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次“对抗-1995”演习的最终结果,极大地震动了华夏军方,特别是陆军体系内的官员将领们,连“老虎师”这样在华夏编制体系内实力顶尖的王牌部队都扛不住一个经过数字化、信息化、合成化改造的“蓝军”合成旅的打击,这让陆军方面产生了很大的疑虑甚至焦虑——这支前来演习的“合成旅”,分开来看的时候,其主要装备的技战术水平并没有高到哪里去,如果华夏花点血本,也完全有能力在短期内打造出几支装备水平差不多的部队出来,可问题是,华夏的眼中有且只有“强敌”,而“强敌”的很多装备比现在“蓝军”旅装备的家伙,可要高出一个甚至数个档次的,假如“强敌”也已经将这种战术思想和他们的装备相结合的话,那这个战斗力……掰着手指随便数数“强敌”的武备库就知道了,M1A2“艾布拉姆斯”主战坦克、M109A6“圣骑士”155毫米自行榴弹炮、M1129式120毫米轮式自行迫击炮、AH64“阿帕奇”攻击直升机、UH60“黑鹰”多用途直升机、“爱国者”防空导弹系统……这些东西比起“蓝军”旅现的装备,就算不是全部,至少也是大部分都在主要性能上遥遥领先,再加上“强敌”还有领先全球的雷达和电子通讯及电子干扰技术、全球最强大的空军及空中支援能力、蓝星上无人能及的战略运输能力、环地球轨道上分布的数百颗各种类型的军用卫星……如果“强敌”真的打造出一支类似的“蓝军旅”的话,对其实际战斗力的评估,需要在“蓝军”旅的现有能力上,至少再乘以2!而目前的国际形势是,因为海峡上的风起云涌,与“强敌”发生直接对峙的风险系数越来越高!为此,在演习结束后,刘上将亲自主持召开了一次级别极高的研讨会,在会上,谭振华站在主讲台上,当着来自全国各大军区一大帮肩膀上金星闪闪的将军们是这么说的:“事实上,“强敌”在去年已经开始了这方面的实战探索,1994年4月,位于加利福尼亚欧文堡的米国“国家训练中心”开展了一项名为“旋涡07”的高级作战实验,在这次的实验中,兵力仅有模拟对抗部队25%的实验部队在先进信息技术及作战指挥系统的加持下,配合各种精确制导武器及对部队合成化调度应用,便轻松击败了模拟对抗部队,这坚定了“强敌”对现有作战体系和部队编制进行信息化、合成化建设的决心,他们甚至已经开始为相应的部队建立编制大纲和全新的训练及战斗条例,“强敌”已经明确地将未来的战争定义为“数字化战争”,战争的重心将从争夺对局部区域或者某些特殊地形要地的主导权向争夺对战场电磁、信息的控制权发生转移,这是一个颠覆性的军事理论变革,而就我个人的观点,我认为,“强敌”的方向是正确的。”有人立刻提问道:“谭博士,按照这个理论,难道将来的战场上不再会发生对某个关键阵地进行反复争夺那样的战斗了么?”“并不能这样简单的理解。”谭振华答道:“今天既然有时间,我们不妨来设想一下未来战场的模样。”他清了清嗓子,缓缓地说道:“先举个例子,大家对“范弗里特弹药量”这个词应该都不陌生吧?1952年10月14日至11月25日,詹姆斯·奥尔沃德·范弗里特指挥的“联合国军”动用大炮300余门,坦克170多辆,出动飞机3000多架次,在上甘岭地区仅仅3.7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倾泻了炮弹190余万发,炸弹5000余枚,连山头都被削下去2米,但结果却输掉了战役,我想问一问,撇开志愿军的英勇顽强以及不怕牺牲的精神因素之外,仅从战术上考虑,米国人为什么会输?再假设一个问题,如果由在座的指挥官们现在来扮演范弗里特,以当前的装备水平,你又怎么才能打赢这场战役?”他的话刚说完,台下顿时响起了一片“嗡嗡”的议论声,而且这个声音有越来越大的趋势,有几个特别激动的,已经满脸愤怒地站了起来,看样子是想要指责谭振华。还是刘上将镇得住场子,他轻了轻嗓子道:“都给我安静,刚才谭博士已经说了,这仅仅是从战术角度对参战各方可能采取的战术的推演,我认为,谭博士的这种假设很好,经常站在对手的角度考虑问题,有助于我们能够清晰地了解对手是如何看待战场局势的,又是如何利用手头的资源来解决战场问题的,从而制定相应的战术和克敌制胜的办法,各位,“对抗1995”的演习结果表明,未来战场已经与我们过去的设想大不一样了,如果我们不能与时俱进,适应新形势、新环境、新科技下的战场,那我们就有可能输掉未来的战争,输掉这些年改开取得的建设成果,输掉国家的未来和华夏民族复兴的希望,我们能允许这样的事发生吗?”整齐划一的回答声响起:“不能!”“好!”刘上将满意地点点头道:“那么,我们就要接受军队为适应未来战场做出变革的阵痛,哪怕这种阵痛会痛到你的心灵深处!我很感谢谭博士为此而做出的努力和贡献,我也希望能通过这次的研讨会对这次“对抗1995”演习的经过和结果做出深入的检讨,“敢打仗,打胜仗”是我军的一贯要求,我希望,在座诸位将这一条牢牢记在心里,并且,落实到平日的训练工作中去,找到切实的“打胜仗”的办法,而不仅仅是停留在口号上。”掌声响起,显然,刘上将的一席话说到了点子上,得到了与会这些高级将领们的共鸣,谭振华也不禁在心中暗暗为刘上将竖了个大拇指,这领导力,真不是盖的。谭振华重新开始了发言,他缓缓道:“以今天的视角看43年前的这场战役,我们至少可以得到以下这些结论,第一,所谓的“范弗里特弹药量”其实是一种无奈之举,为什么我这么说呢?诸位可以回顾一下190余万发炮弹和5000余枚航空炸弹取得的战果,在将整座山头都削下去2米的情况下,却未能有效歼灭藏在三条大坑道,八条小坑道和三十多个简易防炮洞里的志愿军战士,而我们都知道,正是因为有这些坑道存在,有效地保存了志愿军的有生力量,导致战役进入胶着的第二阶段,也就是“坑道战”阶段之后,出现了上甘岭地表阵地白天属于米军,晚上属于志愿军的奇特战场现象,究其原因,其实是因为米军的炮击和空袭虽然猛烈,其实际取得的战果却是有限的,从战术上来说,这表明,炮火的攻击效率不高,而炮火的攻击效率不高又表明,米军未能将火力有效地投送到目标上。我们都知道,上甘岭的3条主坑道中的一号坑道位于1号阵地下,是最大的坑道,呈“F”形,全长近80米,高1.5米,宽1.2米,左右还各有一个叉洞,顶部是平均厚度约为35米的石灰岩,坑道的两个洞口都向北朝着五圣山方向,这条坑道也是隐蔽效果最好的坑道,在此,我们不妨再做一个假设,假设范弗利特当时手上有这么一枚炸弹,这枚炸弹能够被精确地投送到坑道的正上方,而且,它具有钻透35米厚的石灰岩层后爆炸的能力,那么,这条1号坑道还能发挥它的作用么?再深入一步,假设这枚炸弹当时已经存在,那么,米军还需要发射那190余万发炮弹和5000余枚航空炸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