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的呼声还在马车外边响起,两人在马车内,彼此的心,更加靠近了一步。马车出了城,外边的呼声才逐渐的消失。鱼跃正要挥鞭赶路,马车却一顿,停住了。“鱼跃?”司徒森狐疑道:“你做什么?”“皇上,安东侯府的马车在前,拦住了去路。”鱼跃朝前边的马车多看了几眼,道。宁浅予听到这话,低声道:“定然是裴珮。”果然,安东侯府的人下车行礼:“微臣(小女)见过皇上,见过皇后娘娘。”是裴珮和她哥哥裴照的声音。司徒森掀开马车门帘,皱了皱眉:“今儿朕出征,你们兄妹拦在车前,可知道是什么罪行?”“皇上!”裴珮跪下,诚恳的道:“小女有个不情之请。”此时,宁浅予也站出来了。“说。”司徒森已经知道她要说什么,沉声道:“胡闹的事情,朕是不会答应的。”裴珮心里一紧,硬着头皮道:“小女想要随军去前线!”“胡闹!”司徒森的脸登时黑下来:“前线也是谁说去就能去的?”“更何况你还是女儿身,还有你,裴照,你妹妹胡闹,你不知道劝着?”裴照赶紧低下头,跪下拱手道:“皇上,微臣家父惯着小妹,小妹胡闹,微臣劝不住,请皇上治罪。”这哪里是请罪的模样,分明就是惯着。此时,宁浅予也从车内出来:“皇上息怒,裴珮这样想必是担心江河,才出此下策。”“是。”裴珮感激的看了眼宁浅予,道:“皇后娘娘说的没错,臣女只想去前线,看看江河的情况。”“绝对不会捣乱,请皇上放心。”“放心?”司徒森眉头一挑,道:“你还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性子?”“捣蛋不说,鬼点子也多,前线不是儿戏的地方!”裴珮赶紧道:“臣女保证是真的,而且臣女会一点功夫,能护着皇后娘娘。”“皇上您想啊,这一道去前线,全军除了灶房婆子之外,剩下的都是男的。”“皇后娘娘身边连个会功夫的侍女都没带,多没意思,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您要忙着前线的事情,臣女还能陪着娘娘解闷……”宁浅予到底放心不下两个孩子,将茯苓和玲珑留在凤和宫寸步不离的看着。而且军营重地,也不好带着太多的女子前去。裴珮的话,让司徒森犹豫着,看了眼宁浅予。“皇上,要不,让裴珮跟着去吧。”宁浅予低声道。司徒森皱了皱眉,道:“不可,今儿开了先例,岂不是之后谁想去就能去?”“军营几万士兵,他们的家人,也想去就去,乱了套,还有规矩可言?”宁浅予知道他的意思,只能下马车,扶起裴珮:“你先回去,江河那边,我一定将他完完整整给你带回来。”裴珮的嘴撅的老长,眼眶一湿,颤声道:“浅……皇后娘娘,自打知道前线出了些问题,我心里就不踏实。”“昨晚上,更是做了一宿的恶梦,梦见江河浑身是血,体无完肤……”“我担心他……我必须要亲眼看看他是否完整,否则我只怕要忧心而死。”宁浅予担忧的看了眼鼻头发红的裴珮。她深知裴珮的性子,只能道:“但今日随行的有几千精兵,要是众目睽睽之下,收你去前线怕是不行。”话到这里,她给了裴珮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裴珮狐疑着,压低了声音:“那……”宁浅予赶紧止住她的话,转向裴照,道:“小侯爷,裴珮胡闹,你要劝着点。”“天色已经不早了,小侯爷还是赶紧带着裴珮离开,免得耽误我们行路,这一去,必要在青州驻扎休息,安营还要时间。”裴照也听出些弦外之音,赶紧道:“皇后娘娘教训的是,微臣失了分寸,请娘娘恕罪。”“去吧。”宁浅予挥挥手,回望着司徒森。等安东侯府的马车走远,司徒森两人才坐回马车中。司徒森嘴角微扬,作势一巴掌拍在宁浅予的屁股上:“你呀,现在学会阳奉阴违了。”“怎么是阳奉阴违?”宁浅予轻轻一笑,道:“皇上刚才也听到了,我说的话,在情在理,没有半点徇私。”“那是。”司徒森戏谑道:“在情在理,还告诉他们晚上在哪里扎营?”“你这不是变相的告诉她,晚上偷偷的来?”“果然还是瞒不过皇上的火眼金睛。”宁浅予笑着倒在司徒森的怀里:“不过我这样做,也是免了后顾之忧。”“裴珮这丫头的性子,我再了解不过,认定的事情,跟头牛似的。”“我们俩不让她明着跟去,她定要私自跟在我们身后。”“一个女子,路程又远,我担心她坏事,这才叫她晚上来。”司徒森无奈的笑道:“跟你一样,其实我刚开始没准备带着你去,但随即一想,我要是不同意你去。”“我前脚刚离开锦都,保不齐你后脚就要跟着我去前线,没有人护着更是危险。”“我这才决定,索性带着你一道,免得你自己出什么意外。”……到了晚上,宁浅予狐疑将营帐周围的人支开。果然,夜刚过半,树林间,就窜出两个黑影,朝宁浅予的大帐接近。裴照将裴珮亲自送入大帐,而司徒森不在里面。“皇后娘娘。”裴照跪下,道:“给娘娘添麻烦了。”“没事。”宁浅予早就等候多时,起身挥挥手,道:“本宫和裴珮是闺中密友。”“倒是你,回去之后不要走漏风声。”“是。”裴照不宜久留,将裴珮送到,就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裴珮有些局促的站在营帐中,束手束脚的。“这会子装起害羞来了?”宁浅予打趣道:“刚才那股子豪气去哪儿了?”“皇后娘娘……”裴珮小老鼠似的,四下看着:“皇上人呢?”“知道你要来,难道皇上还留在这不成?”宁浅予终于知道她在害怕什么,既是好笑,又是无奈。“这样怕皇上,怎么还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