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心情。

今天我的戏份比较多，上午一场，下午两场。不过唱完了今天，李家堂会就结束了。等到马上就能回去了，就没有来的开心。

我早早让小月给我上好妆，我就坐在妆间静静的等着。没一会儿，帘子那边传来动静，是小海棠他们来了。

“哼，真是可恶，今儿可是堂会最后一天，那个狐媚子姚红叶竟然要唱三场，姑娘竟然就早上一场，还是一大早人没齐的时候唱，这不把姑娘您的风头全给抢了。”

这是阿九的声音。我来的太早，上午的戏份差不多靠近中午了，隔着帘子，他们以为我还没来。

我回头示意小月别做声，就静静坐着。

就听阿九继续道：“姑娘，要我说，你也别太仁慈容忍了，那个狐媚子心狠手辣，可怜阿七不过看不过她那仗着身后有人，假装不争抢，却什么都抢到了的样子，竟然就被她给打成那样害死了。”

她小声哭泣着。

帘子那边传来一道叹息，邱海棠道：“阿九，阿七已经死了，李家给了一箱子小黄鱼当封口费，就是不想在声张，我们不过是戏子，胳膊拧不过大腿，从现在开始，你不许在提一句关于阿七的事，听明白了吗？”

“可是阿七……”

“我刚才说什么了？”邱海棠的声音有了怒意。

帘子那边传来了很低的啜泣声。

邱海棠叹了一声，道：“阿九。你从小跟阿七一起长大，在我身边也好多年了。她没了，我心里也不好受。可是并不是我们把姚红叶毒哑了，仇就报了。

天道好轮回，善恶到头终有报。但是这报不应该由我们来做。姚红叶她杀了阿七，老天爷眼睛雪亮，是不会放过她的。咱们就看着吧，什么也不用做，她总会找到报应的。”

阿九又啜泣了一会儿，带着哭腔嗯了一声。

“好了别哭了，给我上妆吧，完了今天，咱们要回近水楼去了。”

“嗯。”阿九带着哭腔应了一声。

盘头发的声音，上油脸的声音，最后，是两个人走出去的声音。

又过了一会儿，小月轻轻的挑开帘子，对我小声说：“红叶姐，她们走了。”

我点点头，端起已经冷却的秋梨膏，打开盖子。

听她们的话音儿，阿七并不是秋海棠杀的，而且他们一直认为人是我杀的。

秋海棠既然没有上杀人，是谁杀了阿七呢？

我将秋梨膏送到嘴边，被小月一把抢走，心有余悸的放到一边，“红叶姐，他们说要给你下毒，这儿的东西，还是别碰了吧。”

想想也是。

我叹了一声，看着镜子里的油彩花旦脸，有了些许恍惚。

觉得自己好像被设进了一盘棋局里，自己未曾动过一步，棋局却已经错综复杂。

究竟是哪里有问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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