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份接连两场全国比赛,好在其中一场和军训没有时间冲突。莫靖言踌躇满志报了名,积极投入到赛前准备中。楚羚依旧不参加大家的集训,偶尔来岩壁,也只找邵声指线保护。傅昭阳无奈,只好顺水推舟,在队里例会上宣布将曾经获得全国比赛名次的四五名队员划为一个训练小组。
莫靖言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她尚且沉浸在即将参加大赛的兴奋中。多年后,她也曾想过,如果接下来的事件没有发生,是否就不会有以后所有一切波折?还是隐藏的问题迟早会浮出水面,命运只是为她安排了一个小小的催化剂?
在一次抱石训练中,莫靖言在斜壁上练习挂脚时脱手落地,左脚恰好落到抱石垫的边缘,重重扭了一下。她用手去撑,掌根也蹭破了一层皮。
“你没事吧。”队友们围上来,“不要着急站起来。”
莫靖言只觉得脚踝酸麻,于是摆手道:“没关系,没事儿……哎呦……”她试着屈腿起身,却发现脚跟根本不敢着地。
“千万别动,我来帮你。”傅昭阳跨步上前,将她打横抱起,放在一旁的长椅上,仔细检查,“看不出明显错位,我带你去医院拍个片子。”
邵声自小卖部跑回来,递过一只盛了三五支冰棒的塑料袋。
“谢谢,真是疼得我都出汗了。”莫靖言伸手拿了一支。
“现在都不忘了吃!”邵声哭笑不得,“是让你放在脚上冷敷的!”
“少爷你带大家继续训练,我带莫莫去医院。”傅昭阳叮嘱了几句,“一定和大家再强调一下抱石落地和保护的重点,每个人都注意一点。”
“找个人和你一起去吧。”邵声建议,“你推着车,有人在后面扶莫莫一下比较好。”
“我去吧。”憨厚的大周挺身而出。
邵声看了看他,微一蹙眉:“找个女生吧,照顾起来方便。”
左君和杨思睿作为宣传组成员并没有参加每次的训练,另一位师姐应了一声,随二人一起去校医院。医生从几个方向拍了X光片,均未发现骨折的迹象,于是开了跌打损伤膏和正红花油一类大众药物。莫靖言忧心忡忡,唯恐不能参加八月份的比赛,问道:“大夫,一两个月能好么?”
“这都说不准。”医生瞥了一眼,“骨头没事儿,但是韧带伤到什么程度,多久能恢复就难说了。近期这只脚都不要用力,过几周再来复查吧。”
傅昭阳看惴惴不安,温言安慰了几句,又打车带她去了一家大医院。大夫给出的也是相似的结论。莫靖言心中委屈,偎依在傅昭阳怀里,喃喃道:“估计七月也不能去上海交流了,搞不好连八月的比赛也不能参加了,我可怎么办啊。”
傅昭阳环着她的肩膀,轻声叹气:“我可怎么办啊……”他低头看着莫靖言,微笑道,“我回家,怎么向你爸妈交待?”
“那……不要告诉他们我参加攀岩队了……”莫靖言扯扯他的衣襟,“要不然他们以后肯定不让我玩了。就说……我是舞蹈团训练的时候摔到了……”
“老莫当初也伤过一次,所以也瞒着家里,你俩真不愧是兄妹。”傅昭阳失笑,“怎么,你不想跳舞了?”
“那倒不是,以前偶尔也会扭到,但都不严重。我爸妈习惯了。”莫靖言嘻嘻一笑,“是不是我还能借此躲过军训呀?”
“呵,那就要明年和师弟师妹们一起训练了。”
“啊……还是算了……”莫靖言撇撇嘴,“一个师姐混进来,会被他们嘲笑的。”
“你还是好好养伤吧。”傅昭阳抚着她的头发,“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期末考试后,莫靖言的脚伤尚未痊愈,虽然已经能下地行走,但仍然一跛一跛。傅昭阳本应直接参加野外实习,他特意向导师请了两天假,陪莫靖言坐火车回家。
二人寒假结束一同返校时,莫靖言的父母曾经在车站见过傅昭阳,对温和有礼的他赞不绝口,这次虽然担心女儿的脚伤,但知道有他陪同,也是一百个放心。火车进站时,莫爸和莫妈早已等在站台上,心疼女儿之余,免不了将她数落一番。
“你说你都这么大了,自己还不知道注意点。”莫妈摇头,“你总是崴到左脚,小心变成习惯性损伤。不要每次没好利索就又跑又跳,万一得了骨膜炎就麻烦了。这要是变成旧伤,一辈子都很麻烦啊。”她又转向傅昭阳,“莫莫就是个小孩子,你得多照顾她,多提醒她。有时候她迷迷糊糊,你也不能太宠着她。”
“好啦好啦……”莫靖言甩着妈妈的手,“你和昭阳说的话,和我小时候你说给班主任的话一样呢。”
傅昭阳笑:“都怪我,没照顾好莫莫,还让叔叔阿姨担心了。”
他随后还要赶往实习地,在家呆不了几天就要离开。去莫靖言家里告别时她心中不舍:“假期这么长,你也不在,我哪里也去不了,真是太无聊了。还不如呆在学校,每天能去看大家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