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现在汤若望等人都被大明皇帝重用翻译西洋的着作,还让他们参与到大明历法的编撰中来一事,被他浓墨重笔般描绘。
而到最后,孙元化又介绍了天主教在大明的传播情况,特别说明他的老师,即同样信奉天主教的徐光启,已经被皇帝任命为工部尚书,是自皇帝而下,整个大明帝国最有权势的几个人之一。
这些话无疑证明了耶稣会教士在大明传教的成功,罗马教廷众人听得连连点头,有些甚至喜出望外。虽然这里面有些消息他们早已知晓,但听到大明当事人亲口说还是不一样的。
见教皇与众位主教脸色不错,孙元化就趁机说出了自己的一个问题。
那便是之前天主教在的传播的很不错,这虽然有西学的功劳。但更主要的是以利玛窦为代表的传教士传教方法很不错。
比如利玛窦以儒为天主教,同时允许士大夫跪拜孔子,祭祀祖先,而他更是身穿儒服,与士大夫坐而论道,导致士大夫对其的好感倍增,也更容易接受天主教。
但等到这些狂热的传教士们,认为利玛窦过于迁就中国人,影响了天主教的“纯正性”,发展教徒速度太慢。在利玛窦去世之后,开始改变利氏的传教路线,采取激进式的传教方式,坚决排斥儒家思想,严禁中国教民祭天、祭祖、拜孔子。
于是这就导致了万历年间的“南京教案”,直接导致天主教传教被禁,直到现在也没有解封。
因此孙元化此行来到罗马,除了以大明使臣的身份拜访教皇外,还有就是以信众的身份请求教皇,允许在大明采取如利玛窦那般的传教方式。
只不过此话一出,当即让乌尔班八世等人面带疑惑之色,甚至有些惊讶,整个见面的氛围也变得有些冷清。
原因无他,那便是利玛窦的允许中国信徒祭祀,跪拜孔子等行为是他的个人传教行为,可以说是违反耶稣会规定的。原本耶稣会跟罗马教廷内部并不知情,倒也没有什么。
但自从几年前知晓此事后,在耶稣会内部,就是否允许中国信众祭天、祭祖、拜孔子一事,引发了极大的争论。
最后还是为了保持天主教的纯洁性,禁止让中国信徒自行其是。不过这个规定也只是耶稣会内部的决定,教皇并不清楚。
因而听到大明使者孙元化这么说,乌尔班是既惊讶又恼怒,但他也不能立刻对孙元化给予回复,只能说此事重大,他们需要商议才行。
孙元化也貌似猜到了什么,因此也没有说什么,表示静候佳音。其后两个月内,他们就在罗马停驻,一边了解当地风土人情,一边等待教廷的消息。
直到五月份,孙元化等人都等的不耐烦,皇帝给他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呢。只不过他们语言不通,虽然这半年内学了点拉丁语,但与本地人还是难以交流,只能无奈等待。
而此事经过孙元化这么一说,原本只是在耶稣会内部讨论的事情,也迅速在罗马教廷中发酵,并被激烈讨论。
于是就在孙元化准备离去的时候,罗马教廷也终于讨论出了结果,教宗乌尔班八世也随即召见孙元化,对他给予答复。
孙元化闻言顿时满怀期待去见面,只不过他一见面,整个场合要比之前严肃多了。而且还不等孙元化说什么,乌尔班八世就义正辞严的表示,既然大明信众信奉上帝,那就要遵循天主教的教规,任何人不得祭天、祭祖、拜孔子,违者要逐出教门,失去还要下地狱受惩罚。
这个结果让孙元化甚是不满,但教皇的决定让他也无可奈何,只能被迫接受。而事已至此,他也没有在罗马停留的理由了。
于是他最后以大明使者的身份,再次向罗马教皇提出请求。
那便是大明皇帝早就听闻意大利有一位大师名为伽利略,大明皇帝十分仰慕其的才华,因此希望聘请伽利略前往大明任教,并且承诺会给予伽利略最为优厚的待遇。
乌尔班八世一听这话,不禁有些惊讶,暗道伽利略的名声居然连东方帝国的皇帝都知道。
不过他与其他人不同,他在任红衣主教时就与伽利略建立友好关系,只不过他讨厌伽利略宣扬哥白尼的学说,不许他为哥白尼辩护。
但伽利略却坚持己见,一直为哥白尼辩护,导致其从1615年起,就受到罗马宗教裁判所的迫害,哪怕乌尔班八世都庇佑不了他。
现在见自己的老朋友被大明皇帝青睐,他自然愿意做个顺水人情,让伽利略远离是非之地。于是他当即答应,并让人带着孙元化前往比萨大学,去寻找伽利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