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你这是打算将自己醉死吗?”雪茉莉黛眉轻蹙,看不过眼了,逶迤裙摆上前拉住了他的手。
此时雪茉莉倭堕髻斜插碧玉龙凤钗,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如有任何男人在此,必须会为之失神感叹。
然而如此美妙的佳人却分毫没有让男子动容,他目光浓郁似墨,带着点点阴沉道:“放开!”
雪茉莉一怔,倒是第一次被他如此不客气地对待,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微微有起黯然地瞧着他。
爷有一双温柔多情得似乎要滴出水来的澄澈桃花眸子,钳在一张完美俊逸的脸上,细碎的长发覆盖住他光洁的额头,垂到了浓密而纤长的睫毛上,分明一张颠倒众生之像,然而如此身份尊贵的天之骄,为何如今却时常郁郁寡欢,落得如此醉酒度日的下场?
“爷,这一个月,您天天来到茉莉这儿来,却只是醉酒听曲儿,从不与茉莉交谈一句,如果您真有苦楚,不妨对茉莉说一说,兴许可以缓解一些呢?”之前的他,虽然也从不留夜,却是乐意恣歌笑语的。
虽然他是众人眼中的风流皇子,但其实只有她知道,他一直不沾染烟花之地的任何女子,他的风流只是表面,内在却是寡情孤独的。如今的他,仿佛更加寂寞而失落了,连一贯的伪装都维持不下去了。
梦宸离甩手挣开了她,他习惯性地望向窗边,而茉莉原先并不清楚他到底在看什么,外面除了一池湖水,便是荒漠风沙,并无任何可以令人流连忘返的风情,而方才听到楼下客人提起了一个传奇的人后,她才恍然大悟那扇窗所对的方向,不正是朝北的雪霓上京吗?
原来他望着的不是什么风景,他在遥望着有她所在的那个方向,这就客观一直看着,等着,盼着……
“爷,既然您这么想她,为什么不回去呢?”雪茉莉不懂,为什么明明思念欲狂,这里的事情基本妥当了,朝庭已经渐行轨道,没有任何的阻挡,防碍,但他却依旧迟迟没有动身,选择原地不动,这又是何苦为难自己呢?
梦宸离没有理会她的问题,仅是举杯,桃花眸映着夜光杯中幻散着琉璃光泽,他淡淡道:“我回到旱獭多久了?”
雪茉莉半敛羽睫,迟疑道:“约六个月左右了。”
梦宸离闻言,目光似怨似痴,又似空了一般,他再度望向窗边,道:“你说我回去……有何意义?”
雪茉莉一震,他的话如此寞寂与茫然,就像放弃的人生的意义一般,杏眸心疼地凝视着他俊美的侧脸,突然她伸手紧紧地抱住了他冰冷的身体。
“爷,忘了她吧,既然如此,便留下来,别再想了,也别再等了,您这样让茉莉很心痛。”
梦宸离缓缓将目光收回,落在雪茉莉颤抖饮涰的身上,将她梨花带雨的俏脸抬起,手指轻轻地揩过她的泪珠,清朗的声音忽幽沉艰涩:“这泪是为我而流的吗?难道我真的可悲到如此地步了吗?”
“不,爷不是这样的。”雪茉莉抬头,目光似痴了一般:“我只是在伤感,像……真像呢……我也曾如你这般全身心的思慕着一个人,痴痴的等着……傻傻的等着……等啊等啊……哈哈……一直等到……”声音轻熄,却是苦涩万分。
梦宸离一怔,清澈的眸子忽的蒙上浓雾,似要遮起那深深失望与惆怅。
“忘了吧,将他忘了一切就能恢复成原来的模样……”这话,不知道是在劝解她,还是在说服自己。
“爷,你能忘了吗?”雪茉莉苦笑一声问道。
梦宸离闻言,桃花眼像是凝集着漩涡的风暴。突地,一把推开了她,摇摇晃晃走到窗边,骨指生生突起捏在窗棂,面上狠狠地一声暴喝直冲九霄,震慑了整个京都。
“这该死的女人!”
雪茉莉哪里看过如此不顾风度,咒骂狰狞的梦宸离,在她眼中,她总是风流恣雅,风度翩翩,手持摇扇,一派风流魅惑的贵公子模样。可是现在他却舍弃了他从不离手的扇子,手握酒杯,连原本的修养也一并舍弃了。
要说这情爱两字,果然可以让人一个变得如此翻天覆地。
雪茉莉轻叹一声,心中凄凄然,正想起身安慰时,却感觉身体一僵,不得动弹分毫。
“我说,师兄……你便是如此的想我吗?”
突然,一声轻笑在身后响起,令吹着夜风,心绪烦愁的梦宸离蓦地脸色一变,倏地转头望去,只见雪茉莉的对面琴座之上正坐着一人,白衣长发,恣意无拘,一双凤眸琉璃璀璨带着盈盈笑意,她……不正是那让他恨得咬牙切齿,又想得疯狂卖醉的人吗?
然而,这时,梦宸离满腔的怒火忽都消失了,满心的不甘,思念,失望,悲伤顿时化为乌有,他深吸几口气,语调虽然清淡,但却眼巴巴地看着她,那目光的灼热似要将雪镜风给烧出一个洞来。道:“你……你怎么在这里……不对,你不是在上京吗?”
雪镜风挑眉看着他一眼,那面部力持平静却显得有些抽搐的脸颊,分明是惊喜交杂的模样,心中暗有笑意,然再瞄了一眼傻呆了雪茉莉,却浅眸轻笑,道:“这段时间,几百封三百里加急信件传入皇宫,大致是讲,梦皇夫不守清闺,夜夜风流,寻遍了花街流巷,你道朕可以继续由之任之吗?”
她看着眼前的瑶琴,轻勾几下,便是靡靡之音,悬梁绕耳,动听不已,这下可惊愕了雪茉莉,她没有料到这雪帝陛下不仅智谋,武功天下少有人与之经肩,如今连琴艺也是这般了得,简单堪比完人,也难怪爷对她如此如痴如狂。
“你在意吗?”梦宸离直直地盯着她,语气不稳地问道。
雪镜风摇了摇头,道:“不在意。”
“既然不在意,时隔如今,你又来这里做什么?”梦宸离脸色一僵,心中怒悲交加,那些所谓的密函与加急信件皆是他有意促成的,他就是想测试一下,如今他出去寻花问柳,她是否会多关注他一眼,既使是为了帝王的脸面也会派来的叫他回去。
窗台上倚坐着的雪镜风看出他的恼羞成怒了,便笑得一脸的灿烂:“偏偏我遗漏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在旱獭国,必须前来取回,否则可能会到死都后悔不已呀!”
梦宸离脸色更加难看了,他抑不住声音中的酸气,冲口而出到:“你到底遗失了什么?既然如此重视,当初为什么又会遗留!”竟然比他还重要,到底是什么?
雪镜风凤眸似流光夜莺,泛着笑意,她莹白的纤指一指他,理所当然没有迟疑的说道:“我当然是来找回我的夫君的!”
话音一落,一根肉眼难辨的细丝飞出,缠在了对面人的腰间。
“我说,就这样将你劫走,梦皇夫有没有意见呢?”笑眯眯的看着被她缠住的人。
“呃!”被白绫缠着的人下意识地像个傻子似的摇了摇头,待他反应过来,眸中狂喜,直接伸臂倒好似就等着她来绑一样,气息有些急喘地问着她道,“你劫了我是打算做什么?”
银丝一寸一寸收紧,将对面的人一寸一寸拉紧近,待两人近在咫尺之间的时候,她轻轻的、郑重的在他的耳朵说道:“送入洞房!”
手劲一带,手一揽,那风姿翩然惊鸿的两道身影便从窗口飞出。突地,白影想起什么顿了一下,她回头望着没有反应过来的雪茉莉,薄唇轻勾道:“美人麻烦帮朕宣传一下,朕今日特地来带回了离家出走的夫婿,顺便特告天下。胆敢与朕抢夺者,小心大军夺境哦,呵呵……”
随着他们消失匿踪,然那一个清亮的声音带着盈盈笑意却仍旧在苍碧的上空清晰的盘旋不去。
而雪茉莉虽然已经能动了,但没有移动半步,她听闻了雪镜风的警告却只是欣慰一笑:“爷,您等的人终于来了,她是在意您的啊……”她叹息了一声。
另一厢被劫走的两个有着如下对话。
“为什么这么久才来找我,我还以为你已经忘了我呢?”怨气酸气冲天。
“我不是忙吗?”无奈声响起。
“忙什么,能忙整整六个月零三天七个时辰了!”明显在骗人!
“忙着生孩子。”这句话说得更无奈。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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