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海楼做好了钟明烛随时来犯的准备,可是之后整整一个月,他都没有发觉任何异常。
每日外出寻找吴回的弟子全都能安全归来,就算偶尔有人受伤,也是因为遇到妖兽的缘故。
山庄中更是和他们来时没有任何区别。天一宗的到来惊动了不少人,有人忌惮也有人欣慰,但那些都在风海楼意料之中,每日都有人登门拜访,那些都是曾经与天一宗交好的门派,风海楼都认识,交谈内容也没什么特别。
龙田鲤带风海楼几次前去求见珍宝阁阁主,想要求证那柄木剑的情况,对方却因为在处理妖兽之事,无暇分身。只是与她手下谈过后,龙田鲤觉得那木剑多半只是打着苍梧剑的名号博人眼球罢了。
目前珍宝阁正在扩张,十年一次的鉴宝大会为其积攒了不少人脉,为了吸引更多修士前来,苍梧剑无疑是最好的理由。龙田鲤对此嗤之以鼻,不过就算没有苍梧剑,鉴宝大会亦是天一宗重振威名的大好机会,加上吴回目前仍然下落不明,天一宗无法抽身离去,她只能当吃了个哑巴亏。
庄内仍然蔓延着妖兽肆虐的空旷,可除此之外一切都风平浪静,钟明烛就像当年一样凭空消失了。
连当日的出现,都像是一团虚影,令人无法感知一丝真切。
好几次,连风海楼都起了疑心,怀疑长离那日见到的是不是真的是钟明烛,他也想再问问长离那几日的情形,可龙田鲤下了禁令,没她的允许,没有人能见到长离。
风海楼几次前去都被拒之门外,龙田鲤说钟明烛擅长化形,此举是为了防止长离再一次落入钟明烛手中,也是为了长离能够静心修炼。倒是江临照,每次来拜访都能顺利进入长离房间。
只是每次停留的时间都不长,约莫几盏茶的功夫就会离开。
风海楼总觉得怪异,可是又不好多说,直到有一天,丁灵云来找他,正巧江临照也来拜访,丁灵云看着他去了长离那,突然道:“太师叔是在撮合江城主和长离仙子吗?”
“这……”风海楼语塞,他觉得这有些不妥,可看起来的确如丁灵云所说,龙田鲤似乎有意令长离和江临照交好。
“江城主是挺好的,可……”丁灵云皱了皱眉,“我总觉得眼下并不是什么好时机。”
天一宗的弟子各个都因吴回和钟明烛的事焦头烂额,哪里有闲情逸致谈什么琴瑟和鸣。
“太师叔如此,可能有她的考量吧。”风海楼思忖片刻,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隐隐觉得,龙田鲤会如此似乎是因为钟明烛的出现,可是却不明白其中的关联。
莫非当年之事,还有其他隐情?
“小师叔和钟明烛……”他不自觉喃喃道。
“怎么?”丁灵云面上露出好奇之色。
风海楼想了片刻,末了还是摇了摇头:“没什么,是我多心了吧。”
又过了几日,风海楼收到了慕云的传帖。
原来是鉴宝大会时间已近,往年都是在泛天之水上架一座冰台作为场地,但是现今外界不时有妖兽作乱,珍宝阁担心到时候诸多法宝会引来更多妖兽,所以决定在泛天之水上设下结界,只是珍宝阁人手不足,须得山庄中的其他修士助其一臂之力。
帖中还婉言道结界设好会予以协助门派负责人或散修个人鉴宝大会通行令,之后持此令便可进入冰台。
言下之意就是不帮忙就不得参与大会。
风海楼收到后,与几位师叔商议片刻,就决定亲自率领部分门人前往。
天一宗为扬名而来,他作为宗主,若不亲临前去,多半要落人话柄。
龙田鲤等人则留守在别院,以防钟明烛趁虚而入。
出了山庄,往泛天之水方向直行便是冰台所在,覆水十余里,只有一条狭窄的通道连到岸上,鉴宝交易结束后,那处便是修士斗法之地。
阵法已经布置好,只需修士在各处注入灵力,就能撑起阻止灵力外泄的结界。
风海楼率领三十余门人抵达湖畔时,水上已聚集了不少人,他在珍宝阁工匠的指示下派门人分头去往各处灵力汇聚点,自己则在水上绕了一圈,查明冰台附近的情形后才去了最末那段。
每一处灵力汇聚点都悬浮着一块七寸见方的灵石作为标记,风海楼停在一块灵石前,忽然瞥见水下有一道暗影掠过,他顿时一惊,正欲开口质问,下一瞬却听到一阵空灵的乐声。
那是极为动听的琴声,他辨不出是什么曲子,可只听了几个音律就不禁沉醉其中。
风海楼只觉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起来,可他却不觉得奇怪,仿佛这是理所当然的,身心皆陷入难以言喻的舒适中,像是被羽毛包裹,没有任何压力和负担。
他眨了眨眼,眼前清晰了一些,可映入眼帘的却不再是水波,而是皑皑白雪。
这时,乐声消失了。
冰冷的风刮到脸上,夹杂着细小的冰晶,刻下轻微的刺痛。
“这是哪?”他猛地清醒过来,身子一晃,险些自剑上坠下。
再看四周,到处都是高耸的冰凌,层层交叠,将天空都遮住了大半,哪里还有泛天之水的影子,他竟在不知不觉中到了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
“是刚刚的琴声!”他惊呼道,而后飞快地抽出一枚灵符,试图向其他门人传信。
可那灵符还没脱手,不知从何飞来一块指头大小的碎冰,将灵符击得粉碎。
一只通体漆黑的山雀飞了过来,绕着他转了一圈后落地,变成一个身着黑衣的少女,指着他笑嘻嘻道:“我劝你最好不要乱动,小心那些冰凌都钉到你身上。”
她的声音像铃铛一样清脆好听,连带说出的威胁都有些不伦不类,说完后她就皱起眉,嘟囔道:“不对,那些冰棱那么粗,要怎么钉到人身上,光一根就能把人压死了。”
风海楼面上露出不解来,他本以为落入了什么人的圈套,可那黑衣少女一席话听起来却更像是恶作剧。
可下一刻,熟悉的嗓音落入他耳中,令他整个人都陷入彻骨的寒冷,仿佛连血液都冻住了。
“我说可以就可以,你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
青杉少女斜倚着一根冰棱,手中把玩着几粒碎冰,语调中带着特有的漫不经心。
她的笑,温和似春风。
可看在风海楼眼中,却犹如毒蛇吐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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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感冒其实还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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