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架子最上边紧挨着屋顶,整个书架子搁了不少的书。宁浅予怀着身孕,够不到最上边的,只能抬手随意取了一本能轻松到手的翻看着。书的纸张泛黄的厉害,封面早就模糊不清,一看就是有些年头的。她想看看蓝姿平日都是看的什么书,一翻开,里边还有书虫受惊乱窜着。宁浅予淡定的将书虫抖掉,接着翻看。是《黄帝内经》的其中一部——《灵枢》。宁浅予有些狐疑,这书是医典。据嬷嬷说,蓝姿还是蓝府小姐的时候,就将这些书放进来了。所以说她那时候就懂医术?为什么宁长远也好,老太君也罢,甚至是蓝正业蓝武,都不知道,也无人提及?她随便翻了翻,将书放回原位,又拿起另一本看着。这本书的名字倒是能隐约的看清楚——《女训》。宁浅予自嘲的笑了一声,只有之前那本,并不能算作蓝姿会医术。她依旧是随手翻了翻,但刚翻出几十页,她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她将书合上,再度看了眼书名,是《女训》没错啊!起初的十几页的确是《女训》中的内容,但十几页之后,内容全是《百草百花典》里的。《百花百草典》倒不是什么医典,但却是记载的些花草,有什么作用,比如有毒无毒,什么毒性……宁浅予更是狐疑。蓝姿看医典能理解成她身子不好,想学点医术防身。可是这典籍,为何不能光明正大的放着,还要夹在《女训》中?她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急急的拿着边上的书,挨个的看起来。果然,这些书,表面或者前边,都是正常的。但里面,却是都是医书,或者是行医的,或者是制毒的,亦或者是做解药的。能这般随意搁置,都是些较为浅显的书籍。但寻常人,若是将这些书,全部读的通透,不说成为名医,小病小痛的治疗定是不在话下!那这和之前她听闻过的,蓝姿身子不好,一直病着的事情,却又有些相悖。她看了这些书,调理自己的身子绰绰有余,也不是什么大病。宁浅予忽然朝外边叫了一声:“嬷嬷,你进来。”那引路的嬷嬷满脸堆着笑意,从屋子里进门,道:“小小姐,您有什么吩咐?”“这些书,我娘之前看过吗?”宁浅予将手中的书,放回架子上,退后几步,看着最上边,够不着的书。她心头更是狐疑。寻常人的书架子,断然是不会连接屋顶的。因为这样,即便是搭着梯子,也不好拿最上边的。那么,蓝姿这书架子顶端,究竟是些什么书?嬷嬷不知道她在看什么,也顺着她的视线瞧过去,笑了一声,道:“书自然是看的,小姐以前来的时候,经常翻看这些书。”“不过那顶上的,老奴没怎么见小姐看过。”“去将最上边的拿下来给我看看。”宁浅予凝神,道。“这……”嬷嬷看了眼自己发福的身子,为难道:“小小姐,老奴这身子骨爬不上去啊。”“你上不去,就找上的去的人,将书全部拿下来!”宁浅予凝神道。嬷嬷转身出去,没一会,就引了个小厮进来。正是宁浅予和司徒森进门时候第一个行礼的小厮。小厮还搬着一个高高的架子。行礼之后,便爬上去取书。梯子普遍不高,最顶上的,小厮伸长了手够了好几次也不行,最后还是拿着扫把才将之戳下来。顶上压根打扫不到,一碰,那灰尘扑簌簌的直往下掉。这下,满屋子都飞扬着灰尘,书架,桌前,包括离得有点远的隔断架子,屏风上,都落了厚厚一层。宁浅予捂住口鼻,朝后退到门边,直到全部的书取下来,她才走进去。宁浅予依旧是捂着鼻子,一只手清点了一下,有十几本。“老奴赶紧打扫干净。”嬷嬷忙着道:“您先候着。”嬷嬷这回出去,又引了三四个小丫鬟进来,帮着打扫。打扫好了之后,宁浅予将人全部遣出去,她拿着弄干净的书,坐在桌前,仔细的看着。和之前的书不一样,这些都是教怎么种花的。再寻常不过的书!这样的书,为什么蓝姿会搁在那上头,是因为不常翻看的缘故?难道她刚才的猜测都是错的?宁浅予草草的看完最后一本,将书合上。心头的疑问,再度浮起来。她的潜意识告诉她,事情绝对不是表面看上去这般简单!正当她想将书再打开看看的时候,嬷嬷又进来了:“小小姐,皇上过来了。”话音刚落,司徒森已经抬脚进门:“夫人,看好了吗?”“嗯。”宁浅予点点头,道:“看好了。”司徒森的视线,落在书桌上的一摞书上:“这是什么?”“是我娘留下来的东西。”宁浅予顿了顿,道:“都是些种花的,我想将它们带回去。”“好。”司徒森一口应下,道:“为夫包好了饺子,请夫人移驾品尝一番。”宁浅予这才瞧见司徒森的面前,有些米面的痕迹,连俊脸上,也沾着一点。她笑了一声,这样有烟火气息的,还真是和寻常夫妻一样。她抽出帕子,给司徒森将痕迹擦拭干净,道:“辛苦夫君了。”“能博得夫人一笑,为夫怎么都是愿意的。”司徒森牵起她的手,道。两人走过去,饺子已经煮好了。“你亲手包的呀?”宁浅予看着桌上满满的两碗,有些意外。司徒森满脸骄傲,将脸凑近了些。宁浅予知道他的意思,却故作不懂,道:“脸上没东西。”“嗯。”司徒森却是摇摇头,一只手指着脸颊,道:“这儿。”宁浅予轻笑一声,在司徒森脸上啄了一口:“我的夫君真厉害。”“赶紧尝尝。”司徒森将筷子递给宁浅予:“从皮到馅儿都是我亲手做的,虽然有人指导,但他一点也没碰过。”宁浅予夹起一个吃了,味道居然真的不错。看不出来,司徒森还有这样的天赋。也或者,有些人真是做什么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