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琤转过身去,头也不回的走了。身后是虚无道长的喊声:“沈琤,你的生死劫快到了,你真的忍心不去见他一面吗?你怎么这么无情无义呢!”
沈琤的坚强荡然无存,她的泪水洒在了蜿蜒崎岖的山道上,她的心因为宇文垣而柔软融化。那个男子走进了她的心窝,便再也没有走出过,即便是永不相见,也会一直留在她的心里。生死劫之说若是真的,又何必再见他呢?就此散了吧。沈琤抱着灵狐去了边关,那是她想要的生活,自由自在,驰骋草原。
沈琤路过紫玉关,看到那日大战过的地方已经是一片净土,宇文垣浑身是血躺在死人堆里的情景浮现眼前,那时自己是那么的在意他,竟然守着他三天三夜,不离不弃。转而又想到宇文垣冒着生命危险为自己去取冰魄雪莲,他们各自救了对方一次,也算是扯平了。
回到了唐门关,沈琤买了一匹马,飞奔去了草原,那是真正属于沈琤的广袤无垠的草原。正值盛夏,草长得茂盛,茫茫一片绿色,让人心情顿时舒畅不少。沈琤骑马奔驰着,衣袂飘扬,仿佛回到了过去,可是当马停了下来时,沈琤的心被孤独淹没,她忽然觉得荒凉,一个人在望不到边际的草原上,更像是流浪。
原来一个人的自由自在是这么的无聊,没有人陪自己笑,没有人陪自己哭,没有人陪自己说话,沈琤的快乐化为虚无,此刻她多么希望转眼能看到宇文垣那笔直修长的身影,宝石蓝色的衣衫,俊朗无暇的容颜。她一定会奔过去,扑到他怀里,让恩怨念都随风飘散。
沈琤看向四周,空无一人,宇文垣不会出现,他应该在都城,他已经是太子了,公务缠身,哪里有闲暇想起自己。沈琤觉得自己一个人来草原是个错误,此时才明白,她向往的日子,是两个人在一起,只有两个人。一生一世一双人,宇文垣真的能给自己吗?他是太子,怎么可能做到呢?
沈琤孤独的走在草原上,怀里是灵狐,它仿佛感觉到沈琤的伤感,啾啾叫了两声,在空荡荡的草原上,显得有些悲凉,身单影只!沈琤看着夕阳西下,夜幕降临,草原上一片寂静,还是以前的样子,可是她的心没有了以前的踏实快乐。
“紫宸,紫宸!”沈琤喊着,此时的她是那么想念宇文垣,原来无论宇文垣如何对待她,伤害她,就算再失望,她也还是无法忘记他。
沈琤流泪了,“宇文垣,你既然得到了冰魄雪莲,为什么不亲自交给我?或许这个时候,我们已经在一起了。你经常说我是笨蛋,你又何尝不是呢?就算我说了怎么绝情的话,只要你过来哄一下,我就忘记了。宇文垣,你个笨蛋!”沈琤自顾哭着,肆意妄为的哭着,哭声穿过草原上的风,带着委屈与哀伤。
草原的夜色很美,月亮也格外明亮,沈琤抬头看着,她想,宇文垣此刻有没有看着月亮?他们在相隔十万八千里的地方,做着相同的事情,看着同一轮月亮,被同样的月光照亮着。宇文垣,你是否会想起我?沈琤困了,在草地上睡着了,灵狐偎依在她的胸前。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了过来,沈琤的眼睛睁开了,“灵狐,我梦到了一个地方,今天咱们就去那里吧。”沈琤抱着灵狐骑马离开了草原。
一路狂奔,竟是到了抱虎山附近,沈琤要去的是她和宇文垣在一起呆过的山洞,昨天夜里她梦到了宇文垣,他情深意重的将玉佩递给沈琤,与她定下婚约……
到了山洞里,沈琤看到一切如故,地上有一堆烧完的炭灰,四壁空荡荡的。沈琤走了过去,她想坐下,像那日一般,靠着宇文垣坐下,那是美好的回忆,挥之不去。
那是什么?沈琤看到自己曾经坐的位置上有一个东西,她走了过去,捡了起来,是一块玉佩,上面有许多裂纹,是破碎后被粘合的,青绿中带着黄色。那是宇文垣的玉佩,是他们的定情信物。沈琤将玉佩拿在手里仔细看,记得那日她将装着玉佩的香囊扔给了宇文垣。这玉佩怎会在这里出现?
“宇文垣,宇文垣。”沈琤猛地站了起来,她看向四周,又跑出了山洞,喊着宇文垣的名字。可是除了自己的回声,再没有其他声音。沈琤跑向了山上,她四处寻找着宇文垣,她知道他一定来过,这玉佩是他留下的,沈琤内心激动,她透过满山的树木找寻着,呼喊着。渴望在透过丛林斑驳的阳光下看到宇文垣的影子。
找遍了整座山,沈琤也没有看到宇文垣,她失望的回到了山洞,空荡荡的山洞里,只有沈琤和灵狐。“我该去找他吗?”沈琤问向灵狐,从怀里取出了宇文垣写给她的休书。
宇文垣的字迹潦草,上面有被泪水晕染开来的痕迹,沈琤想到那日宇文垣的绝情,心里渐渐凉了下来。宇文垣若是和自己一样深爱着对方,就不会写下这封休书,不会让她离开。他爱的是海棠,是沈环,还是自己?
沈琤将休书收好放在胸前,手指触碰到了另一样东西,她取了出来,是软皮面具。沈琤摊在手掌上,狰狞的面具,曾经遮住了她的容貌。如果那一天,在山洞里,她摘下了面具,以后的事情,会不会不一样?宇文垣是不是就会一心一意对自己好?沈琤胡思乱想着。可惜过去的事情无法改变,发生了的事情再后悔也没有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