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杀不可怕,恶行同样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无疑是漠视,是那高高在上却自始自终都漠不关心的态度!
叶钧与王三千,显然就陷入到这种情绪当中。
王三千自然是因为叶钧的阻扰,才不得不撇过头去,至于叶钧,却是经过深思熟虑后,不得不做出的一个决定。试问,现在已经闹到这般局面,若是突然从半路杀出,自然会引来无止休的麻烦,而且,这也直接暴露了一些本该可以隐瞒的秘密。但这些都不足以构成叶钧的袖手旁观,叶钧真正做出这种决定的原因,就是不想把这些来自岛国的甲贺忍者都给吓跑!
说实话,廖家人死再多,他跟王三千都不会有任何的想法,甚至还能够处之坦然的谈笑风生。因为,廖家人本性太坏、太脏,叶钧可没心思去关心廖家人是生是死,一个能在老父亲尚未渡过危险期,就开始抢夺家产,甚至背地里还诅咒老父亲快点暴毙在床,这种儿女,死不足惜。
可是,眼前这些民警、武警却是无辜的,他们只是在认真的执行着一次上级下达的任务,仅仅只是为了履行一名警察的责任,尽管不能说在场的警察都是正人君子,是老百姓心目中的好公仆。可是,他们确实无辜。
“我受不了,先下去等你。”
王三千叹了声,直接从树干上跳了下去,尽管距离地面的高度约有五米左右,但落地时王三千不仅没事,相反,就连声响都没发出,一个体格强健,最起码有一百三十斤的王三千做落体运动时竟然不发出哪怕一丁点声响,确实是常人无法理解的神奇。不过,就算发出些动静,也没事,看着现场的混乱,怕就算王三千落地的地方发生爆炸,也不会有太多人在意。
叶钧悄悄垂下手,看着那些不断被收割掉性命的武警,喃喃自语道:“对不起,我本该救你们,可是,事情已经上升到这种地步,恐怕随时都会震惊国务院,甚至京津海,那么我肯定不能被牵扯进去,即便是扮演正义的一方,是挽救你们的一方,也不可以。因为,政治这玩意,只讲究需求,而不论正义与邪恶,这就是政治。不过,你们不会白死,我一定会替你们报仇。”
叶钧说完,就同样从树上跳下。
当刘懿文与警局总局局长率领驻天海市第七连队抵达廖家大宅时,看着眼前这一幕,一时间难以接受。
尤其是看着自己那些死去的下属,作为警局总局局长,谢延辉满脸悲怆,当官当到他这一步,已经不太讲究沽名钓誉,所以这种悲怆的神色,几乎可以百分百肯定是发自内心。
“谢局长,怎么办?”
死的人太多了,实在太多了,多到让素来沉稳的刘懿文也要惊慌失措,或许不在现场的人根本就形容不出这种仿佛人间地狱般的场景,所谓的鲜血还只是衬托的格调修饰,真正让人毛骨悚然的无疑是地上的残肢碎肉。甚至刚才有一名军人不小心踩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等抬起脚一看,差点就昏了过去,因为踩到的,竟然是血淋淋的一颗眼球!
在场的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这是得多么残忍才做得出如此心狠手辣甚至冷酷无情的凶杀案!
谢延辉擦了擦眼角的泪花,这才闭着眼,颤声道:“事到如今,已经不是我们能管的范畴,这死了的人不下于五六百之数,我认为当务之急,是应该立即封闭所有可能传到外界的信息。然后,立刻给国家安全局打电话,把这裏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汇报上去!”
“对,目前也只能这么做了。”刘懿文面露无奈之色,“这可怎么办?我到底怎么给老爷子说?原本稍稍有些好转,如果得知家裏面遭到如此令人发指的屠杀,他能不能熬得住?”
刘懿文发现,眼前有两具穿戴整齐的尸体被抬了过来,一眼就认出这是廖博康大儿子跟二儿子的刘懿文,此刻有着不言而喻的忧心忡忡。当然,除了廖博康,刘懿文对于廖家其他人,都谈不上有好感,顶多阿郑算一个,即便清楚在廖博康病危期间一直不辞劳苦的守候,这裏面多少掺杂着一些私人情绪,但这倒是在刘懿文的容忍界限内。
“幸亏你及时通报,否则,我们可就得全军覆没了。”
先前还在屠戮廖家的那个领头男人,此刻正满脸严肃盯着眼前的另一个男人,“尽管这次我们并没有找到藏宝的地点,不过却成功记录下了整个别墅区的地图,相信下一次,我们肯定会成功。”
“听说京华的警察查案非常谨慎,又比较小心,拓木先生,我们真还有机会悄悄渗入?”
“当然!”
领头的男人脸上露出一丝阴谋得逞的笑容,“当初咱们的计划就是这样,与其咱们的人辛辛苦苦四处搜查藏宝的地方,倒不如用计让藏宝地点自个跳出来。现在廖博康的家裏面肯定不安全,我们特地留下廖博康的第三个儿子,他这人性格比较胆小怕事,又特别贪钱,肯定会将那些宝物转移出来,放到他认为安全的地方。所以,只要盯紧廖博康的第三个儿子,我们不愁找不到明武天皇留给咱们国家的三大宝物!”
“还是拓木先生做事谨慎,有眼光!”听到这些话,站在拓木身前的男人一个劲拍马屁,“看来,咱们甲贺流的下一任大弟子,肯定是拓木先生莫属。”
“哈哈!有见地!我看好你!”拓木显得很开心,笑眯眯道:“放心,如果我真能成为下一任甲贺流大弟子,那么掌权后,一定会给你安排一份福利待遇很好的职务。”
“谢谢拓木先生!”这个男人当下大喜,笑眯眯道:“拓木先生,我担心茂树那边出岔子,我也过去盯着。”
“也好!路上小心点,现在估计全城戒严,说不准此时此刻正有一大群部队的军人跟京华的武警开始到处搜查,所以,我们一定不能够曝光。若是被顺藤摸瓜摸到这裏,我们都不会有好下场。”
“是,拓木先生。”
有忠心耿耿又八面玲珑的下属去盯梢,对拓木来说这是一件好事,最起码能放心一些,不需要时时刻刻惦记着廖博康家裏面的老三会不会不声不响将那些珍藏给运走。
本来,这一切也应该暂时性的画上一个句话,可是,却因为忽然传来的惨叫声,而宣告现在进行时。
“什么人!”
拓木满脸阴沉看着从黑暗中走出来的两道身影。
“你不配知道。”
因为拓木下意识用的是华文,所以提着项羽刀的王三千顿时不屑的撇撇嘴,然后,就死死盯着拓木,“跟我打一场,我若是输了,就放你们走。可若是我赢了,你就得死。”
“就凭你?”拓木脸上露出讥讽之色,当下瞥了眼刚才还拍他马屁,现在却成了一副尸骸的下属,“杀了我的人,以为凭你一两句话,就能算了?”
“那你杀了我这么多同胞,以为也能随随便便算了?”王三千抬起项羽刀,目光迸射出一道实质性的寒芒,所有目睹这一道目光的甲贺忍者,都下意识升起一股凉意。
就连远在二十步开外的拓木,也因为王三千这实质性的凛然目光而收敛脸上的轻视,当下流露出凝重之色,多年在生死边缘徘徊的经验告诉拓木,王三千,了不得!
“你们先走!”
拓木不敢大意,因为王三千身上散发的那股危险的气息越来越重,这让拓木不得不暂时性遣散四周的下属。
尽管用的是岛语,但叶钧却听得见,当下笑眯眯道:“别急,等你们打完了再走也不迟。当然,如果真想走,我就帮忙送送,看你们能不能真见到你们信仰的八歧大蛇。”
叶钧云淡风轻的调侃听在拓木耳朵里是那般的讽刺,不过事先也没想到叶钧竟然能说出这么一口流利的岛语,听语气似乎带着点秋叶原的淳音,当下皱了皱眉,“别用这么大的口气说一些自己办不到的话,你们华人就喜欢吹嘘,我知道,这叫兵不厌诈。”
“是吹嘘还是真能办到,你可以试一试。”叶钧无所谓的耸耸肩。
看着叶钧这种轻松自如的神色,拓木一时间进退维谷起来。
“拓木先生,我们是走,还是留?”一旁的一个男人为难道。
拓木阴沉的扫了眼叶钧,然后抬起手摆了摆,“走。”
看着那些甲贺忍者真打算不顾后果离开,叶钧冷笑一声,当下脸上闪过一丝疯狂,“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
“糟糕!”
拓木惊得是心惊肉跳,一直以来,他不是很愿意踏足华国的土地,就是担心有朝一日遇到叶钧这种敌人。
华人对大日国的百姓有着仿佛来自天性的敌视,尽管大日国国内的政客一直将华人这种现象宣扬为京华政府方面不遗余力的宣扬抹黑,试图挑起两国的仇恨。可这年头,解释就是掩饰,如果真的问心无愧,极个别的跳梁小丑就能够掀起狂风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