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着依赖我吧(2 / 2)

雪镜风一愣,道:“什么?我哪里希望你赢?”

“你不是让我要坚信自己会赢吗?”

“可是我也坚信我自己也会赢啊,好了,别将我的善意谎言当成借口了,还是继续讲之前的话题,你到底都去过哪些地方?”

无埃雪衣突然笑了,他道:“风儿,你知道吗?只要你每一次被别人说中心事,便会急急转移话题。”

雪镜风猝不及防,不禁错愕片刻。

“无埃雪衣,你有完没完,到底还要不要讲!”她瞪着他。

“自然讲,我只是太高兴了,所以不勉想多与风儿谈谈话,能像现在这般轻松地与风儿谈话,与我来说,让我有时候分不清是梦境还是我的魔障生起的幻觉,所以风儿莫恼,多担待我一些好吗?”无埃雪衣哄着她,轻柔地说着好话。

而雪镜风听着他这番话,就觉得有人像是有一盆凉水从头顶淋到脚地,什么火气也被浇灭了,她直接撇开眼去,望着林间微风扶摇,抖落梨花瓣纷扬洒落,视线微转窗边两道镌刻般的人影,一躺一坐静止无言相依相偎。

“雪衣。”雪镜风突然转过身,带来了的一阵清香的微风。她精致的五官上没有任何情绪起伏,深邃的瞳仁里明澈似水波荡漾:“我对你承诺不了什么,但是我跟你保证我不会去躲避你的感情,如果……”

见到面前之人坚韧决绝的身躯后,后面的字悉数吞入腹中,仅是微微一笑说道:“我想更多一点地了解你,并且我会认真地体会你给的点点滴滴。”

无埃雪衣瞳孔转瞬深邃幽沉,他不给雪镜风任何躲闪的机会,低下头浅浅地吻着她的眉角,低低道:“风儿啊,为什么现在才让我遇见你,如若不曾遇见你,或许我永远不会发现自己原来孤独了那么久……”

他微微颤动的唇,一直搜寻在她的脸颊,最后终于如干旱的沙漠中遇上甘霖般,触上她的薄唇便再也不肯移动分毫,他纠缠着她的湿软,深深吞噬着……

雪镜风抵不过他的蛮缠,微微抬头便被他压制下去,他含糊道:“不是说会认真体会我给的点点滴滴吗……别动。”

雪镜风闻言顿时大窘,简直无语。她说的跟他理解的意思,完全是南辕北辙!

像是感觉到雪镜风的心声,无埃雪衣低低别有风情地笑了一声,便放开了她,道:“发乎于情,情不自禁,对于风儿我永远学不会放手,这便是真实的我。”

“无埃雪衣,我真的很想知道你父母到底是怎么样的人,怎么会教育出你种让人摸不透的性子?”雪镜风推身而起,她决定不再坐在他的腿上了,那个位置根本就是提供给了无埃雪衣随便占便宜的利索。

无埃雪衣闻言脸上有些恍惚,他由着她起身,道:“虽然很想介绍我的父母给风儿认识,不过他们却都已不在了。”

雪镜风看着他的神色,有些愕然:“他们都过世了?”

无埃雪衣面目雪白,此时余晖落于他的脸颊,却似渡了一层淡黄回忆的光泽。

“嗯,父亲在我出生的时候便死了,母亲大抵还记得一些轮廓,不过两三岁孩单的记忆或许便是有些偏颇,母亲在我心中的形象便是极美的,或许谈不上温柔却是温暖的感觉。”

雪镜风犹豫了一下,还是再次躺回了他的腿上,道:“两三岁?这表示你娘在你两三岁时便也去了,那你是由谁养大的?”

看着雪镜风主动躺回他的腿上,无埃雪衣俊颜极柔和地笑了笑,他细细地摩挲着她的头,慢慢道:“母亲去后,我便被送去了一座岛屿,那是一座四季皆是冰雪覆盖的地方,于当时的我来说,那便是我末来每一个日日夜夜要面对的世界。”

“在那座岛屿之上,除了一个做饭的老嬷嬷,还有一个侍卫便什么都没有,每日我便被嘱咐练功,而练功的地方则是一片冰雕砌成的密室,那里面虽然也很冷,但是却意外能让我心安,因为在冰面之上可以清晰地照映出很多自己的影子……”

那么小,却只有影子陪伴而已,那该是多么寂寞的感觉啊。雪镜风回想着自己,虽然得不到父母的喜爱,但是至少还有郝爱婐陪着。

“大概八岁的时候,远方来了一艘大船,那时候我便知道,于岛上的生活要结束了,他们带我回到了人群,当时我并不适应,因为口不能言,更无法与人沟通,我能感受到他们对我的畏惧与疏离,但当时我并不明白该如何处理这种状况,当我最终被带到天下盟,被奉于上座之上,他们高呼圣子的时候,我才知道我与他们不同,我的存在本身便是让他们畏惧不得亲近之人。”

无埃雪衣如今的表情仍旧淡淡的,可是当时他的神情一定落寞的吧,那小小的身子一人高高在上,看着底下跪地伏身的人,是否感觉他们离自己是那般的远……

“所以你之后便一直生活在天下盟?”雪镜风问着。

“嗯,一直生活地那里,至到十六岁那年决定出去走一走。”

突然雪镜风脑中忆起一件事情,那便是雪水纤临终前托付给她的信,如她所料,无埃雪衣确实来找她了,只是那信她却并无带在身上。

“雪衣,你跟雪水纤怎么认识的,她为何成为了你的师妹?”雪镜风问道。

谈起雪水纤,无埃雪衣面淡如水,没有一丝耸动,平静得像是听到一个陌生之人的名字。

“我授师教课曾有一百几十人,而雪水纤的师傅只是其中一人,仅此而已。”

雪镜风有些惊讶,他家的师资力量果真浑厚,不过听着他轻描淡写的语气,雪镜风知道雪水纤于他来说,或许仅比陌生人熟悉一点而已,不过她临终的事,她既然答应过她便一定会做到的。既然信没有带在身上,那便口述吧。

“无埃雪衣,我爱你。”雪镜风突然说道。

而无埃雪衣则惊愕地猛地看向她,双唇微颤着,欲出声却被雪镜风接下来说的话弄得僵在当场。

“无埃雪衣,我爱你,我雪水纤爱你。这些是雪水纤临死前让我带给你的话,虽然我并不想做这些事情,不过我答应她给你的信没带在身上,便直接说了吧,嗯?你怎么了,怎么这么一幅表情?”

雪镜风奇怪地看着无埃雪衣一脸失望的表情,探究地游目在他的面目上。

而无埃雪衣则神色莫测地看了她一眼,便冷漠地盯着空气,淡淡道:“我听见了。”

雪镜风旋目想了想,突然冒出了一句:“你是不是期待那是我说的?”

无埃雪衣眼神带着明暗难辨的幽光望向雪镜风,不答反问道:“为何要帮她,她如此恨你。”

“为什么啊?”雪镜风回想着当时雪水纤那张哭泣着的脸,那喊着最真挚的至死不悔的爱恋,那一刻她或许是想到了无埃雪衣,想到他什么呢?好像是……他在雪峰之上冷漠离去的时候的表情,虽然没有哭泣,但是她却好像听见那哀凄的声音。

“我并非铁石心肠,只是顺便的一句话,又何必如此冷绝呢。”雪镜风随口说道。

无埃雪衣对于她的回答亦只是回了“是吗”两个字,无所谓信还是不信,而雪镜风也根本不在意他究竟相还是不信。

“我很好奇世人皆说这天下盟在这极寒之地,所以总盟到底是在哪里?”雪镜风觉得在她提了雪水纤的名字后,无埃雪衣脸上便覆了一层阴影,事已至今还是说点别的吧。

“天下盟不在七国的版图之上,因为七国明里虽然与天下盟保持着友好态度,实际让天下盟是被他们驱赶出了七国的版图地界,最终只能寻找到一块极苦寒的地界扎根生存。”无埃雪衣坦诚地告诉她一切。

“这么说天下盟其实很恨七国吧?”雪镜风勾唇轻笑了一声。

“或许吧,谈恨太狭隘了,或许只是为了拥有一个可以平等生存的环境而已。”无埃雪衣目光悠远如一片轻云落于前方,浅浅上弯着双唇。

“那关于龙螟国的事情你又知道多少,前朝龙螟被七国灭国后,传闻曾留下了一大批财富兵器,这是足以撼动七国的巨额基底,虽然我一直没有真正地想过要去找寻,但是现在我了解了,并非我不要别人就会跟我一样放弃,所以说与其将这些‘利器’落于别人之手,还不如掌握在我的手中。”覆龙组织前些时候对凤凰城下手,更早之前又有意夺得隐城,并且一直针对她设下一个个陷阱,若她没有推测错误,其最终的目的便是夺下她手中的龙螟国玉玺,还有其它两城的城主令,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但料相却十有八九。

无埃雪衣抚摸她发间的手顿了一下,然后又若无其事地道:“龙螟国的帝都原是设在龙脉之山,也就是海天国国境之处,后来因为种种原因便迁至了雪霓国上京,所以要说这龙螟国的财富最可能存在的地方,不是雪霓国便是在海天国了。”

雪镜风一惊,凤眸熠熠闪焰着,她笑道:“难怪玉玺会落在雪霓国手上,看来我们这趟出发的地点便可以确定是海天国了。”

“风儿,你可知道这趟有多危险,现在有多少势力盯在你的身上,如果你现身的话,也许……”

“雪衣,我答应你,如果我真的统一的整个混沌大陆,我便会尽力给你们一个平等生存的环境,我不会划分种族国界,所以你能懂我要做的事情有多重要吗?”雪镜风撑起身子,与他四目相对,那里面全是认真与坚韧,没有一丝退缩或犹豫。

无埃雪衣听着她的话震惊不已,他从来不知道她会如此轻易地接受他的想法,他也没有想到她亦是如此地打算着,这叫什么……心有灵犀,不!他的风儿果然是特别的,她拥有的爱是大爱无疆。

“风儿,我懂,风儿……”他缓缓地靠近,缓缓闭上翩绖微颤如蝶的双睫,吻上她,呢喃道:“风儿,我爱你。”

雪镜风闻言,双瞳呆滞了片刻,微张双唇。

而无埃雪衣当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他嘴角一勾,便揽住她的纤腰,深深地将纳入怀中,爱怜着她唇齿之间……第二日船终于到达了血枫岛,雪镜风与无埃雪衣稍微变装了一下,就上船离岛了。

“雪衣,你的头发是自己染的黑色吗?”雪镜风看着站在船头之上,白衣黑发,衣和发都飘飘逸逸,身材修长如兰芝玉树,微微飘拂,突然问道。

“嗯,当初我记下你为我配制的草药,便自已动手。”

“为什么你的头发与别人不同,会是银辉色的呢?”雪镜风打了一个哈欠,晨起的风吹得她又开始昏昏欲睡了。

无埃雪衣闻言,撩起一束地雪镜风胸前的青丝,问道:“不是黑色的,是不是很恶心?”

“恶心?我不觉得,只觉得很特别而已。”雪镜风扯回已的头发,如今她恢复男子装束,拒绝一切调戏暧昧的场面。

看雪镜风一脸淡然的模样,无埃雪衣心中似松了一口,他才道:“出生的时候还是黑色的,只是身体因为承受不住传承而下来的功力,最终第二日便变成了一头银发。”

“很讨厌自己的一头银发吗?”雪镜风睨向他问道。

“只是不喜欢而已。”对于雪镜风,他从来都是坦诚的。

“可怎么办?”雪镜风抓起在他风中飘拂的一缕长发,凤眸弯了弯,轻声道:“我却很喜欢,说起来第一次看见你银发的惊艳场景我至今还记忆尤深,所以说你是特别的吧。”

无埃雪衣认真地看着她的神情,不似在说假,微愣了一下。

渐渐地他嘴角蓄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如同渐生涟漪的碧池,柔柔地荡漾在双眸之中。

“如果能拥有你的喜欢,我想那便是它存在唯一能够欣喜的价值了。”

而雪镜风偏过脸看向他,挑眉笑得漫不经心道:“我说堂堂天下盟的圣子,这样会不会说得太绝对了?”

“雪帝陛下,你便是我心中的绝对,并且是唯一。”广袤的天地,碧海蓝天,一望无际,只有他的眼神永恒坚定。

那一刻,海风徐徐,远处的景色渐渐模糊,但一这双永隽深邃的眸深深地印入了雪镜风的心中,越来越清晰。

在船上的生活可谓是枯燥,所幸也不过几日便抵达了蕖阳岸边,这是一个离海天国最近的海岸。

原本想着打算大婚后再去寻这龙螟前朝的密宝,可是却因为无埃雪衣的出现打乱了计划,无奈雪镜风正在纠结如何写书信回去“说明”原因,她那九位新上任的夫君估计也快等得不耐烦了吧。

还有清雅如歌,他的蛊毒已袪,估计他的师傅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收到感应,据说这子蛊与母蛊是有特殊感应的,将他独自留在皇宫是不是太冒险了。

狐还有随风他们身为一国之帝,估计在他们大婚之事传遍了整个七国后,必须尽快回去处理政事,而兰昀息还有梦宸离他们是“冒名”顶替,估计很快也会被紫阳跟旱獭召回国去。

如今天下的人大致已经得到传闻,七国联姻之事了吧。

“喂,你听说了吗?天大的消息啊?”

“什么,难道你也听说了?”

“可不是吗?听说雪霓国的雪帝大婚的消息吧,天啊,太恐怖了,她竟然娶了九夫,并且你知道他们的身份吗?”

“这么大的事情哪能不知道啊,她一个竟然将七国中的彩云国狐帝,天簌国柳帝,旱獭国战神,海天国的千漓王爷这些势力都娶了回去,天啊,六国同时联姻于雪帝,这是不是表示这雪帝最终将统一七国?”

“喂,这事可别乱说,不过这雪帝真本事,一介女帝竟然是以‘娶’的形式纳了其它二国的帝君为夫,听着我都无法想象了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听说那婚礼可谓是令人羡慕,要说女帝传闻便如这仙子一般倾城倾国,再加上当场下跪求婚,是男人都抵抗不了,呵呵……”

“好了好了,别扯了,赶紧卖完这点鱼好回去了……”

雪镜风凤眸微转,听着那些鱼市的小贩说着些闲话,其中谈论最多的还是她大婚的事情,嘴角的笑意还末抵达却被无埃雪衣紧紧地握住了手。

她抬眸看去,见他的侧脸有些冷硬,双瞳焕发着笃定不移的光采:“我们去顾一辆马车吧。”

他身边明里上并末带着任何随侍,是以任何事情须得他们亲力亲为。

“呵呵,以前这些事情都是我做的。”忆起之前从潮音精舍去百花国的路程,这些琐碎之事便是由她一手包办,而无埃雪衣一般是难得施于贵手,当时怜他不得言语,自然末曾想过让他帮她,更不曾想过一般这种事情由男主出面为好。

“以后,我会照顾你的,所以有我在你的身边,就多少试着依赖我一些。”无埃雪衣完全不顾周围人看着他们两个大男人手牵手惊异的视线,牵着她一路徐步慢行。

“好,我记住了,那接下来的时间,便请你多多指教了。”雪镜风嘴角一挑露出艳盖云天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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