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回了国。失踪了半年回了过。林暮年告诉他,席庆诺一直在等他,她在B市租了一个房间,已经住下了。当时的林暮年并没有告诉他全部的实情。彼时的席庆诺已经和父亲决裂,独自一人来到B市投靠他,四处寻觅没见到他,如忠臣的寡妇守着自己的贞节牌坊,默默无闻。
韦辰鸣没脸告诉席庆诺,自己是怕穷怕苦,不想失去“面包”。所以,他为自己导演一场最俗烂的戏码。做一个因为第三者抛弃女朋友的坏男人。他特意找了路路,一直喜欢他的女生。席庆诺知道,所以这样将会更逼真。
在“爱情亭”上,上演着这场戏,即使俗不可耐,这场戏还是圆满的落幕了。他告诉席庆诺,他寒假变心,和路路一起去外国逍遥快活。他只是没想到她如此执着,劝她早些放手。
那是他一辈子忘不了的眼神。她给他的。失望、绝望、哀默然后边哭边笑。
自此,他如只丧家犬,又躲在国外半年,看了半年的心理医生,怏怏地回国。而这座城池,早已不见她的踪影。是他负了她,他该祝福她,当他见到她和梁越在一起的那刻,他该由衷的祝福她的。可是为何,心在绞痛,就像从未受过伤一样,那样钻心?他不是早就痛的没有感觉,麻木不仁了吗?
他却失常地去寻求一个答案……
自他身后,走来一位与他并驾齐驱的男子,同样举着一杯酒,同样一身黑色,唯一不同的是,他一手插在裤兜里,表情看起来闲闲的。
“难道韦总裁单独约我出来,仅仅是让我陪你A市的夜景吗?”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梁越。
梁越把席庆诺送回家,原本想在今晚开了庆功会,未料,半路接到韦辰鸣的电话,说是有事相谈。聪明如他,怎会不知道所谓的“有事”是指哪一方面?毕竟是客户,他只能把庆功会推到明日,而自己则单独前来赴约。
“诺诺,这些年过的好吗?”他说的极其小心,怕自己说得不够体面。
梁越扯着嘴皮,虽然在笑,但看不出一丝丝笑意。他道:“她一难过就想吃东西,吃饱了就去睡觉。日积月累,身体发福成你所见到这个模样了。”
“是吗?”韦辰鸣低垂着眼睑,还想问些什么,却已然说不出口。
梁越睨了他一眼,淡淡地说:“你知道吗?我其实挺羡慕你。”
韦辰鸣愣了一愣,呆呆地看着他。梁越莞尔一笑,语气颇为平常,“我都不记得我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诺诺的,当我知道我喜欢她的那刻,我暗暗发誓,我会把最好的给她,只要她高兴就好。也许是我长期的溺爱,她当做了理所应当,她便不会记得给我一点她的好。而你不同,你们谈恋爱的时候,她不断地去迁就你,顺着你,不开心会哄你,可以为了你放弃很多很多。”
韦辰鸣闷着沉吟一句,“我想,她是想给自己找个平衡点吧。你对她的好,她没处发泄,所以转嫁给我了。”
梁越没有接话,只是安静地呷了口红酒,深邃闪耀的眸子静静地眺望远方,好似忽然空灵起来。韦辰鸣也静了下来,只不过他是一口包了半杯酒,而后说道:“现在,我想要回诺诺了。”
梁越轻哼一声,嘴角扯了扯,漂亮的眸子朝他看来,“是吗?我记得我曾经告诉过诺诺,有时候,上天没有给你想要的,不是因为你不配,而是你值得拥有更好的。你、配、做、最、好、的、吗?”
他在笑,可笑容里掺杂着不可忽视的嘲弄。
韦辰鸣也不介意他的轻蔑,他说道:“就像男人拒绝不了新欢一样,女人拒绝不了旧爱。”
梁越一口饮尽剩余的红酒,转身走到茶几处,很刻意地把酒杯嗑碎,碎屑洒在软绵绵的地毯上。梁越说:“抱歉,这次我不会任由诺诺任性了,我会管着她的。”
“说到底,你还是不自信她会为了你舍弃我这回头草?”
梁越但笑不言。也许,是吧。