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宁浅予打了个喷嚏,淡定的拍了拍身上的粉末,不屑道:“花里胡哨,我还以为是什么呢,不过是鸩毒这样的低级毒药。”而紫藤在目瞪口呆的同时,突然身上开始巨痒难耐,也痛苦的抓挠起来。“好手段。”曼娘突然发出沙哑的笑声:“阁下叫我们来,另有目的吧。”“没什么目的。”宁浅予冷眼瞥着虎刺和紫藤狰狞的样子,缓步坐下:“各取所需罢了。”“你也看到了,我被毒药反噬,还被仇家逼的不敢现身,我们哪有让你取的地方?”曼娘自嘲的笑道。“有。”宁浅予做了个手势。曼娘缓缓的坐在她的对面:“阁下用毒在我们之上,能要我们干什么?”“我能帮你们正大光明的活着,不用再被仇家追杀。”宁浅予不动声色道:“还能治好你的反噬。”“所以……”曼娘是个明白人:“你想让我们给你效力?”“正是。”宁浅予淡定道:“你们装神弄鬼的苟且活在摸鱼村,也总有一日会被发现,更何况,你的身体,不过三个月的活头。”“你死了,那些人找到玉面狐他们,他们照样活不成,想必你也清楚,追杀你们的,不止是一两人,乃是所谓的正义门派联盟,人手众多,仅仅是耗着,都能耗死你们。”曼娘眼睛落在桌面上,似乎在思考着,倒是玉面狐,紧张的扑过来,道:“你真的能治好曼娘?”宁浅予冷笑道:“跟曼陀罗说的一样,你们身上,哪里还有值得我骗的地方?再说我急着赶路,可没时间和你们玩。”曼娘依旧是沉默着,宁浅予也不急:“你们可以回去慢慢商量,明早再给答复,毕竟,你曾是堂堂阁主,要受制于人,心里总是有道坎。”“那好。”曼娘起身,拱手道:“还请阁下赐予他们三人解药,明早,我再给你答复。”宁浅予冷哼一声,各取了一半解药,道:“另一半,明日再说。”几人走后,对面的立夏几人和隔壁的十里,再也忍不住了,都挤到她的房间来,车夫年纪大,耳朵有一点问题,对这些不感兴趣,自打睡了就没醒过。立春满是担忧:“王妃,你有没有事?”“没事,早有防备。”宁浅予嘴角微挑:“有事的是他们。”“那就好,我在对面,虽说听不到多大动静,大气也不敢喘呢。”立夏拍着胸口,还有些后怕。倒是十里,惊喜的问:“王妃,您是怎么知道客栈有问题的?”“早就听说过闻香阁阁主曼陀罗的名声,今日见她第一眼,我就觉得四十来岁的身子,七八十岁的声音很诡异。”宁浅予低声道。“而且上楼的时候,有一股子药味,我不会闻错,那是傀儡身上的味道,要是我猜的没错,剩下的屋子里,定是有傀儡的。”“啊?”立春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太可怕了,但是,您怎么知道他们的身份的。”“听说的。”宁浅予意味深长的道:“最后让我确定的,是打开窗户望见后面的牲口棚,竟然有那么多鸡鸭飞禽,还有羊和鹿。”“这么多东西,我们餐食不见半点荤腥,但曼娘身上却又有,用浓香遮掩的血腥味,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她说的很直白,但是,几人还是不甚懂,解释半懂的点头。宁浅予知道说也是白说,只得道:“回去歇着吧,这一夜不会有事了。”倒是立夏临走前,又回身,低声道:“十里是您从王府带过来的,这些事,让他知道会不会不妥?”“就算是他对王府的人说了,又能怎么样。”宁浅予道:“我会医术,自然会用毒,再说,他也不知道刚才具体发生了什么。”次日,天还才蒙蒙亮,曼娘四人就悄无声息的,到宁浅予的房间。曼娘卸去冰冷,道:“若是阁下愿意收留我们,我们四人,愿意忠心相随。”前世相处过,她知道曼娘是说一不二的脾性,而且为人还算过得去,说话也是一言九鼎,便欣然道:“可以,我三日后,便回城,现在锦都戒严,到时候,跟着我的马车走。”“好。”曼娘欲言又止:“那他们的毒……”宁浅予看着几人,昨日的解药,只解了一半。玉面狐的脸色,还隐隐透着青色,紫藤俏丽的脸上虽然没什么,但手臂上,有不少抓痕,虎刺则是咿咿吖吖的,说不清楚话。“是我忘了。”宁浅予将剩下的解药给他们。紫藤怒意冲冲的,虎刺也好不到哪里去,宁浅予微微一笑,说出来的话,却是叫人不寒而栗:“你们阁主都答应了的事情,若是你们敢玩花招,到时候,可就没现在这般轻松了。”倒是玉面公子,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既然答应了的事情,我们绝不会反悔。”宁浅予一笑,不置可否,拿出四枚药丸摊开在手:“这叫百毒丸,里面的毒物成分,只有我知道,毒性一个月发作一次,所以,解药也是一个月吃一次。”“若是不吃解药,会从骨子里开始疼痛,疼七七四十九日,再从骨子里爬出一种虫,痒上三十日,才会暴毙而亡,最痛苦的,是毒发的时候,浑身发臭,方圆十里都能闻到。”“吃与不吃,你们看着办。”玉面狐没有半点犹豫,拿起一颗就往嘴里送去,曼娘稍微顿了下,心一横,也吞下去一颗,虎刺和紫藤,这才不情愿的,拿起剩下的两颗咽下去。但,经过元宵一事,宁浅予不再敢完全信任别人,哪怕前世知根知底,百毒丸,也是下下策,等今后彼此信任,在考虑解开一事,反正不会影响到平日的生活。这件事,立春立夏,包括十里,都不知道,天完全大亮之后,她们开始启程。经过一夜的暴雨,早晨居然出现了太阳,蓝天白云,映照着新发出来的绿叶红花,心情都好了几分。一路顺利到达仙鹤庄,还不到晌午。宁浅予将按摩手法和用药,全部交给云嬷嬷和冯婆子,老太君现在能缓慢的说整句话了。一见到宁浅予,喜不自胜,像个孩子一般:“浅予,可想死祖母了。”“祖母。”宁浅予亲昵的依偎进老太君怀里:“是浅予来晚了。”老太君的目光,在她身后找寻着,见进来的只有立春和立夏,眼中的失落明显:“怎么就来了你一个?宁泽不是大考结束了吗?”宁浅予心知,现在不能刺激老太君,只能撒谎道:“宁泽很忙,不能来。”“也是,刚刚高中,应酬恭贺的人不少,抽不开身。”老太君缓缓的转开头,微不可闻叹了一口气。宁浅予在仙鹤庄,只停留了三日,这三日,经过她给老太君行针,老太君已经能下地,由人扶着走了。她给老太君调整用药才离开。而且,还再三叮嘱不准外人,接触到恢复正好的老太君。但是,庄子上除了云嬷嬷,冯婆子还有茯苓外,都是陌生的下人,她根本没留意,混在人群里的一个丫鬟,眼中一闪而逝的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