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正是。”梁氏一拍大腿,然后对华灼眨眨眼,“荣昌堂没了老祖宗,荣安堂就少了道紧箍咒,以后再不能以辈分儿来压你们,只要四叔父圣眷不衰,两堂就能平起平坐了。”
她是巴不得荣安堂雄起,眼下两口子投靠了荣安堂,荣安堂越强大,她和华焕得到的好处便越多,若是有一天荣安堂能夺过本家的祠堂,华焕指不定就能旁支升嫡支,也自立堂号呢。
华灼若无其事地吃了一口茶,道:“荣昌堂总是本家,二嫂子,老祖宗身子不好,论理儿,我和母亲也该登门探望,二嫂子要一起去吗?”
这也是礼数上的,其实老祖宗真要见了她和方氏,只怕病还得再加重几分,无他,气的呗,华烟的及笄礼,还是华灼出的主意呢。
梁氏一笑,道:“这自然是要一道去的。”不然她何必巴巴地来通风报信。
隔日,准备了一份老山参,方氏就带着女儿和侄媳去了荣昌堂,惠氏出面接待,一见方氏就叹气,道:“一会儿见了老祖宗,只说好话便是了,千万别再招她生气。”
方氏听这话不对味儿,面上没表露出来,只是道:“大嫂这话说的,我是来探病的,又不是来寻事的,怎地就招老祖宗生气了呢。”
惠氏也是这两天累着了,又要顾着女儿的婚事,又要伺候躺在床上不能动的老祖宗,被方氏这么一冲,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忙堆了笑脸,道:“四弟妹误会了。”转而看了看华灼,又道:“八丫头是快要出嫁的人了,不宜沾染晦气,就不要去老祖宗的房中了,烟儿这两日正在学女红,八丫头的绣活儿极好,不妨去指点一下烟儿。”
方氏眼神一闪,明白了几分,便对华灼道:“你大伯母说的也在理儿,去寻你六姐姐吧。”
华灼应了一声,退后一步,向惠氏和方氏行了一礼,又向梁氏道别,带着丫环自向华烟的秀阁去了。
其实她也不大想见到老祖宗,对老祖宗,她心中不是没有怨恨,只是毕竟身为晚辈,且也不是那等幸灾乐祸的性子,与其见了老祖宗现在的样子而心中难受,还不如不见。再者,万一老祖宗真的气她气得狠了,见了她直接气得一命呜呼,她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现在,她只祈愿老祖宗再熬上半年,等她和庄铮成了亲再闭眼,否则,还得给老祖宗戴孝,又得误了婚期。本来定亲就已经一波三折了,若是成亲也闹成这样,指不定庄大夫人什么时候就反悔不认她这个儿媳妇,那才亏大发了。
华烟果真在练习刺绣,看她熟练的动作,便可知练习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见华灼来了,她也没放下手中的针线,只是唤了丫头上了杯茶,然后才半冷不热道:“你怎地来了?”
“我来探望老祖宗,也顺带来瞧瞧你。六姐姐,你的绣活儿比以前可长进多了。”
她的态度华灼已经习惯了,华烟的为人,真的不坏,只是这脾气太坏,怎地也改不了,不过比起以前,也是好得很多了,若是当年在京中时,华灼上她这裏束,别说是茶了,只怕连门都不让她进呢。
华烟轻哼一声,头也不抬地答道:“我在庄子上住了一年,闲了无事,也就是抚琴看书,做点女红打发时间。”
感情是修身养性了,可惜效果还不是太好,若真的修到了家,便不是这个态度了。华灼有些想笑,但又怕招得华烟气恼,于是一本正经道:“六姐姐可是又进宫了?”
华烟一愣,终于看了她一眼,道:“你怎么知道?”
华灼微微一笑,指了指头上。
华烟一摸发髻,这才醒悟过来,她今日头上戴了一只三头金凤钗,也是林凤送的及笄礼,与华灼当初得的那只一模一样,不过这次林凤没能出宫,这只三头金凤钗也是及笄礼过后,林凤以德惠太妃的名义,把她召进了宫后送的。
想到这裏,她就又想起了林凤的嘱咐,道:“你不提我倒忘了,凤表……贤妃娘娘说,过几日是她的生辰,到时候接你入宫一见,你准备准备,别乱了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