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济完谢氏,丁树材又来接济丁穗,他从办公桌的桌角拿了个饭盒,将饭盒里的那两个大白馍馍用报纸包了,送给丁穗:“中午才刚从食堂打的,新鲜着呢,你带在身上当个干粮,省得去了县城饿肚子。”
丁树材今天中午遇上点事情,忙过了饭点,手底下的小干事帮忙给打来的两个馍馍也没空吃,正好这会儿给了丁穗当干粮。
可丁穗没有包,先前那几块饼她都是揣怀里的,这会儿总不能让她将两个大馍馍也揣怀里吧?那多难看!
丁树材看出丁穗的为难,便折回到办公桌后面,打开一扇小柜门,从柜子里拿了个军用书包出来,将馍馍往书包里一装,将馍馍连着书包一起送给了丁穗:“这个你拿着,出个远门的也方便。”
丁穗的确很需要一个包,下意识的要伸手去接,可是谢氏抢先出了手,将那个军书包给挡了回去:“她二叔,这个你不能给她,她早就不上学了,要这书包也没用,留着给大兰和小松吧!”
丁树材笑了笑说:“他们都有了,这书包是我上个月去县里学习的时候发的,放在这里也是多余。”
谢氏还想再推辞,丁穗有些耐不住性子了,插嘴说:“妈,等会儿就要到二叔的上班时间,咱们先不拉家常了,赶紧说正事吧!”
谢氏一拍脑袋:“瞧我,都老糊涂了……她二叔,我们今天来,是想跟你说一下二丫头离婚的事的。”
“离婚?”丁树材吃惊不小,他当了这么多年干部,从来都只听人做媒让人结婚,很少听人说离婚。
就比如他自己,虽然和周向勤过得不太和睦,三天两头的在家里受气,可也从来没有想过离婚。
“到底出了什么事了?小禾怎么就要离婚呢?”丁树材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拉了张椅子在谢氏面前坐了下来,示意谢氏把话说清楚。
可是谢氏哪里说得清楚,一会儿说黄大山打丁禾,一会儿又说黄家的两个老货跑到山坳子村来叫骂,一会儿又说黄大山摔折了胳膊……怎么都说不到点子上去。
丁穗不得不接了娘的话头,对丁树材说:“二叔,我二姐结婚之前,那么活泼懂事的一个人,可是你看看现在的她,胆怯,惊恐,软懦,自闭……她因为在黄家经常挨打,在精神上已经出现了很严重的问题,如果她继续呆在黄家,可能会连命都保不住。”
“二叔,离婚事小保命事大,我爹我娘辛苦一辈子图的啥,不就是想让我们姐妹几个过得好?若是我二姐有个好歹,我爹娘还怎么活?所以二叔,我二姐这婚早点离了早好。”
丁树材拧着眉头,将谢氏和丁穗的话综合起来考虑了一下,觉得按照黄家的状况来看丁禾离婚也是合情合理,可是……公社里面多少年都没有离婚的了,这若是从老丁家开了先例,只怕日后风言风语的不会少。
“嫂子,这离婚不是儿戏,我得考虑考虑,你们回去之后也得好好考虑清楚,冲动不得!”丁树材道。
若是旁人这么说,丁穗会觉得是在推脱,可自己二叔这么说就不存在推脱不推脱的,自己家找二叔办事,哪一件事二叔不办的漂漂亮亮?
实在是这离婚一事太过突然,二叔一时间还接受不来,需要时间缓冲。(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