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尽相劝慰,吕戌只笑道:“孤王自己的身体,自己最当清楚。今天命已至,不能复生。昔日先王托孤于我,故授王业。孤见王世子皆幼,为保我夏朝基业故而便受先王禅让。今先王子嗣均已长大,而此番也该到了孤王克尽臣道将王业复归之日。正如孤王早先便对列位说的那样,我死之后诸公当对新王鼎力辅助,以此不负我夏朝先主开创基业之不易才好。”
群臣拜服,尽皆泪泣。
吕戌道:“先王世子王孙,如今共有一十二人。但以诸公之意,不知择谁为主可承王业?”
群臣由此商议,皆推举世子王孙穄子期。
吕戌点头,言道:“我亦观子期贤德,既如此诸公便可奉他为主便是。”
群臣拜服,吕戌便遣诸臣去,却独留吕彻在身边。吕彻不敢违令,便自跪倒听候吕戌训话。待到群臣退去了,吕戌便既请吕彻坐在自己的病榻前。吕彻应命,便既在吕戌的身边坐下。
但见吕戌一脸虚弱的模样,吕彻心如刀绞,言道:“王兄只是偶然疾病,何得这样便立后裔。非是兄弟多言,只恐王兄此番行事大有不妥的。王兄自从继位,为人贤德宽厚。对于先王世子王孙,素有厚待。更兼治国有术,多年这才稳固我夏朝根基。如今再行禅让,弟只恐国中便要横生变故了。便是曾经的你为人宽厚,但新王未必便会如此。毕竟王兄坐拥夏朝基业多年,新王未必会容得下我们的宗族。若施手段,只恐国无宁日矣。”
吕戌一声叹息,言道:“弟之所言,愚兄如何不知?此番故而遣退群臣留下兄弟一人,便要言明此事。我受先主禅让,不得不承继大位。今我离世,理当奉还王业于先王后裔。如若不然,便是不忠。此等非臣之道,绝不可取。然而新王惧我家族势力有所不容,日后只恐刁难。弟今既奉诏命回到王都,便当将我吕氏家眷全都迁往北地,从而以防新王掣肘。从此北地之事,尽归贤弟做主。手中兵权政务,亦不可轻托他人。如有不甚,只恐便有灭族之祸。”
吕彻一惊,问道:“王兄之言,便与让我吕氏宗族在北地独立何意?”
吕戌道:“独立也是力求自保,但你当记住,我吕氏家族永远都是夏朝之臣。此番所为,只为国中安定而已。每年对于国家中原供奉,不可便有丝毫或缺。日后但凡王命没有威胁到我吕氏宗族,贤弟便当对王遵从绝无二心。弟且谨记愚兄一句话,那便是你北境之兵只可剑指北燕,断然不可转向中原。只要遵从以上愚兄所言,则我夏朝无恙、中原无恙矣。”
吕彻谨记,便自再拜吕戌。
吕戌嘱托已毕,不禁长做叹息。转首看向内廷窗外,不禁面露欣喜笑容。
“尘缘已尽,再无牵挂。我这一直扛在肩上二十多年的重担,如今也终于可以尽数卸去了。只恨平生虽成王业,却终究难觅知音一人。我死之后,无需厚葬。弟可借机归于故里,使我与你嫂子瑛娘合葬便是。我二人生不能一处,死亦当同穴而眠。”
吕彻叩首而拜,再看吕戌的时候,吕戌已然气绝而亡。
这正是“一代雄主终落幕,心中仍念儿女情”。预知夏朝新主继位怎样,中原变故又当若何?且看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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