他低着头,长发遮着一边侧脸,长睫垂落余留一片阴影。

“他就在里面,我已吩咐下去,他现在就是我的侍卫,暂时就留在我的身边。你进去吧。”语调有些不稳地说完,淳于兮兮脚步有些踉跄地急步就要离开。

而雪镜风一回头,便一把抓住他的手,沉音道:“你怎么了?”

淳于兮兮没有回头,他全身似颤悚了一下,用力抽回了手,没有回答便转身便消失了。

而雪镜风则诧异方才他全身那诡异的温度,竟然冰冷得像是没有脉搏的死人一般,全身透着寒意。

来到淳于兮兮的院落,里面没有什么特别的景置,甚至连一些鲜艳的色彩的没有,只有一棵干枯了的樱花树,孤零零地矗立在那里。

雪镜风摸着它干枯的树干,意外地发现上面有着一道道刻痕,她弯腰目测了一下,大概是七八岁的小孩高度,然后便是渐长,最后一道刻痕则是跟雪镜风相仿的高度。

这是淳于兮兮用来测量身高的树吗?呵呵雪镜风不由得笑了起来,她以前好像也挺喜欢跟郝爱婐一起玩这个,然后比拼究竟谁更高一点,听别人说喜欢量自己身高的人,都是在暗暗期盼自己能尽快长大,淳于兮兮小时候难道也在焦急地盼着自己长大吗?

雪镜风抬头看着这棵光兀兀的树桠,眼前不由得浮现在那明媚春日中那樱花怒放,那浅粉色的花瓣飘落,而淳于兮兮则背着树杆直挺挺地站着,拿着一把小刀在自己头顶吃力地划下一道痕迹,然后回过头,弯着腰凑近小脑袋,看着上面的痕迹跟去年的一对比,发现真的高了,顿时那双琥珀猫眼笑得弯弯如月。

可惜,这棵樱花树已经死了……再也开不出当年的灿烂风景……

“风!”房门被推开,墨漓相在门口唤着雪镜风。

她在干什么,那棵枯的树有什么好看的?

雪镜风回头,看见墨漓相换了一身墨灰的衣服,衣质并不好,但是既使他现在面貌清秀,穿着最普通的衣服,但是那一身独特的气质,却更加突现得让人注目。

“这衣服是淳于兮兮给你的?”雪镜风走近他,看他不满地扯着自已身上有衣服,遂问道。

“哼!”墨漓相仅用单音字节回应着。

但是雪镜风显然是听明白了,她笑道:“他没有让你穿他那些女装就不错了,而且你想想他一男子穿着女装都不显别扭,你只是穿着普通的男装而已,要不,你跟他交换?”

墨漓相不屑地嗤了声道:“他就是一个变态,一介男儿身却被人称为‘三小姐’,还穿女装!”

这话雪镜风却不爱听了,她直弹了一下墨漓相的光洁的额头道:“我还一介女儿身还不是一样被人称为‘雪公子’,你是在影射我也是变态吗?”

墨漓相则微瞠眼睛,这才想到自己的话好像真的有点连雪镜风也一并数落进去了,于是他抿了抿唇,立即改口道:“这女人扮男装是为了行事方便,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只有男人装成女的,才是正宗的变态!”

明显他偏心偏得有点重。雪镜风闻言徒然笑了起来。

“墨漓相,我一直很好奇你心中标准是怎么划分的?”

墨漓相见她笑着,亦勾唇笑了起来,但听着她的称呼微蹙眉道:“你怎么连名带姓地叫我!”

呃?雪镜风敛下笑意,扬唇轻启道:“那让我怎么叫你呢?”

墨漓相低眉思索了一下,面色有些忸怩,咳咳了几声,眼神有些不敢对视雪镜风道:“你……你要叫我……漓……”

“什么?”雪镜风只觉得看到他脸红的表情很有趣,于是她故意地问道。

明明就听到了!凭她的功力哪里有细微的声音能逃脱她的耳朵,墨漓相抬眸,咬牙道:“漓!”

而雪镜风则挑眉,有些犹豫道:“太恶心了,还真的有些难以启齿呢。”

墨漓相琉璃眸透着火光,怒道:“那我怎么叫得出口!”

“那是你脸皮厚!”雪镜风顺口接过。一回神,她知道这话肯定是点燃炸药包了,有些迟疑地一回头,果然墨漓相一脸俏脸像是在墨水中浸过,透着黑。

“我的厚是吧!那你的很薄喽,那我就试试!”说完,他飞身扑过雪镜风,就想咬她,而雪镜风扬唇一笑,便避开他的攻击。

“果然是属狗的,有空你再问问你的父母莫不是搞错了属性?”显然这句话,让墨漓相更不肯撒手了,他们就围绕着院子里追逐,显然雪镜风技高一筹,让墨漓相如何追都追不上。

墨漓相缕招没得逞,他苍白小脸透着几丝红晕,病弱娇靥喘喘,也不知道是急的还是累的,他盯着雪镜风,恨恨道:“你欺负病弱的人!”

而雪镜风则翻了个白眼,摊摊手道:“你的身体已经被我调理的虽然没有断病根,便是现在也不好称病弱的人吧?”

墨漓相这下是气得无语了,正要开口,却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一名梳着双环发髻的婢女,在步入院内,看到雪镜风还有墨漓相都在,立即愣了一下,她认出了雪镜风,立即行礼后,便朝着墨漓相道:“墨侍卫,三小姐正在寻你,赶紧跟我一道前去吧!”

墨漓相闻言,顿时双眸阴了下来,那名婢女感受到他身上的气势,顿时吓得退后了一步,有些惊吓到。

而雪镜风则扫了一眼婢女,脸上已然是一片淡然,她跟墨漓相道:“你现在是他的侍卫,也好随着她在众人面前露露脸,这样接下来才能自然地出现在人前。”

墨漓相压下怒意,冰肌莹彻的脸上面无表情,他重重地走了几步,却蓦地听到身后响起了一道清亮悦耳的声音。

“漓!”

那一刻墨漓相的心快速地乱了几拍,他脚步顿在半空,然而惊喜地回过头来,看着雪镜风淡雅素洁的脸上含着浅笑。不是说恶心,难以启齿的吗,她……她刚才还是叫了他的名字是吧?

他抿着双唇,却怎么也抑不住上扬的弧度。他亦张了张唇轻唤了一声:“风!”

然后就急急转过身,率先步出了院子,而那名婢女则惊讶地发现那名墨侍卫在快步经过她的时候,虽然没有看清楚脸上的表情,但是却不经意地看见他的两只耳朵都有些快烧起来的红通通,是错觉吗?

由于魔煞主墨漓相出现,残杀了众多武林同胞,再加上又有一大批武林同道在追击墨漓相入林后,便再也没有出来,于是众人因着雪镜风的引导,将怀疑目标锁定了在邪教身上。

于是众人就剩余约上百的武林同仁一道商议如今该如何行动。

最终得出的结论便是提前出发,让那些邪教们措手不及,他们都以为他们或许会在十天后出发,但是他们偏偏要提前十天,这样当他们发觉的时候,计划可能就会被打乱。

这一次由于邪教的参与,莫安决定不再限止人数,只果有人愿意都可以一道而去,这下那些落选的人员,莫不是惊喜欢交加。

而雪镜风的心则更加重了几分,这莫安都的没有私心吗?这么多的人都一块儿跑去夺取“黛眉”,如果他有后招,难道不担心有纰漏,或者他的目的并不是在于黛眉之上?那他到底想得到什么?

会议完结之后,雪镜风看了看秋月枫与司空浩,明显秋月枫身上的伤有些诡异,一道道如利刃划过般,雪镜风蓦地想起了曾经闯入淳于兮兮房间的那名侍女,他的伤口跟她的一模一样。看来是淳于兮兮伤的他,可是秋月枫则言,由于起雾,速度又太快,他根本就有看清是谁下的手。

既然如此,雪镜风也没有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他,只是留下了一瓶自己制作的疗伤药给他,便离开了。

而一看司空浩的伤势,雪镜同不用过于观察就知道,是墨漓相下的手,那一条条纵横在正在涂药的上身,不就是他的武器弄的吗?

他看来是匆忙之下下的手,伤口很深,却不致命,可能是当是想到匆忙追赶他们,便随手将司空浩缠住,再扔掉。

这一次雪镜风也是想留一些伤药给他,可是发现她的伤药方才已经给秋月枫了,虽然身上还有很多,但是那些都是御神狐走前留给她的,她可是知道那个妖孽的性格,要知道她将他送的药品赠给别的男人,一定不会善罢干休的。

于是她只好将炼制的千金难买的一颗疗伤丹药送给了司空浩,而司空浩游历江湖已久,当然能看出雪镜风赠送的这颗药丸的珍贵,他微微激动,正好说什么,而这时玉及正好打了热水进房,见到雪镜风,两人聊了几句,雪镜风便告退了。

而玉及一回头,但是他那师兄正用着一种冻死人的眼神狠狠地盯着他。

这是怎么了?他什么时候又得罪了师兄了?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回到房中,雪镜风立在窗旁,看着外面已然漆黑一片婆娑树影。

脑中不由得回忆起今天淳于兮兮那怪异的举动,又再次联想到秋月枫身上的伤,还有那名侍女身上的伤,还有那只飞克,他的泛着淡金的琥珀双眸,还有他怪异流泪的体质,诡异的潜龙山庄……

这些事情也许是一个断层,但是如果有一条线索便能将它们连串在一起了。雪镜风一边思索着,一边替自己斟了一杯茶,轻啜一口后,不由得又抬眸望着月光,蹙眉地想着。

这妖孽的事情很棘手吗?为何到了现在都没有消息传来?

脑中装着事情,雪镜风发现自己根本睡不着,于是她吹熄了蜡烛,翻身便跃了出门。

她像一个夜枭穿梭在暗夜中,其实她是想要去探一下淳于兮兮的房间,但是在经过一片竹林时,但见一点烛光闪耀。

雪镜风眸中光亮一闪,便潜伏着身影跟着那个一身都隐在黑暗中的人一路跟随。

他在星点烛火中走着走着,便直接熄了烛火,在没有月光的夜中仍旧通行无阻,雪镜风猜测他方才的烛光不是为了照明,而是一种暗号。

来到一处荒凉久不经过的院子,那人就直接施展轻功窜进了里面,雪镜风留意着地面都是灰,他恐怕是担心留下脚印,而他踏力点也都是选一些不易察觉的地方。

雪镜风依葫芦画瓢,沿着他的路线一路追随。

来到一个像是女子的房间,里面的摆设都是一种素致浅色,可以想像原先的主人应该是一名端丽清雅的女子。

而那人在踏入房中后,便停止了动作,似留恋地看了一遍里面,走到梳妆台上,拾起一把沾着灰的梳子,轻轻吹干净后,看了许久,然后再轻轻放下,长袍一挥,又是一层尘灰附上。

看他的动作,似经常在做,非常熟练。

他动作突然迅速起来,指尖一弹,只听到“喀”地一声,“咔咔”一阵机械滚动的声响。尔后一道墙壁突然打开,男子抓紧时间一闪身便落入里面。

而雪镜风关注着四周,似乎没有其它的人,于是也蓝影一闪随之尾随而去。

“啊”一进去,尚末有所动作,雪镜风便听到一道凄厉,嘶哑,饱含着无尽痛楚的声音传来,让她蓦地,吃惊抬眸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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