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最好!”
“决定了吗?”
反应过来的周先生和伊水安同时说话,内容却不相同,一个赞叹一个疑问。
陆艺筹点点头,道:“应该是决定了,不过这事情先不要透露出去,他的意思是能让郑求是到现场,所以还有很多事情要布置。”
伊水安低眉沉吟,忽而道:“只怕是一时意气,据我对他的了解,他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举动。”
“因为你受伤了,他有些自责,然后就是不希望大家在把时间浪费在这件无意义的事上,更不希望有其他人再受到牵连,”陆艺筹微顿了顿,苦笑道:“我甚至觉得他对郑求是都没什么恨意,只是想尽快结束这场闹剧。”
周先生一旁接道:“那泼粪伤人……”
陆艺筹正在思考措辞,伊水安接道:“这事不是郑求是做的,有人在挑事。”
陆艺筹点头,道:“虽然《萧十一郎》的出现让部分读者开始反击,但是总的来说,郑求是一方仍占据着上风,他们不会在这个时候抛出这么个蠢招,所以,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别有用心的人在挑事,意图使双方矛盾愈加激化,不可调和,制造鹬蚌相争的局面;一是某些性格极端的所谓打假派人士,习惯性做这种反人类的事情。”
伊水安轻轻叹了口气,道:“可以借助法律……”
陆艺筹摇头道:“这个只怕行不通,我跟候副总、魏总编商量过应对方案,考虑过走法律途径,但是很快发现这是一个死胡同,首先,我们确定不了告什么,造谣?诽谤?”
陆艺筹摇摇头,“其实没用,他们可以说这是合理的文学质疑,而且他在文章中也只是做有罪推论,虽然字字诛心,但是没留下什么有效的把柄,我咨询过公司法务,官司是可以打得起来,但效果会和打盗版一样,旷日持久,收效甚微。”
“而且一旦我们陷入官司中,麻烦只会更多,一则按照他们之前的习性,他们绝对不会因为打官司而罢手,甚至还给他们营造出一种‘不畏强权、不惧流言,不畏传唤’的大无畏精神,一则我们毕竟是一家公司,我们的一天跟郑求是们的一天无法相提并论,拖在官司里,对他们有利,对我们弊大于利,而且在这场闹剧中,郑求是其实只是一把刀,他背后那个握刀的人才是我们真正的敌人。”
伊水安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她在提法律途径的时候,显得有气无力。
“本来按照我的想法,可以在第三方的公正下,让古庸生和郑求是当场来一场辩论,甚至现场写一篇文章都行,没料到他自己提出了这么个更激进的方法。”
伊水安摇摇头,低声道:“总是有些不妥当的,他现在根本不想走到人前。”
陆艺筹道:“或许是意气之言也有可能,我会再跟他商量,你要好好休息。”
这个时候周先生的手机响了起来。
“警局打过来的。”周先生微有些疑惑,接通。
“您好,我是周行。嗯,对,好,麻烦你们了,谢谢!”
周行挂了电话,表情难得地轻松了一点,道:“歹徒被抓到了,说是一个大学生。”
“好,他这是故意伤人罪,至少要在裏面待半年,那我先回公司,回去安排一下。”
……
“柳敬亭,你疯了吗?”
月河一中校园的某个角落,一个高三年级的女生瞪着一双惊愕的大眼睛,望着眼前正一脸笑眯眯的男生。
“冷静点,小米学姐。”
“我怎么冷静?我,你脑子里在想什么,你还记得自己之前说过的话吗?”
“当然。”
“那你要去直播表演,你以为写作是把戏吗?”
“伊水安受伤了,今天中午的事情。”
“嗯?”
“她中午去公司的途中,被不明身份的人泼粪攻击。”
“这……”
“你教教我怎么做比较好?”柳敬亭俯身从地上捡起一颗石子,猛地向远处的院墙扔过去,道:“你当我愿意吗?”
弥琥语气弱了下去,道:“那报警啊。”
柳敬亭冷笑一声,道:“可是伤害已经造成,你能保证没有下一个?以前听过一个说法,说世上所有乱局,其实都是人心丧乱,郑求是打假,仔细分辨起来,未必全是坏事,包括这次质疑我,也算是正当的文学探究吧,可是你看他现在的语气做派,俨然自封为王,为什么会这样?”
弥琥不是第一次听柳敬亭飚这种形而上的高深理论,非常配合地摇头。
“因为有观众,被捧到那个地方,自己下不来了,大家想继续看热闹,这事情就停不下来,只要这个乱局持续,就不停地会有人受连累,今天伊水安被攻击,明天魏总编被恶骂,后天不知又有谁遭殃,这就是所谓的人心丧乱,一个简单的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