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顾望了望,她没有找到自己的衣服,不禁有些着急,看来他们只给她备了这么一套衣服,那件穿过的也被她弄得湿透了!光溜着坐在木桶里,她哀嚎:“惨了惨了,我没衣服怎么见人?现在是几月?水都冰凉了——阿嚏!”
正当沈素衣恨蓝颜祸水,美色误事的时候,门外传来轻叩声。她一下子屏住呼吸,不知如何回答。
只要不理睬,外面的人就会走开吧?她乐观地想到。
但是诡异的一幕出现了,门内被|插好的门闩缓缓向上滑动,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指拨动着,门闩打开,门也被打开了。
脚步声很轻,应该是一个习武之人。
很快,她就知道是谁了。
段晓楼若无其事的捞起竹帘走进来。他的双眼用黑布蒙住,手上是一套淡蓝色的衣裙。沈素衣顾不上脸红,连忙接过去,刚想道谢时突然看到了裏面折叠好的……肚兜和绸裤?!她羞愤地向段晓楼道谢。
段晓楼什么都没说,十分平静的退了出去。
沈素衣三下五除二的穿好,跑去向段晓楼道谢。段晓楼微微一笑,给她倒茶。
“你终于不喝酒了?”沈素衣脱口而出,“什么想不开的事非得喝闷酒消愁?今时今日还不能正视问题吗?”说完她又是一愣,不好,她管得太宽,会惹人反感的吧?萍水相逢她也没有置喙的余地。
段晓楼把玩茶盏,如品酒般品茶,自言自语般的道:“酒里的滋味,喝茶也能品味得到,好罢,那便以茶代酒也是一样。”
沈素衣忍不住又拦道:“喝闷茶也不行!”劈手夺走他的茶杯,换成一个香蕉,“吃蕉吧。”
段晓楼不知是在发呆还是旅途困倦,竟出奇听话地剥皮吃蕉了。
一时两人默默无语。
烛影摇曳中,她披散着一头湿漉漉的乌黑长发,眼睛晶亮好奇的看着客栈的一切摆设,双颊是健康的粉色,看起来别有风情,那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奇异气质。最奇异的是,他并不排斥她的“霸道”和“僭越”。
这么一位来历不明的出水美人,带着三分狼狈,三分朝气,这件裙子果然很衬她。
“喂,段晓楼,我们这是要去哪儿?”沈素衣凤眼微眯,问道。
虽然她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也一心打算缠定段晓楼,可是这一切也太顺利了吧?段晓楼都不试图撵走她?
“东边儿。”段晓楼言简意赅。
“东边儿?”
“我家。”
“你你你打算带我……咳咳咳、回家?”沈素衣不慎呛茶,段晓楼安抚地为她拍两下背。
沈素衣咳了半天平复下来,再要细问时,屋里哪还有段晓楼的影子?
她叹口气,多好的一个人哪,尽管感情失意,这么多年来还是保持着路见不平拔刀相救,把救回来的菇凉带回家的好习惯!想着想着,脑中描绘出段晓楼母亲吃惊的面孔:“儿哪,你带回的京城‘土特产’怎么是个大姑娘?她年方几何,哪里人氏,家里几口人,干什么营生的?”
……
做了一夜稀奇古怪的梦,又在马车里晃了一整天,马车停下来。
今天的马车里没有段晓楼,马车外的马上也只有一个侍衞冰河,沈素衣度过了漫长疲惫的旅程,全身骨架散了一半,艰难地重组好,掀开马车窗帘。
一探头,她就吓得大声叫道:“哇呀——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