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贤此时也忙说道:“皇上息怒,为了这等样人而伤了龙体实在是不值啊。以之后所发生的事情看来,这熊廷弼之所以如此做恐怕还有其他考虑啊。他显然是想保住自己手上的兵马以为己用,而叶向高等人正是他保住兵马的目的所在了。还有皇上初御大宝之时也曾有人告这熊廷弼在边地假名增税,勒索小民,声言筑城御敌,实是误国欺君,却也因为有人相救才得以幸免。而那出言救熊廷弼便是杨涟杨大人!”
东林党中人想不到他连数年前的事情都给翻了出来,而且还与眼下的事情联系到了一起,都有些佩服他们在来之前所做事情之细致了。但是这下他们也知道更难应付了,只要看到皇帝的模样他们便可以肯定皇帝对此已经深信不疑了。
过了好久,朱由校才慢慢地说道:“叶卿、杨卿,你们可有什么好说的吗?”
“此事是他们早已设计好的,臣等一时也无法拿出新的证据来反驳他,但是只听这王化贞一面之辞对熊廷弼可很不公正啊。”赵南星见没有其他人说话了,便只能站出来说道。
“熊廷弼如今正在诏狱之中,用不了多久他的供词就会呈上来,赵大人不必如此心急。”魏忠贤冷冷一笑道。这次的事情他们可是费了不少的心力,连狱中王化贞都给找了来,自然不怕他们还有什么反驳的话了。
正当魏忠贤自信满满的时候,一直都没有说话的杨涟开口了:“皇上,熊廷弼一事臣如今无话可说,但臣却另有本奏!”说着他从袖中取出了一本奏疏,“臣要弹劾司礼监秉笔太监,东厂厂督魏忠贤!”这话一出,让朱由校也愣了一愣。
一旁伺候的小太监看向了魏忠贤,不知自己是不是应该下去将奏疏接过来。看出了他们的犹豫,杨涟继续道:“此本之中共参魏忠贤二十四条大罪!如今臣还要再参他一条,瞒蔽圣听,将外臣之奏疏私自扣押!”
如此一说,那些小太监可扛不住了,立刻下来接过了杨涟手上的奏本,放到了朱由校的案上。朱由校还记得当日自己登基之前就是这个人帮的自己,所以一直以来对他都很是信任。现在听他这么一说便伸手取过奏本看了起来。才看了不过一小半,他的面色就有些难看了,他看着魏忠贤道:“此中之事你如何解释?”
看出了皇帝对自己的怀疑,魏忠贤也是心头狂跳,他立刻也跪了下来:“皇上,奴才对皇上可是忠心耿耿可表日月啊!臣万没有做他所说的事情,或是这些人看奴才得皇上信任才会因嫉恨而污蔑奴才的。”
“皇上,臣参他的奏疏在昨夜便已递了进来,但是他们却不将之示于皇上,其心可诛啊!”杨涟立刻说道。
魏忠贤也确是没想到杨涟在这个时候不求自保还弄出这事来,也是一时慌了手脚,不知该如何办才好了,只是一味地磕头。
这时一边的王体乾说话了:“皇上,这都怪奴才。杨大人的奏疏是在昨夜递进来的,但那时皇上正在偏殿,奴才看不是什么急奏,所以便不想打扰皇上的兴致,想着今日再行呈上来,这绝不是魏公公动了手脚。”
有王体乾为自己说项,魏忠贤心头便慢慢定了下来,他一面磕头一面道:“皇上,奴才一心服侍皇上却被人所忌,奴才……奴才请皇上将奴才的职位都削去吧。只要奴才不再是现在的身份了,那这些大人们就不会为难奴才了,奴才也能继续伺候皇上了……”
看着他从刚才的盛气凌人变成现在这样,东林一干人等都很是蔑视此人,但却也没话好说了。而朱由校也在那不知如何是好,好半晌后他才道:“你们都起来吧!朕……朕身体有些不适,这事稍侯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