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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如瑾放下手中的毛笔,道:“此番进宫不管是否能查出真凶,林兄都要好好珍惜,最好在天子面前多多表现,若得天子青眼,或许能留在宫中,从此便飞黄腾达也未可知。”
鲁时也道:“某随夫人三年有余,至今未曾入宫,遑论朝见天子,林兄确是吉人天相。”
“呵呵!”林景一笑,“借汝等吉言,他日某但有腾达之机,必不忘今日之谊!”
大约辰时,刘夫人的仆从备好御赐的象辂马车,准备入宫。林景早已做好准备,他站在院中望去,只见刘夫人打扮得雍容华贵,头上金簪翠饰,光彩夺目,身上一袭米色纱衣拖地,轻柔绵软,仿佛从云中走出来的飞天一样,霎时攫住人的目光。
这时旁边小碎步跑来一位年纪轻轻的婢女,伸出一双葱手交给林景一张门籍,也就是入宫的通行证,有效期一个月。看来刘夫人特地派人为他在皇宫监门卫处办了一张入宫门籍,门籍非常重要,每到一层宫门,将门籍交给守门军士即可放行。
刘夫人上车后,仆从驶出淳风坊,林景骑在马上紧紧跟随。一行人沿着天街,穿过洛水三桥,进入端门。
李琮自出师不利归京后,仅勉强临朝一次,随着病情加重,就再也无力上朝,便委托中书省宰相们负责主持朝议,将朝臣的意见总结好再反馈给他。
但自会节坊回宫后,李琮连宰相的汇报都没耐心听了,有一次杜晓甚至让张氏和王氏堵在门外,杜晓无计可施,只好原路返回。
刘夫人是例外,宫中没有人敢拦她,李琮对她有某种说不出来的情感,并非仅仅因为刘氏曾是他的妃子,后来又转送给最得意的谋臣敬翔,而是他觉得刘氏不是一般的女子,外表虽然柔媚,内心却如男子一般凛冽,比如私设典谒,但凡安分的女子绝不肯有此逾矩之行。
李琮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这个女子还能继续给他带来快乐,他愿意容忍一些出格的事情。比如他明明知道两个儿媳张氏和王氏经常向郢王和博王通报他的行踪和起居,也不追究,到了这个年纪,尤其身染恶疾,反倒看淡了许多。
刘夫人自行进入后宫面见李琮,林景是男子,只能在前殿等候。林景抱着肩膀站在空旷的场地上,四下望去,巍峨的紫微宫飞阁流丹,花树丛生,百鸟啼鸣,雕刻龙兽的陛槛气势恢宏,不减唐时气象。
可这毕竟不是唐宫,林景猛地黯然神伤,仿佛这一切只是一场碎掉的梦境。他听说积善宫自何太后薨后,便已荒废,每逢下雨,似乎犹能从潮湿的水汽中嗅到当年的血腥。
自他五月七日行刺李琮以来,紫微宫便加强了十二分防范,所以林景才看到一队接一队的巡逻军士在眼前走过。
他必须着手寻找真正刺杀李琮的凶手,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必须让刘夫人看到他确实是为此而来,让魏王也相信他在为此事奔走。
当然借机刺杀李琮才是他入宫的真正目的所在。他知道要想顺利达到目的非常困难,首先外人不能带兵器入宫,这不啻砍掉了老鹰的利爪;再者,男子不能越宫阃半步,而李琮每日隐居深宫,这对于行刺而言无异于雪上加霜,宫内的基本规矩,他不能不遵守。
就是说要想一次刺死李琮简直比登天还难,最好的办法是弄个通行证,可以随意出入皇宫,只要时间足够久,次数足够多,他相信总能接触到李琮。
怎样才能在皇宫畅行无阻呢?他一拍脑袋,灵光一闪,突然有了算计。
他信步走到一个站岗的军士前,问道:“老军兄弟,敝人林景,乃刘夫人门下典谒,现如今奉魏王之命查办天子遇刺一案,请问老军兄弟可曾见到一个戴斗笠之人?”
“不曾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