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既然要到明天午时才会杀他,我们就没有必要这么紧张。五十里路程,快马大半个时辰也能赶到了。”唐枫在思忖了一番之后,说道:“我想到了一个办法,可以先声夺人,使这些官员来不及做任何的手脚。”
虽然不知道唐大人究竟有什么主意,但是在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之后,这些锦衣衞们对他已经言听计从了,只要是大人说的,他们都会无条件的服从。
明天很快就来到了,天一亮,张思远便穿好了官服,迈着稳健的步伐来到了提刑司衙门,他早已经在巡抚大人那里得来的指令,今天的监斩官由他和封可言两人一起担当。这个熊灿,自己不看着他被一刀断头,张思远是怎么都不会放心的。
来到提刑司,张思远便看到了一样神情带着兴奋的封可言,两人在寒暄了几句之后,便一齐说道:“张(封)大人,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将人犯带去闹市处斩了吧。”两人话一出口,皆是了然地一笑,然后便下令将熊灿从牢里提了出来。
只是两日而已,熊灿已经象是老了二十年一般,他双颊凹陷,双眼无神,已经绝望了。在得知自己被属下的书吏们所冤枉,已经被定了死罪之后,他便完全失去了信心。虽然他的弟弟曾与他说过会想尽办法地来救自己,但事情过了这么久还是没有半点音信,自己现在更是离死不远,熊灿自然不会再抱任何的奢望了。
当押着熊灿的囚车行在青石路面上的时候,两边已经相信他之所为的百姓纷纷冲他怒声而骂,有人更是用那烂菜帮,臭鸡蛋砸向了这个“贪官”。被人如此对待,可熊灿却全没一点反应,反正是要死的人了,还怕被人骂几句,打上几下吗?
行刑台上,熊灿被最后一次验明了身份,然后便被人捆好了跪在台上,只等着时辰一到,就要对他下刀了。
看着时间一点点地接近午时,张思远和封可言的脸上的笑容越发地浓了,他们知道只要这一刀下去,一切都成定局,除非皇帝下了圣旨彻查,否则事情就永远不会有人知道真相。可是一个小小的县令,会惊动日理万机,九五之尊的皇帝来关心吗?
“时辰差不多了,准备行刑吧!”封可言看了看太阳照在地上的影子,张口说道。然后在冲张思远一点头后,麻利地从签筒之中取出了一支令签,上面写着黑色的大大的一个斩字。他抬起右手沾了下案上的朱砂,然后便在这“斩”字之上画了一个勾:“斩!”
巡抚府中,看着时辰已经到了午时的严伯达也露出了莫测的笑容:“熊灿这次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他了。而当唐枫来到这裏发现这一切的时候,一定不会忍得下如此颠倒黑白的事情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到那时,他一定会与张思远等人起冲突,我便可以藉着他们的手将毁去我圣教数百年基业的家伙除去了。而且他到死都不会知道究竟是什么人害得他生死杭州的。”想到这裏,他脸上的笑容更盛了,他只在等着张思远他们将首级送来。
刑场之上,签牌落地,那一直站在熊灿身后的刽子手便上前一步,一把摘掉了插在熊灿背上写着他所犯之罪和姓名的长牌,然后轻声对他说道:“熊县令,小的奉命送您一程,您可要小心了。一路好走!”说完,手中的鬼头刀就被他高高地举了起来,直往熊灿的头颈处的缝隙落去。
眼见着这个最大的威胁就要死了,一切都将沉埃落定,张、封二人都抒出了一口气。
“刀下留人!”突然在前方出现了一声大喝,随着这一声喝,一道寒光突然从那里直射向了砍向熊灿的那把鬼头刀。在鬼头刀离着熊灿只有尺许距离的时候,那道寒光抢先一步挡在了它的前面,发出了叮当一声。
刽子手只觉得手上一轻,那鬼头刀便被那寒光砍成了两截,擦着熊灿的脖子掉落在地。而那道寒光也在这时候力竭落地,居然是一把带着弧度的绣春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