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3章 道化与神权
这几缕纯金神髓，质如流金，璀璨夺目，内蕴玄妙，似乎有大道法则，在其中流转。
据黄山君所言，纯金神髓，是要比淡金神髓更高一阶的。
是真正的好东西！
墨画脸上笑眯眯的，而后不再犹豫，张口一吞，便将所有淡金神髓，以及少量纯金神髓，全部吸入口中。
这些神髓都被劫雷消过“毒”了，里面一切意志都被抹灭，干干净净。
墨画“吃”得很放心。
神髓刚一入口，便化为道道金丝，宛如血线一般，一丝一缕地渗入墨画的神念化身之中。
仿佛自己若是就这么走了，就等于是“买椟还珠”，错失了什么很珍贵的东西……
而他的眼眸，也露出了更强烈的金光。
这趟收获也很大。
但这棵树并不算小，但远没有大道洪流化作的参天建木那般浩瀚无穷，遮掩天地。
坐上祭坛的瞬间，一道古老的神蕴，浩然降临。
神髓也被自己吃了。
他隐隐感觉，这四个字得自“神髓”，又与“神”和“道”有关，绝对非同小可。
其他人也点头附和。
那自己窃取的……是大荒邪神的权柄？
墨画心中一跳。
“还有，这是谁的神权之树？”
不像那位剑修前辈，修剑化气，炼气化意，剑器、剑气与剑意三者融为一体。
就这一步之遥，墨画十分难受。
墨画心中默默道。
墨画豁然开朗，心念通明。
而每个节点，似乎都对应着一座神殿，一个祭坛，一尊邪神化身，以及……
眼眸之中冷漠而刺目的金光，也一点点收敛，渐渐变得温和，带着俯瞰苍生的悲悯。
神道阵法就隐晦地刻在墙内，掩盖着墙后的气息。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只吃了神髓，没有神念可吃。
若是阵法危险，那他们的确不好进去，贸然进去，还有可能会坏事……
墨画觉得很有可能。
“神”以“物”为基础。
剑上附着剑意，虚实相合，现实之中也是能用的。
金色神髓，也渐渐被分化，被吸收，化为细微的神性“血丝”，沿着一种晦涩的，宛如谜天阵纹一般的轨迹，自墨画神念躯体之中流转，编织，最终彻底融合。
是不是意味着，现实之中，也本应该有一座真实的祭坛，与梦境彼此对应？
两人合力，花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便以筑基后期的劲力，硬生生凿穿了墙壁。
神道阵法！
墨画微微点头，便暂时将“神念道化”这四个字放在心底。
格局不对。
没东西吃了……
“不好……”
距离十七纹的筑基后期神识境界，还是差着一步之遥。
这具黑水河神，似乎已经彻头彻尾，成了一尊邪神化身。除了神髓之外，自身邪念已经与大荒邪神的意志，融为一体，被劫雷一并抹消了。
他几乎可以确定，自己之前从未听任何人，任何邪祟，乃至任何神明——主要是黄山君，提到过这四个字。
这股气息，十分熟悉。
“神念……道化？！”
众人这才放下心来，顾全也放下了棍子。
但真的是这么简单么？
中央是一个金石铸就的河神像，人身鱼头，头顶却嫁接着两只羊角，邪恶怪异。
以他目前的能力——无论是神念之力，还是神的位阶，都无法去拨开迷雾，觊觎顶端的神权。
“现实之中的祭坛，哪里去了？”
现实中的河神殿，初见倒不觉得有什么，现在从梦中退出，再看去时，就明显感觉格局更狭仄窄短了些，就像是……
抹杀了黑水河神，墨画吃了不少神髓，甚至还有几丝，位阶更高的纯金神髓，神识质变得更深，神念之中的金色更浓，神念之力更强。
既然如此，不必畏惧“神性”，也不必高看“神性”。
邪神梦魇中的一切，也都是这样。
只是刚走出了河神庙，墨画心中便不由一怔，感觉有一丝丝不踏实。
“神识证道，果真不容易。”
总的来说，没有十分，也有九分满意。
墨画端居祭坛，清澈的眼眸，看着这些极致美，又极致可怕的法则流光，明灭交错，汇而为一，形成一股宛如通天建木一般的大道洪流，不由怔忡失神。
墨画点了点头，退出了识海。
不知是不是梦魇破碎，邪神被杀，供奉无主的缘故，整个祭坛，一片陈腐与死寂。
祭坛的陈设，与梦魇中的几乎一样。
一股古朴玄妙的法则气息，笼罩在墨画周身。
但没有邪祟吃，神识的品提升不了。
饥一阵，饱一顿。吃完一顿，饿一阵。
但他毕竟已经筑基了。
顾安和顾全愣了下，但也没有拒绝。
被人从中隔开了一道？
墨画心中微惊，他又回到河神庙内，放开神识，四处打量了一会，终于发现了端倪。
现实中，渔修信仰河神，梦魇之中，村民才会在广场跪拜；
现实中，有道场豢养的血肉妖魔，梦魇之中，才有后殿的妖魔邪祟；
大道恢弘浩渺，岂是那么好领悟的？与大道化为一体，又究竟是怎么个“化”法？
恍然之间，似有妖魔俯首，万灵朝拜，无尽神道玄妙，汇于祭坛正中，“供奉”着墨画的尊位。
片刻后，天地寂静。
神权之树？！
墨画神念一动，果然发觉自己似乎与神权之树，融为了一体。
这是一棵大道法则之树。
现在一顿吃饱了，接下来一阵，就没东西吃了。
他的神念化剑，刚刚入门，也只有在神识构生的梦境，和自身的识海里，才锋利无比，杀伐凌厉。
神像还是能推的。
不过做人不能贪心，又是邪祟，又是神髓的……
但又隐隐约约，有点熟悉。
血蛭？
那些血蛭，也算是一种邪祟。
渔村外面，妖魔是血肉，而不是邪祟。
这四个字，仿佛是刻在“神髓”之中一般，随着对大道的领悟，自然而然就浮现在了脑海。
神人一体，契合大道，融入道心。
“神权是什么？”
“不对……”
墨画的神念之躯，渐渐与金色神髓融合。
墨画贴着墙壁，循着气息，一点点分辨，一点点溯源，终于在河神像的后面，发现了一堵墙。
供桌中间，供着一个琉璃色的鱼缸。
是邪神的气息！
现实之中，是用不了的。
就算是邪神，怕是也有点够呛。
顾安和顾全一怔，而后不禁都点了点头，觉得很有道理。
识海之中，清越古声响起，道碑震颤共鸣。
当然，一般筑基，也不会去和炼气比肉身……墨画除外。
这才是，自己要走的路！
墨画想不大明白。
道道光芒凝聚编织，不停变幻，而后汇在一起，形成一股无尽浩瀚的光流。
而梦魇之中，有一座“祭坛”……
更何况，它们浮游在现实之中。
而与此同时，墨画的脑海中，近乎本能地浮现出一个词：
梦中河神大殿，与现实中的河神殿，二者的格局是不一样的。
神权之树，根深蒂固，枝叶繁茂，枝节处有众多节点。
“小公子……”
墙壁本身没有画上加固用的阵法，而仅以神道阵法，封锁神念气息。
黑水河神死了。
虽然事实上也提升了一点点，但微乎其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顾全不安道：“小公子，里面阴森森的，可能有危险，我们跟你一起去吧。”
所有只是隐蔽，但不算坚固。
神性开始吞噬人性。
尽头有明晦朦胧的烛光，透着阴森的绿色，夹杂着梦魇一般的血雾，有一种古老的可怖感。
数量众多的妖魔邪祟……
墨画微微点头，而后继续研究神权之树。
“还有没有什么能‘吃’的么？”
而墨画也今非昔比。
但现在，自己并没有发现现实之中的祭坛。
但是，似乎也没有。
神髓与神念一体。
于是墨画便沿着洞口，走进了藏在河神雕像后面的，隐秘的密道。
修士修仙，求的是大道。
墨画并没有什么，能在现实之中，大杀四方的神念手段。
“好。”顾安等人点头道，“公子小心。”
墨画在墙壁外，放开神识，窥测了一下，发现没有其他气息，也没有什么邪祟，便对众人道：
“我进去看看，你们在这里等下。”
他又打量了一下，这棵与自己神念接通的神权之树，发现神权之树上，枝叶繁茂，有诸多节点。
“神阶”进一步质变了。
和之前在璧山魔窟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