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行。我做个录音吧，回头给侧写师和研究所都寄一份过去，分别做心理和能力的画像。你ok吗？”徐安问江与城。

虽然知道对方只是形式上地问一问，但对方愿意show some courtesy，江与城感觉内心的焦躁感减缓了一些，态度也柔和下来。也许是因为精神松弛了，身体放松了，其他生理机能又开始正常运转了，江与城突然就感觉到饿了。肚子发出了一声响亮的咕噜，刚刚喝下肚的粥仿佛水一样划过肠胃，没留下一点饱感。

三人的密谈中断。瞿靖安和医生确认了下江与城目前的状态可以多吃，就自掏腰包请客，让他常去的那家五星级餐厅打包五人份的西班牙菜送来。吃人的嘴软，饭桌上好谈话，江与城在小餐桌上大快朵颐时，几乎是有问必答，把自己还能记起的那些梦境片段分享给了两人——虽然她仍然持怀疑态度，暗自揣度也许织梦者安排这一出是想通过她的视角给自己的能力查缺补漏——可见她虽然嘴上说着对方是深井冰但打心底还是觉得对方有着目的性，但不管怎么说，就冲这段饭的味道确实好，她觉得不涉及到重要个人信息的事情说说也无妨。

“总是以男性角色出现，每次可以换不同的人，‘门’通向下一个梦境，但他不能随便开门，应该是有某种规律，梦里死了就真的死了，如果用异能力的话可能会产生无法预料的后果……我能想起来的基本就这些吧。对了，你们单位有可以消除抑制异能力使用的人吗？还有给人封口，让人不能说出某些事情的异能力？”

“抑制异能力的没有。封口的能力……有一个比较接近的。”瞿靖安想起了后勤处的“缄默人”，但又觉得是巧合。

“我见过你，在之前的梦里。”江与城补充道。

瞿靖安皱起眉头，严肃起来：“看来27号对我们有些了解啊……”

之后话题不可避免地转移到了江与城自己的异能力上，毕竟连着两个梦境都与此有关，但当瞿靖安追问她关于异能力的细节时，她只是笑着问：“所以你的目的是打探我的异能力细节？”一句话堵死了瞿靖安后面的话，让他明白，除非让江与城确定自己是醒着的，否则她不可能再说什么。

“但不管怎么说，看到你情绪稳定，我还是很高兴的。之前有记录的‘梦境幸存者’大都精神失常，无法正常交流，有的还试图自杀。所以我们不能放任27号这种危险的异能力者在外面，肆意扰乱人的精神，造成更多的悲剧了。”瞿靖安说。

“你这么一说倒是给了我新的想法，织梦者说在梦里死了是真的会死，是不是在说谎？正常来想，做噩梦梦到死亡，不是该惊醒吗？也许这才是醒来的正确办法……”

瞿靖安瞬间从床上跳了起来，汗毛都立起来了。“你别乱来啊！”

江与城扬起嘴角，露出一个天真的微笑。

三人没聊多久，瞿靖安在接到一个电话后，说是今早上离开的那个人当事人找到了。加快了进度，再问了几个问题后结束了这场谈话，离开了病房。

病房里恢复了平静。江与城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天色，心里默算着时间。

中午差不多1点半时，曾彦赶过来，给江与城送了一顿午饭，给她带了本小说，又匆匆离开。

江与城看着小说，心里一动。“梦境总不至于详细到连整本小说的内容都给编出来吧？会是你故意送过来的吗？”她拿起书来翻看，这是一本老少咸宜的世界名著，大概翻了几章，虽然是翻译本，但文笔流畅优美，是名著该有的水平。

她放下书，闭上了眼睛。“在梦里能再睡着吗？我记得有研究说，没有所谓的梦中梦，只有一个梦到另一个梦的衔接。如果我现在睡着，能不能证明我已经回到了现实？”但遗憾的是，也许是之前睡了太长时间，她现在很精神，一点没有困意。

只剩下一个方法了，但是她也不敢保证能奏效。她缓缓地呼吸吐纳，想象自己是一枝莲花，随着呼吸开闭，清空繁杂的思绪，进入冥想状态。

继续等……

在不知道多久之后，病房门被唰地拉开。“城城！”江与城惊醒，在看到父母之前，一个人影扑到她床头，抱着她大哭起来。“我担心死了啊啊！”

江与城闻到了好友身上的洗发露味道，很特别，是一个她念不出名字的外国小众品牌的洗发水。那一瞬间，仿佛一束光透过浓云洒在她的身上，世界突然亮了起来。

“我知道了，是味道！”

判断梦境与真实的途径有很多种，但都不是那么的绝对。江与城原本是想等父母来，早上的两个警察说了会联系她的父母，那么就算她在之后半句话不再提起此事，但只要父母收到了通知，那么他们无论如何都会赶来。但这样也不能完全排除干扰因素，比如警方因为一些原因没有及时通知到，或者织梦者真就特别抠细节，给她造了父母。她也许可以通过亲人间的熟悉度来判断，但织梦者可以获得的她的记忆，说不准就真能制造出非常相近的形象，而人习惯性的小动作也不一定一成不变。这些方法听上去不错，但都不是那么可靠。

但来的人，除了她父母，还有罗梦露，还有她身上的熟悉的味道！嗅觉在五感中是很特别的。

视觉看到的形象可以用语音精准地描述，味觉尝出的味道也可以大致分为酸甜苦咸鲜，声音会复杂一点，但也可以分为不同的音阶、音质、音量等，但嗅觉很微妙，很多时候我们只能说闻起来像什么，比如臭鸡蛋的气味、玉兰花的气味，而没闻过的人就是不知道。换句话说，织梦者不可能从她的记忆里得知这个味道——至少江与城这么认为。

“我终于回来了……”江与城喜极而泣。

注：

因为本文主视觉是江与城，我估计之后也不会有机会详细写到关于织梦者能力的设定，一些看起来像bug的地方估计就一直会是个坑了。想了想还是这里解释一下吧。

ta的能力是梦境操纵，可以通过‘门’自由地进出别人的梦中，也可以把其他人拉入不是他们自己的梦中。ta可以知道梦境主人的记忆，但这需要些时间。如果梦境主人知道自己在做梦了，那ta对梦境的影响力就会下降。门连接着不同的梦，但其实并不是穿过门马上就到了下一个梦境，因为ta还需要一点准备时间，去设定梦境的基础背景。梦的素材是梦境主人的记忆，不能凭空出现，所以ta倾向于用一些自己见过的人，有一个基础的性格和行为模式，构建人物的工作量会小很多。

梦境主人离开梦境之后，梦境就会坍塌。就像第一个梦中，江与城离开了自己的梦时，如果织梦者不及时离开她的梦，落入崩塌的世界，就回不去了——因为没有一扇门可以让ta通过了。

以及，如果在梦境中死亡，人就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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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作者带着电脑回老家，结果没有带电源线……不知道新买的什么时候才能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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