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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败的柴房里散发着腐臭味,耿重站在门口皱着眉头,他扯过肩上的毛巾捂住鼻子,快步走进柴房。蹲在尸体边上探手搭在尸体的颈脉上,良久他才放下手。耿重站起身打量着地上的七具尸体,这些人已经死了几天了,尸体已经开始发臭,几个人的死状是一致的,显然病死的几个人是相互传染的。
耿重退出到门外,他是吩咐耿源将人先关起来,等弘昼回来了再处理,但不是这么关的。
“烧了这里!”耿重吩咐身边的兵卒。不用泼油,只是往里面添了些干柴木,大火便迅速燃起。耿重放下捂住鼻嘴的毛巾,将其丢进了火堆。双眼一直盯着火堆,足足有一个半时辰,火焰才燃尽,耿重转身离开时对着兵卒吩咐道:“烧焦的尸体埋了!”
大清最繁华的地方一定要数京城,不管外面刮什么风、下什么雨这里永远都是歌舞升平。
不起眼的小茶馆,里面的说书先生卖力地喷洒着唾沫星子。
靠着窗口的位置坐着一个老丈,他正悠哉悠哉地嗑着瓜子,盯着窗外的人群傻笑,这一刻是他从未有过的清闲自在,什么都不用想,也不用担心自己会被什么人惦记上。
“大人好雅兴!”
不速之客的声音并没有搅了老丈的清静,他不抬头都知道这人是谁。来人很自然地坐在了他对面,学着他的样子望着窗外。
“真是巧了!王爷怎么也来这里了?”鄂尔泰将面前的瓜子盆往弘昼面前推了推。
“没成亲时,本王就是这里的常客!”弘昼伸着脖子往说书的那里张望,笑道:“讲的是《金水桥陈琳抱妆盒》的桥段啊!以前都是看戏曲儿的,今天听到有人说书说这个,倒是新鲜。本王以前从没听赵生贡讲过,今儿是头一回!”弘昼说完端起小二送上来的香茶抿了一口,杯盖加茶杯遮住了他的脸。
鄂尔泰的眼睛始终盯着窗外,他没有关注弘昼的表情,“说书的要么拿着同一段书换着地方讲,要么同一个地方换着不同的书讲!”
“如今太傅大人看得透彻!佩服!”弘昼拱手恭维,“离了呆惯的地方太傅大人就甘心?”
“王爷可甘心?”鄂尔泰面向弘昼,目光深邃,犹如漆黑的深渊叫人望不到底。
“甘心!”弘昼笑道:“因为本王没什么值得不甘心的,本王是个荒唐的纨绔子弟,只懂得逍遥享乐。”弘昼突然凑近鄂尔泰,“大人知道本王与你们的区别在哪里么?”
鄂尔泰盯着弘昼看了五秒,淡淡地说到:“愿闻其详!”
弘昼向后靠在椅子上,看着鄂尔泰认真道:“区别在于你们想从皇兄嘴边抢吃的,而本王却是等着皇兄吃剩下的。抢吃的人不关心正在吃的人是谁,因为不管是谁,都会被抢。等吃的人,只能守着一个人等,被等的人能吃的东西越多,那自然吃剩下的也就越多!”
“呵呵!”鄂尔泰笑得很尴尬,他没有生气,弘昼说得话糙理不糙,是这个意思,“老臣已经老了,吃不了多少!”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弘昼又补了一刀。
“不念又何来可惜?”鄂尔泰躺在椅子上,闭着眼睛,静静地听着楼下的说书。
“那要是看到旁人呢?比如现在南三所里坐着的,大人不气?”弘昼的话有点挑拨的味道,只是鄂尔泰却没有回应,紧紧地闭着眼。弘昼露出坏笑,自欺欺人,闭上眼就看不到了么,这跟掩耳盗铃有什么区别?
楼上沉默,楼下却讲得起劲:“话说郭槐在那宫门外左右徘徊,他紧张得不得了,这可是要掉脑袋的啊!可是呢一想到刘妃答应他的事儿,他又双眼放光。只听得院内一阵啼哭,那郭槐的心便提到了嗓子眼儿,他整个人抖得厉害,拳头击掌,假装镇定,嘴里不停地碎碎念,这尤氏可千万机灵点儿啊,这剥了皮的玩意儿要是露了马脚,等会儿被剥皮的就是他郭槐了!”这段内容是说书先生自己编上去的,讲得有声有色。
听到露了马脚要被剥皮的时候,弘昼却被自己手中的茶给呛到了。狸猫换太子,这会儿听这个倒是有点应景啊!
“怎么了?”鄂尔泰半睁着眼。
“没事儿!就是呛到了!”弘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了,那事儿还没谢过大人呢!”弘昼压低了声音,“若不是那几个弟兄相衬,大乘教几个匪徒也不会那么快落网!”
鄂尔泰听闻猛一抬手,“休要再提此事,官家的东西我本碰不得,王爷更是碰不得!先前张广泗的事情多亏王爷费心,如此咱们便算两清了!以后莫再提!”
“晓得!”弘昼眯着眼笑笑,今天他想要的就是鄂尔泰的这般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