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妩环抱住膝盖,无声的抽噎着。
宁妩哭的时候是那种压抑的,抽噎的时候肩膀和身体都在抖,喉咙火烧般,那种绵长的窒息的,心尖都在疼,遍布全身百骸。
悔恨似燎原的星火般刻印到骨子里,宁妩抱紧了自己,剧烈颤抖起来。
在手术室外等待似是拉长了无数倍,每一秒都在延伸,焦虑感在蔓延,那股子情绪褪去,宁妩已经不哭了,眼睛和鼻尖通红,眼皮肿了起来。
她就坐在手术室门口,直勾勾的盯着,好像这般,就能通过手术室的大门看见封朝阳。
外面的天愈发黑了,宁妩长时间保持一种姿势,脚麻木到没有感觉,手术室门推开的刹那,宁妩撑起身,却因脚麻膝盖重重磕在地上,那股痛意敛去了麻木,宁妩急忙上前询问封朝阳的情况。
在得到封朝阳已经脱离危险后,宁妩松了口气,扶着墙壁久久没出声。
天彻底黑了,封朝阳被推去了病房,等医生护士离开,宁妩搬着凳子坐在了床边,病房里没开灯,窗帘拉开着,昏暗的光线下,宁妩直勾勾的盯着封朝阳的脸,好几条长的血痕,脑袋上包着纱布,隔得近了都能看见那渗透的血。
“傻子,封朝阳你就是个傻子。”宁妩抓住了他的手,男人的指腹粗糙,摸久了刮的手疼,宁妩摸了很多遍,一点一点的没入指缝,和他十指相扣。
“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么傻的人,我拒绝了你无数次,正常人无论如何都该死心了,就你死心眼,不管我说什么都当做没听见。”
“没到医院前,我还在想,该怎么回复你,我这个人很敏感,一丁点小事都能联想到其他事,我很黏人,你会有负担,如果我全身心投入,你真的承担的起吗?就连我自己,想想将来要面对这样的我这么多年,我都觉得累。”
“到医院后,看见那封与妻书后,我释怀了,一辈子就这么长,我还纠结了大半辈子,与其以后在悔恨中度过一声,不如我们试试,如果以后你承担不了,我们再分开,好过好散。”
宁妩将他的手伸展开,这般就像是他捧住了她的脸般,“封朝阳,你快点醒啊,兴许,我明天就改变主意了。”
男人依旧一动不动,宁妩摸着他的手塞进了被子里,随后趴在一旁,静静的盯着封朝阳,眼睛滞涩,一抹泪从眼里落下,滑过鼻梁,砸在了床单上,上面晕染出一份湿意。
病房外,苏念捡起了砸在地上的信封,一遍遍将信封磨平,细细的擦拭着上面的污渍,不知擦了多久,苏念起身进了病房,开灯时瞧见趴在床边的宁妩已经睡去,她拿起毯子,盖在了宁妩身上,然后将抚平的信封放在了床头的柜子上。
灯熄灭,苏念关上门,黑暗间,封朝阳落在被子里的手细微的动了动。
天际泛白,宁妩被阳光刺醒,手因枕着头,小臂上显出几条红痕,等麻木感褪去,宁妩彻底清醒过来,第一时间去看封朝阳,在明亮的光线下,他身上的伤愈发显得触目惊心,宁妩捂住嘴,深吸了口气。(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