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琤站起来穿过宇文垣身边就要走,可是宇文垣拉住了她的胳膊,声音朗然,“你的姐姐驰骋沙场多年,却比你有教养的多。真不知道她怎么有你这么个妹妹。果然不是一个娘生的。”宇文垣见过沈琤的继母陈氏,那是个让他生厌的妇人,所以他认为沈琤继承了陈氏的基因。
沈琤怒视了宇文垣一眼,如果她能说话,定然将方才那番话顶回去,可是她口不能言,懒得理睬宇文垣,于是想甩开他的胳膊离去,宇文垣又道:“你的发丝都乱了,赶紧整理一下吧,否则还以为我对你做了什么。”
可是他这话说晚了,小草赶了过来,她的主子被王爷叫去了书房,一夜未回,这个做丫鬟的自然大清早要来看看情况,也是来伺候主子的。透过开着的书房门,看到沈琤凌乱的发丝,小草忍不住的喜悦,她以为沈琤得到了宇文垣的恩宠,以后不必再受气了,自然欢喜,她是真心真意为沈琤感到高兴。
而且小草看到的是宇文垣拉着沈琤的胳膊,虽然宇文垣没有任何表情,可是小草也根据自己的心情揣摩出宇文垣舍不得沈琤,心里更是乐开了花,低头站在院子里咬着嘴唇生怕笑出声音来。
宇文垣瞥了一眼小草,知道她误会了,松开沈琤的胳膊,没好气道:“你的侍女来了。”出门走了。
小草看宇文垣的身影消失了,松了口气,蹦蹦跳跳的跑进了书房,“主子!”掩饰不住的笑容,没有再说话,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可是看到地上狼藉一片,有些纳闷,她毕竟心思简单,没有多想。这宇文垣的书房很少让嫔妃进入,更别说过夜了。可是沈琤受到了如此厚待,显然在宇文垣的心里占据了一席之地。小草的身板儿也直了许多。
沈琤刚走出书房,就有侍女过来报:“王爷请沈侧妃去前厅吃早饭。”
小草睁大了眼睛,“你,你再说一遍。”以为听错了。
那侍女又说了一遍,小草激动的想搂住沈琤,又是不敢,看沈琤没有丝毫喜色,以为她呆住了,悄悄碰了她一下,“主子,咱们赶紧洗漱后去吧。”
沈琤点点头回庭院里洗漱,换了衣衫,化了淡淡妆容,她本来就是利落之人,所以总共也没用多长时间就收拾妥当去了前厅。
宇文垣已经坐在了饭桌前,抬眼看沈琤,“倒是挺快,这么着急见到爷吗?”语气挪揄,却是没有冰冷,与先前判若两人。
小草偷偷笑,知趣地站在沈琤身后,沈琤在宇文垣的身旁坐下。
宇文垣呶呶嘴巴,“给爷夹菜。”声音带着慵懒。
沈琤诧异的看着他,若是她能说话,就会脱口而出一句你没有手啊?沈琤这一生只为三个人夹过饭菜,父亲、母亲和哥哥。现在要她为宇文垣夹菜,根本不可能。于是一动不动。
宇文垣并不介意,他附在沈琤耳边道:“爷让你一起吃早饭,是莫大的殊荣。你该给爷个面子吧?”
沈琤还是不动。宇文垣却是没有想象中的发怒,他站了起来,温和道:“算了,看到你,爷就没有胃口了。昨个儿太后要看你的碧玉镯子,可别让她老人家等太久。”又是句句伤人心,大步离开。
小草这次看不出王爷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她瞅向沈琤,沈琤拿起筷子吃饭,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小草暗想,这主子的脾气也是怪,若是换了其他妃嫔都巴不得多给王爷夹些菜,若是她们夹的菜王爷吃了,便欢欣不已。可是自己的主子可好,王爷让她夹菜,她都不动,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这样怎能讨王爷欢心呢。小草暗自替沈琤发愁,却是不敢说出来。
沈琤这次是明白了,这宇文垣忽然对自己态度有所缓和,恐怕和今日太后召见自己有关系,他是怕自己在太后面前告状吧?真是小看了她沈琤。
吃过饭,沈琤从箱子中取出碧玉镯子,对比着太后赏赐给自己的碧玉镯子,怎么看都是一对儿,莫非真的是一对儿?她将碧玉镯子举过头顶,对着阳光看了许久,终于放下了。这碧玉镯子是母亲留给自己的,为什么太后也有一支?而且太后能说出母亲的名字苏映雪,语气间仿佛很熟悉。沈琤心里猜测着,带着小草去了太后寝宫。
婉香远远迎了出来,“太后在花园里,让我在此等候沈侧妃,请移步花园。”引领着沈琤去了花园。
太后正在花园里晒太阳,有侍女为她捶腿捏肩,按摩太阳穴,太后闭目养神,听到脚步声睁开了眼睛。沈琤弯腰施礼,太后抬抬手,示意她走上前。沈琤遵命,站到太后身前,跪在地上,她不知道太后为何要这样,不是看碧玉镯子吗?怎么不提及了。
“那日人多,哀家没有看清楚你的模样,今日要好好看看。”太后眯缝着眼睛仔细看沈琤,她的手指将沈琤的下颚稍稍抬起,仿佛是在看一个谜,又仿佛是在找寻什么,“奇怪了。”太后自言自语,松开了沈琤的下颚。
沈琤低下头,眼睛看向地面。
“都退下吧,哀家要和沈侧妃单独聊聊。”太后说的不经意。于是众人都退下了。花园里只有太后和沈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