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天行与唐雅的故事(上)(2 / 2)

“嗨,美女,失恋了吗?我帮你啊!”一个花格衬衫耳朵上还钉着一排铜环的小子瞅准目标上前搭讪来了。

“眼力不好啊,小男孩,我从来没失恋过!”唐雅扔掉手中的烟,想了想干脆整包的扔进了步行街的垃圾桶,随后起脚就要前行。

“四百块!”小子伸手拦在了唐雅面前单刀直入的报价了。

“据说,一个人可以承受45del的痛楚,而当女人生孩子的时候,要承受57del的痛楚,大概就是碎了20根骨头的样子。但是如果一个男人被踢到蛋了,那种痛楚是9000del,换算过来就是同时分娩160个孩子或者断了3200根骨头。所以,女人,你成天开口闭口蛋疼,你确定你懂蛋疼吗?”

步行街上一个二十出头模样的男人正在调侃着身边的女友。

“当然知道!”女友不服气的伸手一指:“不就是那样了!”

男人转头一看,一个半潮不潮的有蛋类生物正翻倒在距离自己不足十米的地方,双手捂着裆部正在那里浑身抽搐,面部的表情是一种难以置信的的扭曲,男人甚至怀疑以人类的肌肉不用器械帮助怎么可能扭成那样,而自他那喉咙间发出的“吼吼”一般的兽语低吼更是已经超乎了呼痛的极限。眼前极富感染力的一幕,顿时让男人觉得自己两腿之间也有些发凉,不由咽了咽口水,暗下决心这辈子再也不说“蛋疼”这个词了。

唐雅用最直接的方式干掉了蛋疼诠释者,正掏出纸擦着自己的靴子,突然一阵难以言喻的恶心感翻涌上喉,索性直接脱掉了靴子扔在蛋疼者头上,自己赤着脚继续走自己的路,身后留下了一片诸如“COOL”“新人类!”“神经病!”之类的碎语评价。

又走了不知多长时间,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虹口区,等她发觉这个事实的时候只要抬起头来就可以看到自己的家了。

家是什么?从小时候起自己自己就没感受过这个字背后该有的意思。父亲从自己出生起见过面的次数可以两只手数过来,小时候问妈妈自己的爸爸在哪,妈妈打着麻将说得很直白——在外面找野女人呢!

野女人是什么?自己很长时间才明白这个词的意思,不过那对自己的生活也没什么影响。父亲就是定期把大把的票子打回来账上,母亲也无意与这个男人离婚,只要有钱打麻将其他的什么她都可以不管,包括两个女儿。

母爱是什么?自己到今天都不知道,如果塞过一把钱来算是母爱的话,那自己从有记忆起唯一的母爱也就是如此了。长到二十多岁,自己姐妹两人没有同母亲散过一次步逛过一次公园。自己八岁时候高烧四十一度,母亲做出了她最大程度的关心——离开麻将桌,给自己找了两片感冒药!如果不是姐姐拖着自己到医院的话,也许……不用也许,自己肯定已经死在当天了。

姐姐?唐优姐姐虽然大自己一岁,外貌却和自己就像是双胞胎一样的相似,连母亲都经常叫错,不过大概她也从来没仔细分辨过。硬要说的话自己或者前半辈子只从唐优那里得到过关爱,可姐姐那霸道的作风实在难以让自己感激她,或者可以用这么一句话来描述唐优的行止——世界上谁都不能欺负唐雅,除了唐优以外!这不是开玩笑也不是夸张,在唐优的世界观里,姐姐拥有保护妹妹的义务,以及……掌控妹妹生活的权力!

从小到大,唐雅所有的东西唐优都要争抢一下,仿佛是在用这种方式捍衞姐姐的地位与尊严。如果是孩童时候这还是幼稚的心理,那么到得长大以后这已经成为一种可怕的习惯了。假如哪天母亲大发慈悲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杯子,唐优也一定会抢先挑走“好”的那个。如果说这些生活上东西唐雅还可以看在姐姐照顾一场的份上容忍的话,那么初二那年她居然连自己的男朋友都要抢,就为了“妹妹不能在姐姐之前先谈恋爱”这种扯淡的理由实在已经是让人忍无可忍了!

家?抬头望着灯火中的那一层窗户,唐雅嘴角边浮起人类最冷的冷笑。

【六】

“唐雅?浓味拽啦里啊?(你回来了啊?)”小区门口一个惊呼的声音将唐雅从回忆中唤回了现实,那个大惊小怪的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手中还牵着一个五六岁的孩子。那女人似乎只是因为惊讶过度才出声招呼,看唐雅转头过来反而顿觉尴尬,一拉儿子的手快步从她身边走过。

“妈妈,亦农是哈宁?(妈妈,她是谁?)”

“亦农是哇宁,哇採以!(她是坏人,不要理她!)”

母子间低语没逃过唐雅的耳朵,但她却没有生气或者被侮辱的感觉,这些话很多年前已经听得都麻木了,今天又听到反而让她生出一股切实回到现实中的感觉。

无论如何回去看看吧。唐雅怀抱着自己也不知道怎样的心情走上了五楼。这幢楼第五层整一个四间房子都是自己家的,一共摆了十六桌麻将,四道门长年累月都是开着的。其实还在一楼的时候唐雅已经清楚的听见上面稀里哗啦的电动麻将机声响和伊里哇啦的大吵大闹,时间仿佛已经在这裏停止,和自己离开之前竟然没有半点区别!

“八万别动,和了!”熟悉的声音叫着熟悉的台词,唐雅与501最靠门一桌的那个中年妇女打了个对眼。

“你是……唐优?不不,你是唐雅?”那个妇女犹豫着,最后在牌友一阵的催促声中似乎也觉得想得太麻烦了,索性手一挥:“冰箱里还有剩菜,你拿去热热吧!清一色大对子,给钱给钱!”

失踪四五年的女儿回家换来的就是冰箱里的剩菜。唐雅一直凝在嘴角的冷笑不知是在笑那个女人还是在笑她自己。

就算是世界末日到来了,只要还有麻将可打她就可以过得滋滋润润,这样的人生还真是单纯幸福得令人羡慕呢。

说实话,如果以前唐雅对自己母亲还有那么一丝怨气的话此刻一切都已经烟消云散了,她就是那样一个人,她的内心根本就凝固在了一个孩子的阶段,除了玩和自己之外根本就没有为人|妻为人母的觉悟和责任心。骂一个笨蛋是笨蛋是完全无意义的举动,如果非要怪的话也只好怪自己运气不好怎么会投胎在这一家。

唐雅只觉绑在身上几十年压得人喘不过气的枷锁就那么轻轻松松的卸下了,一身轻快的走下楼来,前后只是几分钟的时间,同样的夜色却有了不同的心情,虽然上海的夜空已经难以看清星星,不过那半弯的月亮却好像是在笑眯眯的,给每个看见她的人送上一整夜的好心情。

“唐……雅?咦,这个真的是唐雅诶!稀罕稀罕真稀罕,这都多少年不见了,你是去了外地才回来还是一直躲着我们这些姐妹啊?”

背后一个大惊小怪的声音传来,熟悉中又透着几分陌生,唐雅转回身去,那里勾着手挎着包站着两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有经验的人一眼就可以看出这两个人的营生绝对与正经两个字沾不上半点毛边。

“那年你那么突然的说消失就消失了,沈姨少了你这棵摇钱树可是大发雷霆,号称把上海滩翻过来也要把你揪出来。没想到你竟然真有本事就这么人间蒸发,沈姨恐怕是把她八辈祖宗的关系都发动起来,愣是找不到你!”

两个女人叽叽喳喳,堪比一万只鸭子。

“沈姨?”唐雅脑海中出现了一个抹着血红唇膏脸上铺了半寸厚白粉的尖腮女人,一手叉腰一手指点的造型简直就是几千年来泼妇骂街的典型,不由嘴角泛起笑意:“这把年纪还有这么大火气也难为她了。”

“说来沈姨前几天还说起你呢,有个新来的小丫头不懂规矩说来了还想走,被沈姨抓回来一顿毒打,还说了……”高挑个长头发遮着半边脸的女人捏尖了嗓子:“你当老娘这裏是善堂,说来就来玩够了就想走?告诉你,你就是跑星星上去,老娘一样把你抓下来!别说你这毛都没长齐的嫩蹄子,就是唐雅那个小贱人老娘也给她记着账呢!她只要敢在上海露面,老娘不把她皮给拔了我就不姓沈!”

长发女最后一句尖锐的宛如电影里女鬼惨叫,半夜里引得旁边路人不由纷纷投过奇怪的眼光。

再见昔日“姐妹”唐雅的情绪没什么太大|波动,仿佛对这个场面早就有所预料一般。

“行了行了,不说那个老妖婆了。我说唐雅,这些年你都到哪去了?看你这气色这皮肤比当年更水了,美容花了不少钱怕是发了大财了吧?咱们以前可不错你可不能发了财就不认人啊!”短头发染成暗红的女人截断了无趣的回忆说起一些更现实的问题。

“找了一个不错的男人,但现在分开了。”唐雅的语气还是淡淡的,和当年那个冷美人一般无二,二女也不觉异常。

“分开好啊!”二女听得人家两口子分居竟然面对面齐声赞好,短发那个已经忙不迭说道:“过几天有个大单,五个有钱人要玩大的。我们刚才还说私下接了免得被老妖婆抽大头,但又怕我们两个玩不过他们五个,正愁没人呢你就突然出现了。怎么样,到时候一起去?”

“我,现在不缺钱!”一言提起过往那迷茫又糜烂的日子,唐雅不由又是一阵出神。这个小小的眼神变化没逃过短发女的眼神却理解成了其他的含义,不由暗自偷笑对方死撑面子。干了这行的还想从良找什么真爱,那真是做梦也嫌太离谱的事,哪个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女人有这样的过往啊?自己等这样的人,这辈子本来也就只有钱最可靠了。

“这次真是大单油水可足啊!”长发女继续鼓动着:“这次那个王局长的儿子也在哦,你总还记得吧?他原来可是足足包了你两年呢!”

姓王的也在啊……唐雅沉默了几秒钟:“多少钱?”

“哈哈哈哈!”长短发二女都大声笑了起来。世界上哪有不卖的女人?不卖的都只是价钱谈不拢罢了!

【七】

“啪啪啪啪……”

男女肉搏战的肉紧声一阵接一阵的在南天酒店总统套房里回想着,弗朗索斯死命的耸动着下身,最后在一阵兽吼与尖叫声中轰垮了第四个妓|女,让她与其他三个同伴同在高级地毯上躺了横七竖八。

“这才是他妈的人生啊!真女人怎么也不是那些充气人偶可以比拟的!”

狗熊白人挺着大肚子甩着老二大吼大叫着。地上的几个应招女都是经验与技术俱佳的高级品,可纵然以四敌一还是无法匹敌弗朗索斯那魔化野兽的耐力和粗壮,这会儿都有气无力的躺在地上,这趟买卖真是她们入行以来赚得最辛苦的一次了。

“那是什么?”地毯上一个妓|女突然惊叫了起来,男人那玩意儿她见过的也早不知多少了,可刚才背对着看不见,此时眼前所见的这绝对不是人类该有的东西!不单单是尺寸夸张的惊人,而且那上面的颜色和感觉根本就不是人类的器官而更近乎是什么畜生动物一般。

“哦哦,你已经泄漏主神世界的内容,如果不予善后将被抹杀!”弗朗索斯怪腔怪调的学着脑中主神的语气,然后扭着自己肥大的屁股,低头看了看那只该属于熊族的肉体,又看了看已经变成熊掌的右手,轻轻挥动间地上四个女人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就已经变成了一堆肉酱,鲜血渗入地毯,染出一片暗红。

“他妈的,我就知道主神只是个白痴!”脑中的警告已经消失,果然所谓的泄露信息也可以用这种方式来堵漏,那自己还有什么顾忌?弗朗索斯擦着手上的血,得意洋洋。

“诺乍得已经查出来了。”德猜回到酒店的房间,对地上那满地血迹和被分尸的躯体宛若未见:“唐雅在上海,易天行在南京,这两人现在都跟家人有了不同程度的联络。我们现在该对哪个先下手?”

“这么分散?唐雅也大咧咧的没有玩消失的意思,这么说他们根本没料到我们会有所行动?哼,黄皮猴子果然都是白痴,他们以为杀个同伴会负1000分就能绑住我们的手吗?三人杀他们两个,一共扣上2000分又有什么大不了,老子陪得起!”

弗朗索斯先是骂了几句,随后又考虑了一下这会不会是对方掉过来的诱敌之计,但没想一会儿就觉得因素太多脑袋想疼了。

“这就是一群白痴,反正我们的计划是完美无缺的,按照计划进行就是了!”弗朗索斯用舌头舔掉指缝间的鲜血,凶狠的狞笑着。

德猜看着这个时而精明时而犯傻的同伴,心头突然浮现起一丝的不安。他平素也算稳重之辈自然不会是被人轻易鼓动,当初在主神空间时弗朗索斯明明不是这幅模样,那时曾有一瞬间让自己以为这家伙其实是扮猪吃老虎暗地里的智慧不下于楚轩,所以才拿命下注押在了他这一边,但此刻看来恐怕是自己人生中最没谱的一次赌博了。心念摇晃间,日前还在主神空间的场景又浮现于脑海之中。

“我们这次与天神队对战,感觉对方实力如何?无论是从武力搏杀、智力博弈还是气势高低。”弗朗索斯颇有老子隐藏敌营十八年,现在终于可以露出真实面目姿态的说道。

“……”德猜闻言反思,打的时候乒乒乓乓,此时回想起来虽然自己等人面对宋天时畏缩避战,但整场战斗观之却是一面倒的局势,天神队可谓是不堪一击。本来只当是恶魔队当真威武霸气,现在被弗朗索斯一提,莫非这其中另有文章?

“主神其实只是一台笨拙的只会按规矩办事的电脑,这就造成了它会有许多漏洞让人去钻。”从对方那疑惑不定的眼神中弗朗索斯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感。

“主神世界其中一条定律就是随着队伍等级的评定而决定任务的难度。而从已知资料看来,主神计算机的能力极限是创造四阶初级的怪物,这个上限其实和无上限也差不多了,无论是恶魔队还是天神队当真遇上了拿三阶怪物当小兵,四阶怪物铺地板的剧情那基本也是灭团的下场。所以虽然平时我们的任务都好像是刷分那么的简单,但只要主神的评定真的因为某种情况提上去,我刚才所言的剧情世界也一定是存在的!”弗朗索斯十二分肯定说道。

“也不用什么其他世界了……”德猜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就这次的蜀山世界,峨眉派随便一个小屁孩都能灭了我们除恶魔郑咤和赵捏空两个四阶外的所有人!所幸这次剧情任务并非要和任何门派对立,如果真的要我们去硬拼峨眉,那才是真正的无解任务!”

“所以吧……控制主神对自己队伍的评价就像比赛拳手对自己体重的控制一样重要。”弗朗索斯狞笑着说下去:“之前的恶魔队的看似大杀四方,其实整个节奏被楚面瘫拿捏得很好,正是可以获得最大奖励收益和最缓慢增长评价值的黄金点位,但这一切都被这次与天神小队的团战打破了。”

“你是说这次对手太强所以无暇再算计主神评价值的事情,所以我们现在看似稳如泰山其实非常危险,下一场任务如果不是相当于几个天神队围殴的团战就难说是被几百个四阶炎魔团刷了?”德猜脸上变色了,之前其实楚轩也不咸不淡的提过那么一句,只是这家伙说的话从来都让人听不出真假,时间一长自己甚至就懒得去分析了。

“说是无暇算计也未必然,因为天神恶魔两团相遇这个尴尬局面其实有两解,一是两边默契的保持零战斗的状态,这样的话双方的主神评价值都不会上涨。但天神队里也有当初干了郑暴君女人的本体者,和平路线显然通不过;

第二个方法便是开战了,实力稍弱的天神队一方主动认输吞败。其实你仔细算一算,除了那个明显与众人不合拍的高手被送死之外,天神队的真正主战力,主智者以及精神操纵者乃至有潜力的队员等重要人员其实一个都没死亡,这根本就是一场默契战!”

【八】

“共计死了七个队员看似损失颇大,其实以天神队兵源补充的特性,普通二阶人员对他们来说根本不是稀罕物资。而经此‘大败’,天神队因为超低的评价值会有很长时间不再碰到恶魔队,同时他们的时间流速会加快,恶魔队一场任务的工夫他们恐怕已经两三场任务了,这让他们有足够时间和资源去培养出更多三阶甚至四阶的队员。下次再见面团战时孰强孰弱就不好说了。”

弗朗索斯一番话说得头头是道口沫横飞,德猜一时反被他震住,竟然顺着他的思路开始爬。

“被你这么一说,怎么我觉得反而败得时我们?”

“也不能这么说。”弗朗索斯说了半天也口渴,拿起旁边装水的大玻璃杯一饮而尽:“因为恶魔郑咤的存在所以我们根本不可能选择和平或者败局的路线,楚面瘫也只能站在胜方立场上谋取最大利益。如果能真的团灭对方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但就结局看来对方应该是用某种手段逼住了楚轩的手脚让他无法赶尽杀绝——如果换我在那个位置,借用蜀山世界那些恐怖修真的力量做制约是最直接的法子。这样一来恶魔队就收获了大量的支线奖励,但同时评价值也应该超出了警戒线,作为领航员的话,现在第一要务无疑就是降低主神的评价了。”

“换你在那个位置?”德猜越听越是惊心,莫非自己当真看走了眼,此人当真平时都是装傻其实胸中十万城府?

“奇怪吗?你是不是以为我只是个白痴?”弗朗索斯白了对方一眼,虎躯一震王霸之气四溢:“装傻子可是我的拿手好戏,八岁时候我就靠这招骗保险金了。若是不连你一起瞒了,怎么骗得过那些猴子?凡人的智慧?去他妈!老子要让那个面瘫知道,谁他妈才是凡人!

总之恶魔队现在人口已经膨胀至十几人,又刚刚取得大胜,主神评级疯狂上调,你不觉得是时候以质量代替数量裁撤一些无用人员了吗?楚轩让我们都回现实空间,其实就是放任我们与那些黄皮猴子他们的矛盾爆发,然后来一个制蛊式的筛选,希望在剔除无用人员的同时培养出两三个三阶的成员。我们就来个将计就计,让他以为我们还在他划的圈子里打转,实际上我们这一口肉咬得远比他想象得要大得多!”

“原来如此,果然好深的心机。只是就算如你所说解决了那些杂鱼,真正的问题你又有什么盘算?”德猜这时才真正意识到同伴是认真的,不得不说他前面的演讲很精彩甚至连自己都动心了,但如果最重要的问题不解决他休想拖自己下水。

“嘿,这种事情我怎么会忽略?”弗朗索斯狞笑着说道:“那个暴君就交给山本宅男吧!”

“那个小日本?”德猜眉头一皱,弗朗索斯口中的宅男是恶魔队中唯一的日本人,是三场任务之前才被复制过来,当时自己看他瘦小枯干还戴一副眼镜呆兮兮的模样只道好欺负,结果踢了铁板才知道这个家伙是日本人不是中国人,而且二次元宅男不假但宅男也分很多种,这个东瀛队队长复制体显然是脑门上贴着“厉害”二字的那种。

“我知道那小子强化的忍者属性在暗杀方面很厉害,甚至可能暗中隐藏了三阶基因的能力,能够杀掉强他十倍的敌人。但赵缀空恐怕是他的一百倍,我不认为他能是那个冷笑癖的对手。”德猜忍不住摇头。

“谁说要杀赵缀空了?”白人胖子得意的摇着手指:“赵缀空虽然他妈也是个疯子,但与我们并没有根本上的冲突。这疯子听说连他亲爹亲妈亲兄弟都杀了,这种人会在乎狗屁的同宗中国人?他只会冷眼旁观,难说一个抽风甚至帮我们对付恶魔郑咤也不是不可能的。”

德猜想了一想,赵缀空还真是这种人,可是……

“难道你想让山本宅去杀郑咤?这就更稀奇了,我不认为有什么成功率。”

“这你就错了!”弗朗索斯脸上的肥肉抖出自信二字:“那个暴君不就是因为女人死了才发疯的吗?这就是他最大的弱点。那小日本只要肯豁命一搏,这个暴君就死定了!他不是厉害吗?他不是打不死吗?他不是每个基因都能操作自如吗?我倒要看看号称连巨龙都能瞬间毒至灰飞烟灭的恶毒之刺能不能杀得了他?”

弗朗索斯得意的玩弄着手中一把小小的匕首,神器的光芒和炼狱的气息霎时间充斥整个房间。

回忆的速度是惊人,德猜转瞬之间已经把自己是如何入坑的全都回想了一遍,无疑当时的弗朗索斯确实给了自己犹如楚轩那般深不可测的智慧压力,但现在眼前这家伙……怎么说呢,好像又变回正常的他,脑子里只剩下了肌肉和欲望,是自己的错觉还是他又把自己隐藏起来了?

“放心,诺乍得那个德国鬼子的能力和这方面的可信度你应该明白的。”弗朗索斯只当泰国拳王担心第三者的实力,出言宽心。

诺乍得是比德猜等人晚了一场才进入的,至今不过数场恐怖片,但被复制之初就已经开启了一阶基因锁并且早早兑换了高斯狙击枪,远程战力不见得逊色于比他多一两场经历的唐雅。更重要的是德猜保留的本体记忆中有和这家伙打交道的经历,诺乍得是个雅利安至高的种族主义者,被复制后虽然对强大的郑咤表现得谦卑得很,但用屁股想也知道他在恭称“队长”的时候肚子里是不是在骂“杂种”。在能力与可信度方面,这个人确实并无多少挑剔的余地。

德猜勉强扯了一下嘴角,事到如今自己已经被绑上战车,别说现在心裏对弗朗索斯那忽高忽低不靠谱的智慧心裏打鼓,就是心裏大炮也只有一条路走到黑了。

“黄皮猴子从来重视家人远胜过自己,这种二百五的心思不利用就太对不起他们了。就依照原来的计划,给他们一个惊喜吧。记得唐雅一定要活的,她只能死在我的宝贝之下!”

弗朗索斯握着自己那熊一般的胯|下,猥琐又狰狞的狂笑着。

【九】

南京市区一间小小咖啡屋内,易天行坐在窗边慢慢搅动着钢匙,他在等着那个人的约会,就像十多年前那样。

“蹬蹬蹬蹬”一连串紧急的脚步声和喘气声中,那日在楼下所见的带孩子的母亲匆忙的小跑般走进咖啡店来,动静之大引得店里不多的客人都不由转头注视。女人却没时间为自己这不合时宜的举动而脸红,她甚至连衣着都看得出是匆忙到了极点,两只脚上甚至穿的不是同一双鞋子。

“这边。”易天行伸手招呼着。

“你……真的是你?”失踪了三四年的丈夫突然打电话约自己在以前经常约会的咖啡店相见,虽然确实是那个声音无误,但亲眼见到人了,却一时间更加难以令人置信。

“不是我还能有谁。”易天行好脾气的笑了笑,伸手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一切都不是梦,这个男人还是回来了,女人站在原地静立了几秒让自己平静下来,还是坐到了易天行对面。只是坐虽然坐下来了,但却半晌无语,千言万语不知该从哪里说起,是该先问对方这么多年抛妻弃子去了哪里,还是该先说自己已经重新结婚。

“我们以前谈朋友的时候经常要来这么坐坐呢,就算是结婚后大概一星期也要来两三次吧。”

易天行又叫过一杯咖啡,按照妻子的习惯加上了两块方糖,替她搅匀了推到她的面前。

“谢谢!”妻子终于说出了第一句话,但还是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下去,易天行也有些不知道从何开始的感觉。

自己与妻子是由朋友介绍认识的,交往了两年觉得年龄也差不多了就那么结了婚。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想的,反正自己其实是一种义务大于情感,人这一生终究是要结婚的,现在这个对象也还算是过日子的伴侣也就那么着吧。婚后一切平淡依旧,自己儿子眨眼也已经三岁,而自己刚刚年过三十却已经对这死水一般的婚后生活烦躁不已,这才会有在那日琐事争吵后接受无限邀请的事。

“从小到老,认识我的人都说我是个老实人,好丈夫,最合适找份稳定工作找个安心的老婆平安度过一生,说实话我也曾经是那么以为的……”

“实际上不是吗?实际上你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呢?为了那么点琐事就离家出走那么多年,你有一点责任心吗?就算是你真的从来没爱过我,但儿子总是你亲生的吧,你就有那么狠心三四年裡一个电话都不打回来!现在街上遇到,你以为儿子还会知道你是他爹吗?还有你爹和你娘,你是独儿子你知不知道?这么多年来全部交给一个被你抛弃的女人照顾你的父母,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易天行的话说到一半就被截断了,女人的情绪终于被那不负责任的话引爆了,积蓄了多年的怨气宛如火山爆发般不停喷射着,而对面的人也只能默默承受着。说了半天,骂了半天,女人已经满脸都是泪珠,取出餐巾胡乱抹着。

“说吧,这么多年,你到底去了哪里?”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的哭骂,女人的怨恨与怒火终于发泄得累了,终于问出了最原始的起点。

“我……去了其他城市,重新开始生活了。”易天行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说清楚自己到底是去了哪里,但这样暧昧的词句只会让自己处于更加不利的位置。

“重新生活……你又找了一个女人?”女人的敏感让她在第一瞬间听懂了这含糊话背后的意思。

“……是。”易天行桌下的拳头紧握了起来。

“比我年轻?”

“是。”

“比我漂亮?”

“是。”

“比我更有情趣?”

“是。”

“呵……”

仰天一个哈哈,原来你易天行也只是这种男人,为了漂亮的女人可以发妻不要儿子不要父母不要,你早点露出原形真是万幸了。女人充满了不屑与鄙夷的一声冷笑包含了十足十的唾弃。

就算被怨恨也是自找的,毕竟当初是自己接受的邀请,想要推罪在主神头上也是找不到立足点呢。易天行心中苦笑,倒不是自己一定得装伟大,而是自己真的就是对方口中那么一个卑微的男人,自己确实另找了一个女人,自己也确实连摆脱主神纠葛回到现世的一丁点自信都没有,这趟回来自己根本不是抱着什么受害人殉难者的觉悟,相反只是想为因自己而遭受痛苦的人做一点点的补偿而已。

易天行拿出了唐雅的照片放在桌上,女人只看了一眼就瞥了眼睛,嘴角不屑的神情更加三分。果然是个和自己想象中一样前|凸|后|翘专能勾男人的骚狐狸,也只有世间还存在易天行他们这种贪腥的猫这样的人才有存活的市场,至此为止,她对易天行算是彻底断念了。这几年来她常常午夜梦醒,怀疑丈夫失踪三年就迫不及待再嫁的自己是不是太不守妇道,太过道德低下,今时看来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应该自责忏悔的那个根本不是自己。

“那你如今又回来做什么?是发了大财想起良心施舍一下还是又落了难终于想起自己还有个家了?”

“我,是想对你和孩子做一点补偿。”易天行取出一张支票,放在桌子上推了过去,上面那一长串的零看得人惊心动魄。

“钱?”女人失声尖笑了起来:“钱可以买什么?可以买回这三年时光还是可以买回你的良心?”

不屑的冷笑中站起身来,女人看都没看那张大额支票,反而自己掏了一张百元红票放在桌上。

“我是穷,但还用不着接受你的施舍!易天行你记住了,我不用你养活,儿子也与你无关,你根本没有当爹甚至当一个人的资格!”

女人更无二话腾腾走出数步,易天行张了张嘴还没说出话来,她背对着那个男人却仿佛已经感觉得到他要说什么而停下了脚步。

“放心吧,爸妈那边不会知道你回来的,我也不想他们被你气死。二老生有我养死有我送,你要是还有一点良心,就永远不要出现在我跟儿子面前,更不要出现在他们面前!”

看着妻子那么决然的远去了,易天行只觉肩膀上卸下了万斤重担又好像背上了永远甩不脱的枷锁,整个人疲倦的倒在了椅子靠背上。好半天才取出电话给唐雅打了一个电话。

“我这边的事做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