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延屏正色道:“主公,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运用宇文导,要知道宇文护几次三番派人来跟我们沟通交关,就是想要换回他,可见此人在宇文氏一族里还是有相当的地位的。韩雄不过是宇文护的马前卒,只要我们拿出宇文导来,他决计不敢轻举妄动,我听人说东魏大将高敖曹已经从云中南下入侵夏州,夏州是韩雄的老巢,一旦他后放不稳退兵是迟早的事情。”
高宾点点头道:“老夫也早有耳闻此事,所以才一直在洛川苦苦支撑,想要等他自己退兵,却不曾想他好像毫不动摇的就是在定阳不走。”柴延屏笑道:“这个事情我看只是韩雄自己的在勉强硬撑,您想啊,要是他一撤兵,咱们从后面追击,他腹背受敌必然哈斯全军覆没,如果能在正面击败我们,那他就可以入主东秦州,夏州及时被占了,他也有还有地方驻守。”
高宾点点头问道:“那依你之见我们当如何是好?”柴延屏继续说道:“依末将的意思,我们可以双管齐下,文的用宇文导来压制他,武的就让秃发乞历仁跟韩擒虎一战。”高宾有点担心的问道:“韩擒虎可是关中有名的虎将,咱们这个乞历仁行吗?”他有点担心秃发乞历仁会枉死在韩擒虎刀下。
柴延屏正色道:“主公,末将认为即便秃发将军被打败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如您所说韩擒虎原本就是关中名将,输了他是很正常的,万一要是赢了您不是更加威震关中,再说了这样至少让韩雄也知道知道,咱们本州也是有猛将敢于跟韩擒虎殊死一搏的,谅他也不敢小觑咱们。”
高宾点头赞同道:“好吧,既然你这么认为,那就按照你说的去办,只是这个宇文导该怎么处理呢?”柴延屏闻言笑了,开口说道:“这个事情末将认为还需要主公您亲自出马才行。”高宾好奇的问道:“哦?此话怎讲?”柴延屏俯身靠近他,高宾也附耳过来,两人交头接耳说了一会,只听见高宾哈哈大笑道:“原来如此,这事好办,老夫亲自出马是绝对不会出错。”
柴延屏也笑道:“这样一来这场战事估计很快就会结束,到时咱们就在本州休养生息,整饬兵马,等到宇文护和高欢之间分出胜负,咱们就可以进行选择了。到时您手下兵精粮足,不愁在关内无法立足。”高宾神秘的笑道:“贤侄啊实不相瞒,老夫其实早就暗中投奔了东魏,是关内三州的都督行台,就等着高丞相的大军君临长安。”柴延屏被他的话吓了一跳,这老头也是见风使舵的高手。
宇文导惴惴不安的坐在屋子里,桌上尽是好酒好菜,他看着这些菜心裏直打鼓,暗道高宾那厮到底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想杀我之前让我做个饱死鬼?他以前养尊处优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从未想过自己也会有阶下囚的一天,所以这段时间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天天忍饥挨饿还要不时地被人辱骂殴打,有一度他甚至想到了自杀,可是后来实在没有勇气走出那一步,强烈的求生欲望让他活的像一条狗一样。
柴延屏没有虐待他,可是那些看管他的衙役军卒就没那么客气了,讥笑和辱骂已经不是什么大事,给他吃馊饭剩菜也不叫事,最让羞辱的是晚上睡觉他们居然要他光着屁股,还用凉水泼他,早上水干了又让他把衣裤穿好,这样柴延屏丝毫没有察觉自己被他的手下羞辱的事情。
他心裏一直想着有一天等他回到长安要如何报复这些人,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渐渐开始时区希望,来到洛川以后更是像一具行尸走肉,他对未来已经没什么可幻想的,自己有很大可能会死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想到这裏宇文导心裏忽然涌出一股力量来:就算死也要做个饱死鬼。
想到这裏宇文导再也不忍耐,反正他之前就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此刻看着桌上的牛羊肉和美酒,他上去用手抓着就往嘴裏送,咕咚咕咚仰头喝酒,连平日里从来不吃的大饼和锅贴此刻也成了美味,他满嘴流油的正在大吃特吃,风卷残云般的清扫着桌上的饭菜,这时高宾进来了。
高宾进门看到他这幅样子心裏很讶然,以前在长安他们两个是见过面的。那时的宇文导锦衣华服趾高气昂,对谁说话都是用下巴,看谁都是用鼻孔。总之傲娇的如同一只发春的猫咪,高宾那是也是低人一等,所以自然也受过他不屑的讥笑。当时高宾也是敢怒不敢言。
可是现在,就在今天此时此刻,两个人的身份来了一百八十度翻转,高宾现在变成主人,而宇文导则成了阶下囚。宇文导回头看到高宾进来,也有点讶然,嘴裏塞满的饭菜让他暂时说不出话来,左手伸到盘子里抓肉也忘记伸回来,右手的酒杯倒是放下了。脸上充满了尴尬的神色看着高宾。
高宾微微一笑道:“大将军不必客气,您请随意,我就是过来看看他们有没有好好的招待您。”宇文导有点不好意思的把双手都放到桌子底下,在下面用衣服下摆擦着手,嘴裏含糊的说道:“大人,您客气了,他们给我洗澡还给我换了衣服,现在还有热饭热菜吃,我很感激,谢谢。”
高宾不请自来的往桌边一坐,拿起酒壶来给他倒满一杯酒然后说道:“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可是我对大将军还是充满了敬意的,之前我跟宇文丞相之间有了误会,可能是一些小人在中间挑拨的,我希望日后有机会大将军回去可以跟宇文丞相好好的解释一下,下官并没有背叛朝廷背叛宇文家族的想法。”
宇文导一听这话,自己还有机会可以活着回去长安,他眼神里立刻充满了激动的表情,紧张的问道:“我,我,我还能回去?您别开玩笑了。”高宾很认真的说道:“您是我请来的客人,为什么不能回去长安?只不过眼下我和宇文丞相之间有了误会才会把您留在我这裏,我的本意是想要让您知道我的真心,可是如今韩雄那厮却发兵攻打我,还包围此城不让我们出去,想要困死我们,唉您估计也很难平安出城。”
高宾故意先挑起他对韩雄的不满,果然宇文导有点生气的说道:“韩雄不过是我哥哥手下一条走狗而已,凭什么为主此城不让我回去?真是反了他了。”高宾又说道:“唉人心难测啊,想当初您跟解司春在一起,他也是宇文家的老臣,可是危机关头不还是弃您而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